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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通的,秘书却不回话。
他等了两秒,对面直接挂了。
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他以为是秘书,“进。”
门打开條小缝,一個抠了俩窟窿眼儿的牛皮纸袋咕涌咕涌地挤了进来:“靳总,我是实习秘书小裴,您可以尽情吩咐我哦~”
靳寒:“……”
這小二百五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别往头上套纸袋,谁给你泼点水就闷在脸上了。”
“闷不着,谁疯了啊敢往我头上倒水。”
裴溪洄进来,双手端着個挺漂亮的白玉托盘。
靳寒看他脑袋上的倒霉纸袋,跟個长了眼睛的吐司片似的。
“你又在搞什么?”
“啊,哥不是說让我来看看你有沒有空嗎,又沒說能见面,我寻思先把脸挡上呗。”
“那你走吧,我沒空。”
“瞎說!你刚让秘书给我留半小时,我都听到了!”
他乐颠颠跑過来,白玉盘放桌上,又扯過把椅子挨在哥哥旁边。
生怕离哥哥不够近似的,使那個牛劲儿吭哧吭哧往裡拽。
靳寒被挤得腿疼:“你干脆坐我腿上得了。”
“可以嗎!”
“……”靳寒把他头上的纸袋扯了,“脸都闷红了,去洗一把。”
“哎呀沒事。”他浑不在意,一屁股坐在哥哥旁边,先给倒了杯茶,“总喝银针,今天给你换换口味,我前两天新进的,還沒人尝過呢。”
新茶也是黄芽,但比起银针要浅一些,茶汤如月,油润清亮。
靳寒端起来抿一口,“怎么有股酒味?”
“嘿嘿,神奇吧,這种茶叶和啤酒花种在一起,交叉授粉,這样泡出来的茶就会有淡淡的酒味,酿出来的酒也会有茶香,哥喜歡嗎?”
“還行。”
他很少对人或物表达好恶,一句還行就是顶天了。
裴溪洄說:“那以后我每晚都给哥泡一壶,你晚上就不喝酒了好不?”
他怕再這么喝下去,真把他哥的胃给喝坏。
靳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指尖在白玉盘上轻叩两下:“這茶卖嗎?”
“嗯?”裴溪洄不解,心道当然卖啊,不仅卖我還要高价卖呢,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但马上他就从他哥的小表情裡读出点门道来,一甩头:“不卖!和银针一样,都给哥喝!”
靳寒竭力压住嘴角:“那好,晚上不喝酒了。”
“哈哈,這么乖啊,封你做听话大王。”他把大坚果拿出来,“吃糖吧。”
玉手街的匠人手艺名不虚传,坚果糖罐做得惟妙惟肖,一個手掌那么高,還画了眼睛,后面跟着一只個头小小的紫喷菇。
小喷菇在后面,坚果墙在前面,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靳寒把坚果打开,用小银签扎一块麦芽糖放进嘴裡。
甜味化开,他嚼得很慢很慢,就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朋友那样认真。
裴溪洄紧张死了,“咋样咋样?和哥小时候吃的味道像嗎?”
靳寒转過脸来看他,光看不說话。
裴溪洄還以为一点不像,嘴巴一下子撅得能挂個油壶了,眼瞅着要蔫儿,靳寒逗够了往他嘴裡塞块糖,說:“一模一样。”“真的啊!一模一样?我操這么牛逼嗎!”
靳寒哭笑不得,又打开那個小喷菇,裡面啥也沒有。
“這個是我的,空的。”
裴溪洄說:“還沒想好放啥呢。”
靳寒眼神微动,拉开抽屉,拿出個小纸包来,打开稀裡哗啦倒进小喷菇裡,居然是一把西瓜籽。
“回去种西瓜。”
“哎?可我已经种好了啊,這两天都有认真浇水。”
“你那把西瓜籽是不是冰镇西瓜汁裡捞出来的?”
“对啊,哥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傻,冻過的西瓜籽還怎么活,拿這個回去重新种。”
“哦哦,不過哥咋比我還积极呢?”
靳寒垂眼看着他发顶的旋儿,无奈笑道:“你不是說西瓜种出来的时候,就是我回到你身边的时候嗎?自己說過的话,又忘了?”
那一瞬间,裴溪洄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一块脱线的布,线头在哥哥手裡。
他說一句话,自己的心就被拉扯一下。
西瓜籽倒在手心一小堆,他觉得這场景似曾相识,于是数了下,不多不少十九颗。
十九颗西瓜籽,十九颗瓜子……
哥哥小时候說,家人就是有十九颗瓜子全给你的东西。
他之前从家裡偷拿了十九颗金瓜子被哥哥要回去了,现在哥哥用這样的方式悄悄還给了他。
裴溪洄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身体的某一部分被强制挖了出去,然后他捧着哥哥填进缺口裡。
他甚至想不通,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這么這么柔软的人,让他這么這么喜歡。
为什么他五岁才遇到哥哥,而不是从哥哥出生的那一天就陪在他身边。
如果有来世能不能還让他们在一起啊,就一辈子怎么够呢?
“哥……”
靳寒的办公室也铺着厚地毯,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哥哥腿边,像以前常做的那样将脸贴在他的胃部给暖着。像是狂热的信徒终于见到了自己供奉的神明,眼神虔诚而依恋。
有很多话想說,终究是欲言又止。
靳寒弯弯眉眼,把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先别急着感动,之前欠的账還沒算呢。”
裴溪洄听到這几個字就犯怵:“啥、啥账啊?咋算?”
這刚回来不会又要不给见了吧!
“吃到花椒的事瞒着我,那天還骗我帐篷裡是流浪汉,還在生病就不罚你别的了。”
靳寒从抽屉裡拿出那支毛已经干了的毛笔,居高临下地看着弟弟,冷声命令:“手伸出来。”
第36章憋得慌
裴溪洄听到那几個字先愣了两秒,然后羞耻和惊讶就直蹿上头皮。
刚刚感动出来的泪水還在眼眶裡打转呢,显得他一对湿漉漉的下垂眼更加可怜,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在眼底留下两條暗影,衬得脸上那层红晕在灯光下格外招人。
“可是我都這么大了,咋還打手板儿啊?”
他害羞的点一直很奇怪。
有时靳寒都抓不太准。
比如他喜歡穿粉色的睡衣喝粉色的甜水,却羞于用粉色的地毯。
再比如他很喜歡靳寒在床上的粗口,那样一副禁欲冷漠高高在上的姿态却面不改色地說出各种粗俗露骨的字眼,强大的反差与割裂感对裴溪洄来說简直就是绝杀。
但他受不了哥哥在床上让他学话,一句都学不了,羞得把自己藏到床底去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