第一百六十八章
言遇庆当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无非想着只需要在正院待上几日就走,不需要准备很多东西。
他朝着她一笑,倒是沒有反驳。
只是,丫鬟小厮在收拾物品的时候,几乎要把整個东小院给搬空了。
沈氏向来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轻易不能改变的,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大不了以后麻烦一些,再将那些东西搬走就是了。
到了夜间,沈氏有些不大自在。
屋子裡就只有她与言遇庆。
吹灭烛火之后,室内一片安静。
沈氏睡在床裡头那個方向,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后背上喷洒着炽热的呼吸。
“晚晚。”他喊她的乳名。
沈氏一愣,手抓紧被角,脸上一片炽热。
明明都已经告诉自己,要对着這個人死心,明明說過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去迁就他了,此刻,她的心底,却是燥热一片,仿佛被爪子挠着,很痒,酥酥麻麻的感觉。
一双炽热的大手,渐渐搭上了她的肩膀,只穿着中衣的她,只能缩进床角裡,背后宽大的胸膛,却欺压而上。
“晚晚,我好想你。”
男人发烫的大手,发烫的胸膛,紧紧包裹住自己,让自己身体不断战栗,体内几乎是叫着要释放。
沈氏眼角又一滴泪水悄悄滑落。
就這一次……就放纵這么一次……
她心底想着,也学着他的动作,手臂攀上她的肩膀。
衣服被一件一件脱落。
屋子内春意盎然。
……
遴轩楼裡,少有的坐满了人。
见一时之间,這么多人仰着脖子在自己說书,說书先生的兴致更是大起,声音更是抑扬顿挫:“话說這清阳郡主到了云边城裡,云边城常年洪灾,去年却是风调雨顺一整年,你猜這其中的缘故?”
讲到精彩处,抛出這么一個問題来,大家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一名公子起来大声道:“难不成這個清阳郡主還有三头六臂能够祈福不成?”
此话一出,下面人都是哄堂大笑:“哪裡還会有人有那么大的祈福功夫,這未免太扯了吧,郡主她不会是要观音娘娘的责任吧?”
有人站出来,道:“行了!你们都别猜了!老头,你可别再吊我們的胃口了,你就赶紧說吧,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還真的是祈福?”
說书先生摸了把胡子,脸上扬起一阵古怪的笑意:“你们可曾听說過水车?”
“水车?”
台下一阵议论纷纷。
大家探讨了一顿,发现就是几乎沒有一個人是听說過這個名字的。
此时,突然有一名青年男子站起身,道:“在下有幸去過云阳都府,曾经有幸看過水车的建造過程,真的是鬼斧天工啊!”
那名青年男子,仔细叙說了水车的原理与用途,听得大家连连咋舌,真的是谁能够想出這么一個法子来,真是连想都沒有想到過。
既然他见過具体的修建過程,大家对這個水车都提起兴趣,忙问道:“那你可曾知道,究竟是谁修建出了那么一個精妙绝伦的东西来么?”
青年男子拄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听說是一個偶然路過云阳都府的一個公子想出来的,具体的人我沒有见到過,听說他并不愿意留下姓名,等水车工程大概稳定下来之后,他便已经离开了。”
众人听了,又是唏嘘,又是赞美,停了一会儿,這才想起自己在讨论的可是郡主的事情,怎么转到這裡来了?他们顿时瞪圆眼睛,看向說书先生:“难,难道?”
說书先生捊捊胡子,“正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那想出水车的建造方法的人,正是我們诗文了得的清阳郡主。”
此话一出,下面议论纷纷。
“怎么可能呢?”
“对啊,就算清阳郡主再有本事,也不会有本事成這個样子啊!”
“就是,就是,再怎么說,她都是弱质女流,這样子也太逆天了吧,要我們男人還怎么存活?”
這個时候,青年男子也算是代表大家对着說书先生发出了疑问:“不可能啊,我记得建造那個水车工程的明明就是一名公子啊!”
“难道不能男扮女装嗎?”
……
在台下做了许久,全场都是对着自己的震惊与赞美,容宁满意的眯起眼睛。
有荣誉不拿,那是傻子,她容宁才不是什么不留名的傻瓜。
绿吟听了這么久,简直要满眼犯金星得看着容宁,全部都是崇拜:“小姐,你可真是神奇,你都不知道,你這么一干,到底挽救了多少人,真的太厉害了!”
過了一会儿,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就懊悔……当时怎么沒有跟着小姐您的身边,你都瘦了,沒怎么照顾好自己……”
容宁好笑的望着她,摸摸绿吟的脑袋,“好啦,我這不是安然无恙的嗎?好端端的,說什么丧气话。”
绿吟抹了抹有些涩而疼的眼眶,冲着容宁盈盈一笑,“小姐說的对,我不再這样了。”
她们两個出了遴轩楼,后头突然有個声音响起:“容宁姑娘,姑娘姑娘,請等等!”
明明就是一個男人的声音,容宁转過身子,看见一個微微发福的男子冲着她走来。
他语气当中带着一丝熟稔,但是容宁怎么也记不得自己曾经有认识過這么一個人。
见容宁终于停下,他气喘吁吁的追了上去,拍拍她的肩膀:“容宁姑娘,好久不见,我来京城大半年了,都沒有见到你。”
他确实有听說一個清阳郡主叫做容宁,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两個名字一样的会是一個人罢了。
容宁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秦成?”
秦成那一张胖脸,听见容宁认出了他,肥肉几乎挤做一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原来你還认得出来啊?”他摸摸脑袋,“我這两年是不是变化很大?”
变化很大?何止是大,简直就是惊天动地。
当年初见面之时,秦成怎么說也算作一個美男子,现在,根本就是与猥琐男擦边走了。
容宁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成了這幅样子?”
在大街之上讲话毕竟不妥,他们两個相携,找了一個附近的茶座,坐下了。
秦成知道自己這副模样,与之前相差甚远,但是這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大家询问的眼光,就道:“年前我生了场重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烧发了整整三天,醒来之后,他就变成吃什么都胖的体质了。”
其实,他也是挺嫌弃自己這副模样的,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他的饭量较之以前已经大大的减少了,就连每天光喝白开水,他都会胖,再加之,他娘不舍得他這么虐待自己,也不让他减少饭量,不過是半年的功夫,他已经胖的连周围亲近的人都认不出了。
听完他的叙述,容宁愣了愣,紧接着问道:“你在发烧之前,身体有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变化嗎?”
秦成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斩钉截铁的道:“沒有,绝对沒有,我那個时候每日都在家裡,并沒有出门,作息,也都正常的很。”
沒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嗎?容宁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下,還是觉得有些奇怪。
只有人在内外分泌紊乱的时候,才会硬气身体机能的不正常,按照秦成的描述,他是這半年才开始发胖的,一下子能够胖成這個程度,肯定有問題。
秦成难得见到容宁,也不想都把時間花在這個問題上面,他问道:“听說世子兄,近来为我們大良打了场胜战,真的是可喜可贺啊!我当初就看着世子兄格外的有能力,我們大良得多久才能够出這么一個精英啊……能文能武,真是我們的楷模……”
秦成侃侃而谈了好长一段時間,才发现容宁沒有仔细在听。
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他在看着她,她突然道:“把手给我。”
“啊?”秦成沒有想到容宁会這么說,沒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身体却先于大脑,伸出了自己的手。
感觉到对方冰冰凉凉的手指,碰触在自己的肌肤上,秦成先是吓得几乎要收回手,容宁瞥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动,他才明白,她這副架势应该是要给自己把脉。
要是想要摸自己的话……那世子兄不会打死自己嗎?
秦成缩了缩脖子,這才暗叹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要是自己先前那個玉树临风,俊逸如竹的模样還有可能,下现在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大胖子,還有哪個姑娘会喜歡上他。
他们举家从南安搬到京城,一方面是因为他父亲升迁而来,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他的亲事。
当年他也于人家姑娘订過一门亲事,谁料想到女方一家连连升迁,本来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亲事,却成了他们秦家高攀了去。真是有理說不出。
這還好,毕竟他父亲升到京城,也不再是一個小小的县令,姑娘家那边也是松口想要履行诺言,只是,這定亲都定了,偏偏他生了那场怪病,還成了這幅样子,那姑娘又是回去上吊又是自杀的,就是不愿意嫁给自己,秦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耍,自然是恼怒非常的。
姑娘那一家子都是宠溺那姑娘到骨子裡的,见她這般作态,况且自己也不怎么喜歡這個亲家,就像借机拿秦成的病做文章。
秦家也不是好惹的,這么一场官司,打起来的话,是要进大理寺的,秦成反正也沒有很喜歡那個姑娘,他也只是仅仅在暗处见了那姑娘的一面,哪裡会对她生出什么感情来?索性劝自己的父母消气,大不了以后和那個准亲家赵家不再来往,也不愿意将事情闹的那么难看。
赵家那裡也是知道自己家理亏,既然秦家都退了一步了,自己当然不会再闹下去,這场亲事就這样收场了。
只是,秦成也是個男人,一個有担当,有抱负的男人,被人這样当众往脸上甩了一巴掌,心裡当然不会愉快到哪裡去。
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病能够好起来,只是,他的希望从来不敢太多,就怕太多的话,到时候失望则会越多。
秦成见容宁为自己把脉了将近半柱香的時間了,忍不住急的问道:“容宁姑娘,你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够医治我的病情?”
容宁收回了手,心中有些疑惑沒有解开,索性问道,“我還沒有把握,你先带我去你家裡瞧瞧,我有想要知道的东西。”
饶是从来都不知道容宁姑娘会医术,可是,這個时候秦成却对着她有莫大的信心,他激动的站起身来,连话都說不清楚了:“当,当然,容宁姑娘請和我来!”
他的病情,除了沒有請动太医院裡面的太医以外,京城中的所有名医几乎都被他们家寻遍了,就连赤脚医生都不例外。
秦府与他们所在的地方相距不远,他们不過是走了一会儿的功夫,也便是到了。
到了秦府裡,她先去秦成居住的院子内。
与所有的院子相同,秦府裡面索然并沒有很华美,但是从各处看来,一点都沒有什么端倪。
她在花丛裡探寻了会儿,不但沒有找到与想象中相符的事物,反而打了好几個喷嚏。
秦成一路跟在她后面,从原先的兴致高昂,到了精神萎靡。
秦家夫人听了风声過来,知道下人所說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容宁,她一进院子裡来,一眼就看见了她。
自己儿子无精打采的跟在她后面,看来是事情不顺利。
到了這個地步,虽然秦家還在花重金不断寻求名医,但实际上大家都已经失去了信心。儿子却突然带了一個长相貌美的姑娘回家,虽然看起来行医不靠谱,但是秦夫人对着她,還是抱有很大的信心。
秦夫人突然对着容宁行了個礼,道:“姑娘,求你一定要医治好我的儿子啊。”
秦成大惊,连忙把秦夫人扶起来。
容宁微微一笑,“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只是,我這裡有一件事情,是需要您帮忙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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