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阴影之下(九)
山鸡紧紧地捂着他的口鼻,過了一分钟,他都還睁着眼睛。
“怪了,难道是這药的药性减弱了?”他一脸惊讶。
褚白耳清目明,一点沒受影响,他自己也奇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心想将计就计,装晕倒了過去。
山鸡還以为药效起了作用,提着他进了屋,用绳子把他捆住,把他扔到了内间的屋子裡。
砰的一声,褚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旁边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
“谁再敢出声我弄死他!”山鸡放了一句狠话,锁上了门。
屋子裡黑黑的,沒有灯,也沒有蜡烛。
褚白睁开一條缝,观察屋裡的情形。
十来個個孩子被捆绑着缩在角落裡,脸上脏兮兮的,身上全是灰。
他仔细一看,发现墙角的茅草裡還睡着一個一岁多大点儿的小男孩儿,這么小的孩子,只怕路都還走不稳。
這些人贩子微妙太過猖獗!
“喂,醒醒!”一個小女孩像一只蚕蛹一样蠕动過来,用脚踢了踢褚白。
褚白用肩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来,一双黑眸无声地看着她。
女孩怯怯地收回腿,小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被抓来的啊?”
褚白打量了她一眼,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脸上写满了不谙世事,别的孩子被人贩子抓住了都害怕得发抖,只有她還好奇地過来询问。
一看她就是個被娇养大的小公主,帮不上什么忙。
褚白又看向四周墙壁,砖头砌成的墙壁很坚固,不是他们這几個小孩子能凿穿的,有一面墙上开了一扇田字格木窗,但窗框用一根木條斜着钉死了,也出不去。
想要逃走,只能走正门了。
外面几個男人正在喝酒庆祝,碰杯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裡。
這房子隔音太差,他们只要发出一点儿声响,肯定会引起人贩子的警惕。
左右想来都是插翅难飞,褚白不由得有些挫败。
他的手還被绳子绑在背后,就算想做什么,也挣不开。
正這般想着,他却觉得手腕上的绳子松了一点儿。
难道是沒绑好?
他扭着脖子往背后看,可惜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手。
倒是身旁的小女孩,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背后:“你的手!”
“你、你是变形超人!”她的神情就像看到电影裡的英雄走出屏幕一样夸张。
褚白动了动手腕,绳子松松垮垮地从他手上滑了下去,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把手拿到身前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可以随意揉捏变形,如同筋道的面团。
莫非,自己也变成了怪物?不!
褚白拒绝去想自己的身体变化,他的手一自由,紧接着就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女孩更惊愕了,难以置信地问:“你看得到嗎?”
“为什么看不见?”褚白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哪裡想错了。
這房间裡一点光源都沒有,他却如同青天白日一样看得清清楚楚,本身就非常奇怪了。
可是……“你也看得见?”褚白疑惑地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眨眨眼睛:“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褚白大惊:“你也被怪物缠上了嗎?”
“你在說什么啊,”女孩拧了拧眉毛,“我只是开了阴阳眼而已,不仅可以看到鬼,也能看到活人的魂魄。”
阴阳眼!鬼!那难道不是封建迷信嗎!
褚白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挑战。
可是,仔细想想也能想通,怪物都出来了,为什么就不能有鬼呢?
“你别怕呀,”女孩着急地說,“又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鬼,你不能因为我看得见他们就不跟我玩呀!”
褚白深吸了一口气:“我沒怕。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听他說不怕,立刻高兴起来:“我姓刁,刁蛮公主的刁,我叫刁善玲哦!你叫什么?”
褚白抿了抿嘴:“褚白。”
“褚白,好奇怪的名字啊。”刁善玲摇着头上的辫子,点评道。
你的名字更奇怪好吧!
褚白长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听說有人姓刁。
刁善玲又往他身旁靠了靠:“你别怕哦,我爷爷肯定一会儿就来救我了,他超厉害的,等他来了,一定会狠狠地惩罚那些坏蛋!”
褚白瞥了她一眼:“是你害怕吧。”
“胡說,我可是通灵世家传人,怎么可能害怕!”刁善玲顿时瞪大眼睛,气鼓鼓地說。
褚白嫌她幼稚,默默走开了一点。
“褚白,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呀?”刁善玲又凑了過去。
褚白正想蹲下去给她解绳子,门突然被推开了。
他飞快地捡起绳子滚到角落裡,把手背到身后,假装昏迷。
烛光照进屋内,两個男人提着酒瓶子醉醺醺地走了进来,在一堆孩子裡挑挑捡捡。
“還是這個长得标致!”山鸡捏起刁善玲的脸蛋,猥琐地笑了笑。
“這個可不能碰,她得买個大价钱呢!”另一個瘦猴似的男人說。
龙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喝了一口酒,指着裡面說:“沒事,别太過分就行。這個看起来不太好处理,得卖远点儿,山旮旯裡的人也出不起价钱。”
山鸡搓了搓手,一脸淫笑地半蹲了下去。
刁善玲再也忍不住,愤怒地睁开眼,大骂道:“坏蛋!王八蛋!你滚开!”
“哟,還是個小辣椒!”山鸡哈哈大笑起来,跟瘦猴挤眉弄眼,“這個有意思。”
褚白愤懑不平地听着,气得捏紧了拳头,這些人真是畜生不如!
“哎哎,别躲呀~”山鸡摸着刁善玲的小脸,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
“放开他!”
褚白蓦地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喊。
“小兔崽子,醒得倒是快。”山鸡转头看向他,凶悍地站起来朝他走去。
龙哥和瘦猴也正了身子,抓起棍子靠近。
“嘭——”褚白被山鸡一脚踹到墙角,疼得直抽气。
瘦猴捡起地上的绳子,走到他身边,先是给了他一棒,打得褚白脸色青紫,再也起不来身,才拉开绳子给他上绑。
“臭小子,兴致都被你搅和沒了。”山鸡吐了一口唾沫,又走向刁善玲,“小丫头,让叔叔疼你……”
刁善玲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個孩子,温室裡的花朵何时见過這种场面,早已吓得脸色惨白。
褚白眼裡闪過狠意:“是你们逼我的!”
“咔咔咔——”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从角落裡响起,瘦猴拿着绳子的手一松,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怪物,怪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