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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整整一年他都沒敢去過任何一家KTV鬼混,看到逃课两個字都吓得腿肚子转筋,直到现在想起来還心有余悸,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卖乖:“哥哥……”
靳寒沒理他。
他把衣袖抻长了攥在手心,“你是、是……在抽烟嗎?”
“不然呢,抽你嗎?”
“……”裴溪洄摸了一把屁股,還是肿的。
“哥想抽……就抽吧,只要不生气。”
“我抽你有用嗎?”靳寒冷声问,“我就是把你屁股抽烂,這個记性你也不会长。”
“我长了!我真长了!”
“长小狗身上了?”靳寒从鼻腔裡挤出一声冷哼,“還真是长大了,能瞒着我做很多事了。”
小时候那么单纯的一個孩子,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生蛀牙不让他吃糖,他自己偷偷藏一点红糖渣渣都惴惴不安,靳寒一個眼神看過去就不问自招了,說对不起哥哥我在床头柜裡藏了点糖渣,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吃,能让我舔一小下嗎?
现在倒好,先是给他装双层定位器,又瞒着他搞了這么多小手段。
裴溪洄苦着一张脸:“沒有做很多事,都是顺手的。”
“那你手挺多。”
靳寒把烟拿出来在指尖碾灭,“都查到什么了?”
现在說出来算主动坦白,等被哥哥发现再承认就等着完蛋。
裴溪洄咬咬牙,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哥還记得你之前出差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靳家嗎?”
“嗯,我一出差你准作妖。”
“沒有!我是收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私家侦探的消息。”裴溪洄說,“三年前我车祸之后,就一直托人打听靳家的新住址,三年都沒找到,那天却突然找到了。”
“不觉得太突然了嗎?”靳寒问他。
“确实突然,但我当时沒多想,找到就去呗,他们家沒什么有用的线索,就一部靳炎的手机,我看到的他杀人的视频就是那部手机裡的。”
他說到這裡,话音一顿:“我当时答应你不再查這件事,就真的沒有再查,我只想看看手机裡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它要以那么显眼的方式出现在那裡。”
“所以我买了十個和它一模一样的手机,分别送去十家维修店,不出我所料,那十家店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帮我修手机,還把我给他们的手机全掉包了,這是哥派人做的,是嗎?”
“是,但那十部手机沒有一部是真的,真的一直在你手裡。”贼得都成精了。
裴溪洄一阵心虚:“那我前三年怎么都找不到靳家的新地址,也是哥的授意?”
“对。”靳寒供认不讳。
裴溪洄心裡有了底:“既然你那么大费周章地想要销毁那部手机,那部手机就一定不是你留在靳家的,而是某個人故意把它留在那裡给我看的,就像他故意把靳家的新地址透露给我一样。”
“可如果你不想我查,直接把靳家烧了多好,为啥要原封不动地留着?是要引什么人出来嗎?”
靳寒:“沒错。”“那所有事就全通了!”他把自己掌握的线索全都串联起来,得到最终结果:“哥想引出来的那個人,就是把靳家新地址透露给我,又留下那部手机的人,同时,他也是三年前7月16号那天晚上,和靳炎一起设套迫害我的主谋,对嗎?”
“不对。”
“不对?”裴溪洄嘴巴圈成個圈,“怎么可能不对?再沒其他可能了啊。”
靳寒垂下眼,双手紧握成拳,浑身紧绷的样子仿佛在回忆一件极其痛苦的往事。
几秒之后,他轻声說:“三年前那個人已经死了。”
“死——”裴溪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后背泛起一层冷汗,“那现在這個人……是谁?”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也要害我?
为什么蛰伏三年才露出破绽?
难道這三年来,他一直躲在暗处窥探我伺机动手嗎?
“那是我该查的事,和你沒关系。”靳寒起身走向大G,“智力问答到此结束,你该回家了。”
“不是!等等!什么叫和我沒关系?他们的目标是我!”
裴溪洄急得原地跳脚。
而靳寒只是云淡风轻地反问他:“是你是我有区别嗎?”
裴溪洄一愣,眼底慢慢泛起水光。
是啊,他们的目标是谁有什么区别呢?
他和哥哥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個体,是一條因为爱而变异的长着两個脑袋的畸形小鱼,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和思想,却共用一條生命、一副身体。
哥哥受伤他比哥哥要疼十倍,他死去哥哥也会同时枯萎。
裴溪洄的心脏变成了一块柔软的泥巴,他把它拿出来团成哥哥的形状。
“可是哥哥,我想和你站在一起,我們并肩作战,你明白我的心情的,不是嗎?”
靳寒轻笑一声,嘴角勾起個很浅的弧度,這裡面有骄傲有欣慰同时也有无奈。
他养大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善良、最勇敢、最聪明、最可爱、最有担当的孩子。他从沒觉得裴溪洄有任何一点的不好,哪怕嘴上說的他那些臭毛病,比如爱哭,比如犯欠,比如满脑子坏主意,也只是小孩子的個性而已,真让他改他两天就能改好,是自己不舍得逼他去改。
但欣慰是一回事,真让他扛起担子又是一回事。
靳寒坐到车上,让司机开车去茶社,他手裡很小心地捏着片枫叶,刚从地上捡的,本来想捏碎,但发现那叶子的形状像只猪头,他一看到就想起弟弟。
他摩挲着那片叶子,脑海裡满是裴溪洄幼时胖嘟嘟的脸蛋。
他說:“宝贝,我明白,但我不允许。”
“天塌了塌我头上,和你沒关系。”
“你以前怎么過,以后就還怎么過,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胡思乱想,我知道你长大了,变得很厉害了,但哥受不了你吃苦受难,一丁点都不行,我的心情你也明白,不是嗎?”
他第一次叫裴溪洄宝贝,這是比崽崽更宠爱和珍惜的称呼,是不知道還能用什么来表达心裡满到快溢出来的爱意时脱口而出的答案。
他也是第一次敞开心扉,用這样柔软的姿态和弟弟說這些腻人的话,柔软的都不像他。
听筒裡传来吸鼻子的声音,裴溪洄眼睛鼻子红成一片,从椅子上滑下来蹲成一小团,揪起帽兜把自己罩住,像一株撑开伞盖的蘑菇。
“你突然這是干嘛啊……我哭……哭得不行了……還在大马路上呢……全被人看到了……”
靳寒哭笑不得:“那怎么办?我叫几個人去挡住你?”
“那不更明显么!”裴溪洄把喉间的哭腔用力压下去,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