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雙重
待我轉世歸來，隨我再興人道。
朱標聽到這句話，稍稍鬆了口氣，雖還不能徹底從聖主趙登堂隕落歸寂的悲傷中緩過神來，但至少聖主還能轉世，還能與他再相見，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朱標也沒有繼續傷感，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是完成聖主的遺願，從這裏走出，無論經歷多少歲月多少磨練，也一定要成爲聖主想要他成爲的鬼道之極，在遙遠的將來，成爲聖主的左膀右臂。
於是他抱着這罐子，沿着太極圖，朝着那五道的最後一條道，瘋狂地奔跑了過去。
很快他就跑入了這條道，而這裏和他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樣，並沒有遇到任何邪物怪胎。
空蕩蕩的一條幽深通道，通道的這頭連接着五道交匯的太極圖，那一頭則是一道紫金色的光門，看着極爲詭祕。
朱標也顧不上什麼了，朝着那道光門繼續狂奔，因爲他知道唯有通過那裏，離開此地，他才能完成聖主交給他的使命。
而在他奔跑間，他發現這條道上雖空無一物，卻無物勝有物，他能感受到一陣陣狂暴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洶涌而至，朱標甚至感覺它們比那些怪胎邪物發出的殺機還要強烈。
然而詭異的是，這些殺機在來到他身體四周後，很快便煙消雲散，讓他絕處逢生。
朱標可不會天真到以爲自己是什麼天選之人，他知道這些殺氣最終都被手中的罐子給擋了下來，被那罐中物給擋了下來。
他不知道是聖主的靈魂在助他，還是那原本就在罐子裏的東西起了作用，隱隱間他猜測是後者，因爲種種跡象表明，那罐中物可能就是本該存在於第五道的神祕‘邪物’，只是被聖主趙登堂給‘收服’了。
終於，他來到了紫金光門前，義無反顧地鑽了進去。
一進入這道光門，朱標便感受到了一道強大的吸力，要將他給吸走。
然而就在這時，那罐子卻突然爆發出一股浩瀚的力量，將其用力撞擊了出去。
朱標想要抓住它，卻無濟於事，雙方就這樣分道揚鑣。
朱標通過那條光明的道還了陽，而那罐子卻沒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依稀間，朱標聽到了罐子破裂的聲音，還看到了兩道一大一小的黑影交織在一起，最終融爲了一體，消失於無形。
看到這一幕，朱標倒是沒有絕望，他猜測自己還陽做那陽間鬼王，而聖主一定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輪迴轉世而去。
回到陽間後，朱標去往了洛陽附近的山下墓穴，開始潛心修行。
這一修就是近千年。
……
聽完朱標的講述，我也是深深震撼，他追隨‘我’的這顆赤子之心，讓我動容。
我倆心照不宣地陷入了沉默，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最終還是朱標主動打破了沉默，他對我道：“現在明白我剛纔爲何說聖主的犧牲不僅是爲了我，更是爲了你了吧？”
我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我不敢回答他。
他則繼續對我道：“你放心，既然聖主將我交給了你，不論你是誰，我都會追隨。”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聖主當年之所以要闖那五道空間，就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他不是爲了自己輪迴轉世，而是要讓自己的靈魂融入那黑罐之中，助那罐中物可以轉世爲人。”
“而你，便是那個人。”
我沒有反駁朱標，因爲我知道事實即是如此。
我終於明白聖主趙登堂爲何說我是他，而我又不是他了，他一直以來確實是在給我鋪路。
甚至在這一刻我還想到了爺爺，我一直以爲他給我雙重身份，只是爲了保護我，方便我行走江湖。
現在看來並非單純如此，我一直以來都是‘雙重’身份。
我是趙登堂不錯，而真正的‘我’或許還真是那個紙人狗剩。
那個被無數大拿都畏懼的無根人，也許纔是真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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