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
這点大良人与天|朝是一样一样的,同样生在一個地大物博,所向披靡的国家,从来都是别人仰望他们的份,何况只是对面的海上一個贫穷的小岛国?
那两個倭人出身的地方他们都听說了,也不知道是从哪裡传出来的,說是岛国多战乱,他们不得不西行,想要从他们大良這边获取一些利益。
這就更让這些人不耻了。
饱读诗书的学子這样想,可是就连普通百姓,也是如此作想的。
香的臭的,当然是自己的国家的最好,何况他们住在天子脚下,至少過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对两個倭人,两個想要从自己国家谋取利益的人,還是格外不耻的。
香叶康太和沢田春走在大街上,只觉得周遭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怪怪的。
沢田春一向大大咧咧的,现在又存了轻视大良人的心情,自然沒有感觉到什么,回头還是笑香叶康太太過于多疑了。
香叶康太倒是希望是自己敏感了些,他用倭语与沢田春交谈:“這裡的人似乎对我們有成见的样子……”
“什么有成见,乱說,康太君,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小了,這裡的人這么愚笨,哪会懂什么?我看呐,就那個皇帝陛下是精明的。大良有句古话怎么說来着?草木皆兵,嗯嗯,草木皆兵,我看你现在就是這副样子!”
沢田春倭语汉语一起混着交谈,在旁边的铺子老板,只听见了草木皆兵這四個字,旁的只觉得叽裡呱啦的,一点都听不明白。
但這凑巧,被容宁听了個大概去。
想着许久沒上街了,趁着两個小包子還在睡觉的时候,容宁出来走走,沒想到還真的碰上了這两個倭人。
這两個倭人的出现,最近京城裡传的沸沸扬扬的,容宁想要不知道都难,只是,她沒想到,他们会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就在說起大良人的坏话。
哼,愚笨?
有你们那小岛国愚笨嗎?
容宁嘴角抽了抽,其实,她事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听懂倭人的语言。
虽說上辈子的时候她懂得不少,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两個国土就算是再相似,也不会全然到一模一样吧?
而且,从這個时代,再发展到现代那個程度,恐怕還要有好长的一段時間,到时候语言怎么变化的,容宁還真沒把握。
不過,今天在街上這些听的话,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很明显,她是听得懂的。
上辈子的时候,她喜歡看岛国动漫,就报了一個小学习班,去学习小语种,沒想到,這個时候倒是用上了。
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绿吟看着小姐一直望着那個方向,還以为有什么特殊之处,看了看,却是沒有。
她不由的拉了拉容宁的袖子:“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嗎?”
她看她脸色并不差,心中才松了口气。
容宁這才回過神来,发现两個倭人早就离去了,而自己還站在原地发呆,“沒事,沒事,我們该早些回去吧。還有,绿吟——”
容宁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道:“小宝也才两岁罢了,你应该多陪陪他才是,我身边都有這一大群的丫头婆子了,你還会不放心嗎?不需要****陪着我了。”
小宝是绿吟儿子的小名,绿吟在容宁刚生产完沒多久,就急冲冲的赶過来照顾她,现在還是恨不得把一天的時間都花在她身上,更是让容宁哭笑不得。
绿吟心中一暖,知道小姐是在关心她。
小宝确实是小,平日仍在家裡,也都是她的奶娘在照顾,绿吟自己都照顾不過来。
而小宝也很懂得认人,只喜歡绿吟,要是她晚些回来,他都要哭個不停。
一個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一個是对自己有恩,对自己有情的小姐,绿吟确实是選擇的颇为难受。
如今,小姐自己先提出,想必也是看见了自己的窘迫了吧……
绿吟觉得自己心裡有一道暖流潺潺流過,每次经過一处,都能给她别样的感受。
“是的,小姐。”
绿吟沒有推拒,小姐的苦心,她自然是明白,只想着希望未来還能有机会,让她好好报答小姐才是。
到了府中,一向嗓门大的小元宝,不知怎么又哭了,小脸憋的通红,嬷嬷正在一個劲的哄着,却无济于事。
容宁赶紧向她那個方向小碎步走去,从嬷嬷手中抱過小元宝,一個劲的顺着她的背,问嬷嬷:“怎么回事?小元宝怎么了?”
小元宝遇到了娘亲的怀抱,虽然還是忍不住在哭着,但已经把脑袋埋入她的怀中,比在嬷嬷怀裡的那时候好多了。
嬷嬷难为情的道:“小主子說自己要爹爹的,這不……”
她也沒办法给她变出一個爹爹来啊……
听了嬷嬷的叙述,容宁一笑,手不轻不重的在小元宝的屁屁上拍了一下:“你這小沒良心的,就爱折腾你娘我,我不是告诉你了嗎?你爹爹现在在军营裡,忙得很,沒法见你嗎?”
实际上,萧淮锦只是昨天晚上沒回来過夜,沒回来亲亲抱抱她,這個小元宝就委屈成這副样子,也不看看她這個当妻子的,都沒有想去军营捉|奸的心思,反倒是女儿坐不住了。
容宁好說歹說,就是不听,无奈,只好拍拍她的屁屁:“行了,娘带你去找爹爹。”
“真,真的?娘不骗我?”
小元宝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用着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容宁。
“娘在你心中就是一個不可信的人嗎?你這小兔崽子!”
這会儿小元宝听說要去找爹爹,哪裡還会怄气,只是,她哭的太久了,脸色憋的通红,這副样子反而是惹人心疼的。
小元宝在容宁脸上吧唧一口:“娘,不气,小元宝,喜歡,娘。”
一面說着,一面還给她顺气。
容宁:“……”
她已经完全沒了脾气好嗎?
倒是在一旁的小元安,先前一直用自己灰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妹妹耍混,现在听到妹妹对娘亲表白,也憋不住了:“娘,小元安也喜歡娘。”
他会說的话要比小元宝多多了,只是,小元宝喜歡是不是跟人家說說话,而小元安,要是不找他讲话的话,他是不会說的。
容宁对這個儿子心疼的很,赶紧将小元宝抱着,与小元安并排坐,倾下身子,凑過脸蛋:“喜歡娘那就香香娘。”
小元安很听說,抱着容宁的脸香了一口。
容宁就像心中抹了蜜一般,這個贴心小棉袄的儿子,才像是她亲生的,乖巧听话的很,时常会做出让她暖心的事情。
容宁也将他抱在怀中连连香了好几口。
不知为何,是容宁的错觉還是什么,她感觉小元安脸红了许多。
而這一边的小元宝,得了等下要去找爹爹的准信,哪裡会顾得上哥哥和娘亲?
只一個劲的傻乐罢了。
容宁是知道了,這個丫头心中也就只有他爹了,至于其他人,那算得了什么?
可怜萧小睿每天都来寻她玩,都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容宁叹了口气,等两個小包子都到军营之时,军营中的兵汉子们,眼睛都看直了。
两個小包子长的粉妆玉彻,乖巧可爱,最关键的是,两個人還是长的一模一样。
因为是小孩,容宁沒有刻意让小元宝穿上小花裙子,而是選擇了和哥哥差不多的衣服,两人都穿的颇为中性化,而小元宝的個头,甚至要比哥哥小元安要高上一些,要說小元宝是哥哥,也是有人会信的。
容宁左手牵着一個,右手牵着一個,大家大多见她妆容气度,都拘着性子,不敢猖狂。
而守在军营前门的守卫,是個眼尖的,立马就问道:“夫人,可是要来找世子,世子正在练武场训练士兵呢,您可要去?”
小元宝自然听得懂這世子說的是自己的爹爹,她站在原地,抬头望望那守卫,又望望容宁,抓了把她的衣角:“娘,爹爹,要去找爹爹。”
小元安倒是乖巧的站着,抿着嘴唇,沒有說话。
后面的仆妇守卫,倒是跟在容宁后头,半点不得逾越。
容宁本来只想带着小元宝来的,但是看着小元安灰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只是咬咬嘴唇,沒有說话,那纯净的眸子裡能倒影出她的模样,她瞬间就心软了。
带着妹妹去找爹爹,哪裡有不带哥哥的道理?
况且,带一個小孩是带,带两個小孩不也是带?
两個小包子从出生到现在,除了进皇宫面见圣上的一次,都沒有出過府门,而那时候,两個小包子都還在襁褓裡,尚且记不住事,真正意义上的,這才是他们第一出门。
他们对外头的景象都有几分好奇,不让容宁或者仆妇抱着,反而要自己下来走路,這才有刚刚容宁左手牵着一個,右手牵着一個的场景。
杨建一眼就认出了這是临王世子妃。
即使只是当年的匆匆一瞥,這么多年過去了,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可這绝无仅有的龙凤胎,他還是记得的。
他就怕着自己的行为会怠慢了世子妃,一举一动之间,都忍不住带上了两分谄媚,让身后的丫鬟仆妇,不免掩唇一笑。
小元宝到了军营裡,一路看见的人都与家裡的不一样,心思顿时就活络起来。
“娘,娘,我要去那边,那边——”
小元宝手指指的地方,正是几個士兵训练的地方。
這军营裡练武场分为好几個,而由着杨建带路,容宁也是免了不少的功夫。
因为世子府离着军营并不远,容宁想着,不用通报就行了,而小元宝又一直在耳边吵個不停的,所以也沒有提前告知萧淮锦,這会儿,她却有些懊悔,万一,他要是在忙着呢?
“小元宝乖,不是要去找爹爹嗎?娘带你去找爹爹,爹爹那裡也有好玩的东西。”
要不是两边都腾不出手来,容宁還真的想捏捏小元宝的鼻子,倒是想好好教训她一顿。
生为人母,她居然都沒有打過三個孩子一顿,真是太失败了。
萧小睿就不用說了,那個小子对待弟弟妹妹好,人又乖巧,现在和师傅学了不少的东西,四书五经六艺,全部都得学,偏偏他還沒多少抱怨,容宁对他简直心疼到骨子裡去了。
這孩子从小就沒有娘亲,跟在父亲身边,萧淮锦也是时常板着一张脸,而一個男人,在生活上难免会有些疏忽,对待他又有几分严厉,怎么又会不让她心疼的呢?
而小元安呢,身子骨要弱上一些,从小不哭不闹,比起他那個娇气包的妹妹,不知要好上多少。
他也省心的很,半点都不向容宁提要求,会說话之后,容宁也经常逗着他玩,他也是想着让她开心,时常做出一些暖心的举动。
而到了小元宝這边呢,容宁却被时常气得牙痒痒的。
這個小兔崽子,就像是上辈子来讨债的,所以這辈子才会从她肚子裡蹦跶出来。說风就是雨,眼珠子就像是不要钱一般,关键容宁要是想要拿出一点母亲的威风来教训教训她,那边萧小睿和萧淮锦都阻拦着,半点都不会让她受道责骂。
要是趁着他们两個不在,容宁想要教训教训她的,這小元宝也是骄纵的很,鬼灵精的說等会要和爹爹告状,而容宁就是有再大的气,也被她逗笑了。
小元宝听了容宁的话,才发现自己是要去找爹爹的人,顿时听话下来,也跟着小元安一样,不再左顾右盼的,就目不斜视的往前头走。
……
练武场裡。
沢田春用着倭语对香叶康太道:“康太君,這恐怕不太妥啊。他们的這功夫,我都沒有见過,而且這军队,看起来比我們的要强上许多……”
他小声的說着,還抬起头看看四周,见周围的士兵都目不斜视,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在看着他们两個,這才放下心来。
沢田春咽了下口水:“那刀子,好像也要比我們的武士刀要锋利一些……”
香叶康太紧皱着眉头,脸上也是一股化不开的愁意。
不管如何,先前他对大良的所有看法,都在這小小的练武场当中被颠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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