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夜别开门(十五)
田芳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朱莉:“朱莉一直沒醒,這太不正常了,我們送她去医院吧!”
许落落扯了一把刁善玲的后领,贴在她耳朵边问:“玲玲,你知道朱莉是怎么了嗎?”
刁善玲拂开她的手,努了努嘴:“她带了两张封印符在身上,结果把教学楼裡的那只鬼给封印到身体裡了,把符拿掉就好了。”
王紫忆听到她說的话,将信将疑地问:“真這么简单?”
刁善玲点点头,清澈的黑色瞳仁裡倒映着一扇明窗:“你试试就知道了。”
王紫忆有些害怕:“如果拿掉符纸,那鬼被放出来怎么办?”
“现在是大半天,放出来她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她是一名老师,不会伤害学生的。”刁善玲温声细语地說。
王紫忆眉头跳了跳,一脸踌躇,吞吞吐吐地问:“你說的這只鬼,不会就是在教学楼掉下电梯井的那個老师吧?”
刁善玲颔首:“就是她啊。”
“嘶~”王紫忆倒吸一口冷气,沒想到朱莉說的那個传闻居然是真的,而且那個老师還附到了她的身体裡。
她思来想去半天,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想去帮朱莉,又怕看到鬼,不過最终還是友情战胜了恐惧,她一鼓作气走過去找朱莉身上的黄符了。
“那真是封印符?”许落落脸色诧异。
“当然是啦,這符虽然封印有点弱,但也是有灵气的。”刁善玲說起跟风水有关的事物侃侃而谈,“但凡有灵气的东西,价值都格外昂贵,朱莉能有這样的符纸,她的背景一定也不小。”
许落落越听越觉得离谱,她咋舌道:“沒你說得那么厉害吧?朱莉从大街上买了十张,一张二十我們都觉得贵呢!”
這回换成刁善玲目瞪口呆了:“這、這是哪派的道士這么大方啊,居然在街边做慈善,他画符不要钱嗎?”
“不知道。”许落落摇头,看着刁善玲脸上生动的表情心裡犯起了嘀咕。
她以前沒這么多话啊,怎么今天一回来跟变了個人似的。
還有,她怎么知道朱莉身上有封印符?
她自己都是昨天晚上听宁悦說什么,她们想把她封在身体裡,再联想起田芳梦游前后发生的事情,才猜测那符纸的作用可能不是驱鬼,而是封印。善玲却能未卜先知?
但为什么刁善玲明明都不在宿舍,却知道這些?
许落落想起這些,脱口而出问道:“你不会是鬼变的吧?”
“你的想象力敢不敢再大胆一点儿?”刁善玲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們从小学起就认识了,這么多年你都沒发现我家是干什么业务的嗎?”
许落落愣愣地說:“知道啊,不是搞房地产的嗎?”
刁善玲对她的回答表示鄙夷,纠正道:“我們家,主业是看风水!我一家人都是风水师,除了我。”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因为我身体太差,开不了阴阳眼,看不见鬼魂和阴阳气。”
许落落嘴角抽搐,感情她這位发小還真是個神棍,怪她以前眼拙,居然一点沒发现。
刁善玲看着她說:“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沒关系,我进三中不是为了追谁,那個男生叫褚白,是我家资助的贫困生,他的通灵天赋非常强,我爷爷一直想让他继承我們家的阴阳风水术,但是他不愿意。”
“为什么呀!”许落落不解道,“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吧,他還不乐意?”
刁善玲摇摇头,一脸愁容:“我找過他好多次,他宁愿白白浪费自己的天赋,也不愿意学习法术。”
“嗨,兴趣這种东西,他沒有也沒办法,你们再物色物色别的人啊。”许落落說。
刁善玲不肯放弃:“他那样的天赋已经是万裡挑一了,去哪裡再找一個?”
“那就沒办法啰,你继续加油吧,有志者,事竟成呀!”许落落耸耸肩,虚假地祝福道。
“醒了醒了!”
那边床上忽然闹腾起来,王紫忆、田芳和燕姗都围在朱莉身边,嘘寒问暖的,把朱莉都搞蒙了。
“我們還要待一個晚上,希望今晚别再出什么事了。”许落落看着她们开心地打闹起来,脸上却露出一抹忧愁,“昨天晚上宁悦還說她要去报仇,我担心她不会善罢甘休。”
“你别着急,還有我呢,她就算来也讨不了好。”刁善玲一点也沒自夸,她虽然开不了阴阳眼,但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驱鬼捉鬼的本事還是学了不少的。
要不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容易吸收阴气入体,导致从小到大身体格外虚弱,她住进来的第一個晚上就把那鬼收了。
只是那时候她想着进水不犯河水,那女鬼从沒伤過人,她也不应该横插一脚。
结果却被女鬼的阴气伤到,回去硬生生躺了好几天。
躺這几天可太难受了,尾椎骨都给她躺得酸疼酸疼的,要是女鬼今晚真来,虽然她讨不了好,可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想到這裡,刁善玲又改了主意,附在许落落耳边悄悄地說:“落落,我們不能放任她肆意伤人,明天我們就要搬去新宿舍了,她留在這儿始终是個隐患,我們得搬個救兵才行。”
许落落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刚刚不是還說有你在沒問題嗎,你這怂得也太快了吧!”
“我是有苦衷的!”刁善玲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弱点,她只让许落落放心,告诉她說,“我爷爷之前带我去拜访過一位大师,那位大师最爱听离奇古怪的故事,特别是跟鬼有关的。她還說過,谁想要她出山,就得用一個故事来交换。”
“你觉得,宿管阿姨死后苦守宿舍楼,阻止厉鬼害人的故事怎么样?”她征求许落落的意见。
“听着是很离奇,還有一丝丝感动,不過這标题不太押韵吧?”许落落摸着下巴点评道。
“离奇就行了,管它押不押韵呢,我這就回去找她的联系方式,等着!”刁善玲說着就要往外走。
“你這就走?你不上课啦!”许落落追着她喊道。
刁善玲挥了挥手:“我晚上就回来。放心吧,我上不上课,学校都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老爸是校董!”
许落落看着她的背影,鼻子裡发出一声轻嗤:“切,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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