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阳郡主
萧淮锦的肩上落满了雪花,容宁上前细细为他拍去,才装作不经意的道:“王爷找你去何事?”
“小事。”萧淮锦一笔带過,十分享受容宁为他鞍前马后的样子。
小事?把小姨子打了一顿扔进老爸房间裡,這還算小事?临王不气死才怪。
他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想到這容宁一股闷气突然上来,冷哼一声,连他头上還有些许雪也沒兴致拍了,一個人径直向内室走去。
萧淮锦随后便跟进来,对容宁的恼怒无常会心一笑,宠溺得搂過她的肩膀,道:“我們只等着看戏就好。”
“看戏?”容宁一怔。
果然,不到半夜,虎门将军联合各御史的状告折子就摆上了皇帝案前。英宗還在美人乡裡泡着就被拉出来办公,心情自然郁闷,便扬言定要严惩生事者。沒想到他一打开折子,傻了眼。
折子裡写着便是“状告无户凭人士容宁,依仗自己所养老虎行恶,腰上爱女/贵女言如琳,請求皇上定决”之类的,只字不提萧淮锦。连看几份折子都在說着同一件事,英宗恼了,想着這无户凭人士還真是胆大包天,同时還怪這几個人多事,对這样一個人该捉是捉,该杀是杀,還要多此一举来他這备案。
他提笔刚写下“此等恶人不容于世”這八個字的批语时,一旁研磨的房公公突然出声:“陛下,這容宁便是临王世子求的那個人。”
“……”你怎么不早說。
房公公:“……”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英宗颓唐得揉了揉眉心,凡是碰上他這执拗的侄子他都要费点心思。
已写的折子不可涂改,英宗大手一挥,让底下人把這些折子都拿去烧了。
等待一夜了的言遇庆迟迟沒收到消息,看着女儿脸上闪過的阵阵痛苦的表情,和太医口中可能会留下腿疾的言语,他一咬牙,第二天上朝之际又提出了此话。
“众爱卿有何见解?”英宗笑眯眯,把皮球又踢了出去。
大臣们你望我我望你,除了昨晚和言遇庆一同上奏的御史,几乎沒人想趟這趟浑水。
谁不知道临王世子从南安带回来一個宝贝疙瘩啊,虽然萧淮锦近期不在朝堂上,可看皇上对他的恩宠程度,等他回来之时就是他们這些臣子付出代价之时,他们心裡对着那些不要命的御史无限默哀。
朝堂上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想着两不得罪的官员出来:“陛下,此事起源于猛虎,不如将猛虎逮捕以儆效尤。”
他自鸣得意,自以为想出了個好法子,沒想到一帮官员为他捏了把汗:不說言将军沒有抓到真凶,就凭那世子爱屋及乌的心思,您就默哀吧……
英宗点点头:“那就照爱卿說的办吧。”
于是容宁在還沒睡饱之际就悲催得被拖起床,說是外头有圣旨来了。
来宣旨的不是她想象中宫裡的公公,而是一個面容隽秀的中年男人。
不知沈万郜心裡一阵吐槽,真是日·了狗·了,今年什么坏事都碰上他這倒霉的中书令,一次两次的怎么他宣完旨都无人应答呢。
沈万郜压下心中的不快,赔着笑意:“世子還是請接旨吧。”
萧淮锦沒有应答,仍保持跪着的姿势,看向容宁。
容宁脑一抽,对绿吟道:“把小白找来,說是我唤的。”大猫胆大包天,在容宁跟前都是一副成精的样子,到了别人,就像什么话都听不懂似的。
绿吟应下,对沈万郜行了個礼,便依言离开。沈万郜则看着一地包括容宁在内跪着的人影,心裡火急火燎,想着明明都要奉命行事了,怎么還不接旨。
他不得不再一次清了遍喉咙:“世子,還是接旨吧。”
容宁笑语盈盈:“大人還是先等会再說吧。”
不過一会儿,绿吟身边跟了只白色的猛虎出来,那猛虎看样子還未成年,但是杀死一個人是绰绰有余的了。
那猛虎起初還是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看见容宁,就撒丫子狂奔了過来。
沈万郜心下一凛,怕它突然发狂,却见它硬是挤开世子爷,在容宁边上坐下来,好脾气得舔着她的掌心。
沈万郜被眼前這一幕刺激着,却忽视了最关键的地方。
等他回過神来,才知道为何世子他们宁愿跪着也不愿接旨。
這……這不是一头白虎嗎?!
代表着国运昌盛的祥瑞之物,要是被肆意抓捕,那大良朝不就……不就……
沈万郜冷汗淋漓,心想着幸亏之前沒强硬得来,他让一地的人先起来,又派了名亲信快马加鞭得回宫裡报信。
不過一刻钟時間,沈万郜却仿若過了十年,等接到另一份圣旨之时,他手中的冷汗已经将圣旨印出一個汗渍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容宁才情高雅,贤良淑德,朕甚欢喜,封之为清阳郡主,赐郡主府,黄金白两,白银千两,珍珠十壶……”
容宁差点沒被這一连窜的赏赐吓昏過去,在萧淮锦笑意盎然的眸子中才浑浑噩噩得接旨,又带着大猫浑浑噩噩得回院。
天上掉馅饼!被砸到就是她這般感受了吧?!现在不說市长千金,就是市长看着她也得避得远点了……
黄金、白银、珍珠、府邸……她接了旨又细细察看了一番,简直想对天长吼三声!被萧淮锦按着好好亲热了,才算消停。
大良朝的工部可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办事效率极快,腊月末之时便将郡主府打理好,只待郡主入住。
此时,离除夕只有三天。
容宁看绿吟麻利得指挥着手下将英宗封赏之物抬上马车,运回郡主府,心裡却是一阵酸涩。
终于要离开這居住了两個多月的临王府了,要离开這是非之地,她突然就有些嫌弃這郡主之位了。
上了马车后,容宁掀起帘子看了眼渐渐远去的景物,压下心中淡淡的不安。
绿吟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我让车夫再慢点?”
“无妨,”容宁摆摆手。
不知是偶然還是故意,這郡主府离临王府有半個京城的脚程,她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通,心情反而越来越差。
“小姐,”一個清丽的女音打断了她:“我們到了。”
容宁和绿吟下了马车,放眼望去,一個高大雄伟的大门呈现在眼前,门上挂的牌匾赫然正是“清阳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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