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換了人間
沒有一個生還者，沒有一個動物也不再有一片草葉，整個城市連同梅斯菲爾德領都一片荒蕪死寂。
在某個廣場的廢墟中，愛麗絲手中託着一隻有着橘黃色毛髮的幼貓，這倒不是她的手筆，這脆弱的小生靈先天不足，在愛麗絲來之前好幾分鐘便失去了生命氣息。
她就這麼坐在廢墟的瓦礫堆上，素手輕輕撫摸着小貓早已僵硬冰涼的屍體，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某個角落中，伊莎貝拉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她看向已經殺紅了眼的愛麗絲，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悲傷與哀嘆。
“可以結束了嗎？”
這場屠殺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在被精靈王收拾過後，伊莎貝拉從很早以前便不再像初見諾娃時那般兇殘了，而由血族所主導的報復必然伴隨着無邊的腥風，她不適合參與進來。
事實上她們的擔心是對的，原本愛麗絲不僅不打算讓伊莎貝拉參與，甚至不打算讓她在一邊旁觀，但伊莎貝拉意見強烈，她又不能給自己的精靈二姐採取強制措施，最終只能由她去了。
只不過很顯然，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眼下伊莎貝拉臉色蒼白整個人狀態萎靡，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在她看來，愛麗絲報復梅斯菲爾德家族沒有問題，斬草除根也沒有問題，血族生性兇殘一點，爲泄憤折磨敵方首腦也沒有問題。
但之後，幾人縱火屠城行絕滅之舉有什麼必要嗎？
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原本和梅斯菲爾德家族沒有任何關係，對於他們來說這貴族領主也是天降的惡客，可現在他們卻因爲這麼些牽連而平白遭此橫禍。
這是飛來橫禍，是本可以避免的悲劇，但現在自己的親人制造了這一切。
伊莎貝拉不理解，但她卻又沒有什麼任何立場進行哪怕一句勸阻。
甚至她曾經也是這樣的，而且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強烈的矛盾感和撕裂感折磨着她的內心，這對於一名長生種來說是非常大的問題。
傳信給諾娃，高大的紅髮女子迅速趕來，她一來便將伊莎貝拉攬入懷中輕撫着對方的後背，對這樣的情況她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給予她一些支撐讓她自己走出來。
沉浸在這熟悉而又熱烘烘的懷抱中，伊莎貝拉感到了些許慰藉，她俯首於其中開口說話，悶悶的聲音傳出來。
“你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好臭。”
“啊？有嗎？”
“嗯。”
她聲音低沉，其中透露出些許脆弱
“大姐你帶着貝拉姐去其他地方散散心吧，我這邊另有安排。”
愛麗絲開口安排道，諾娃在聽了她的話後也沒多少表示，就只是抱着伊莎貝拉準備離開。
在臨走時，她回過頭來叮囑。
“要注意分寸。”
“嗯。”
見愛麗絲應下，諾娃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只有愛麗絲能夠透過領域與血月，看到雲層中一閃而過的紅色身影。
伊莎貝拉的事情不必擔心，她雖面臨了這麼一道坎，但其也不是會被這種事情打倒的人。
此行她們會去一趟精靈森林，那裏有適合伊莎貝拉的問題解決方法。
而她則會在這裏紮根，等待兩位姐姐回來。
支走伊莎貝拉後，愛麗絲在這片領地上巡視了一圈，事實上前者的意見並非沒有道理，這場屠殺對於形勢而言確實沒有什麼意義。
但她卻並不會感到遺憾或者後悔，因爲這就是血族，她只是順應了自己的本心。
事實上恰恰相反，她不僅不打算結束，還打算進入到下一步，螻蟻的性命不足以澆滅她的恨火。
該讓聖城的老爺們見見血了。
帶着跟屁蟲羅伊，兩人來到了原本家族宅邸所在的位置，愛麗絲看着眼前這處廢墟，從兜裏掏出了一塊古樸的懷錶。
她打開表蓋，裏面有一幅小小的彩繪，上面畫着一座莊嚴神祕的哥特式城堡。
這次有所不同，以往無論是將城堡投送的現世中，還是她們進入城堡，這塊懷錶都會留在原地，而這次古樸的黃銅懷錶直接在愛麗絲的手上化作了一個霧濛濛的光團，在圍繞着愛麗絲飛了幾圈後爆裂開來。
“羅伊。”
“小姐我在。”
“我們將在此地立足……暫時。”
“明白。”
“要儘可能做好萬全準備。”
“是。”
接着愛麗絲給她交代了一系列事情，就在兩人在此交談之時，她們身後的宅邸廢墟也出現了很大變化，那些破舊的門廊與裝飾像被水暈散墨跡一樣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巍峨的城堡外牆，
那些被震塌的木質屋頂也換成了高聳的歌特式尖塔。
荒蕪的土地重新長出了嫩草，城市的廢墟變成了一座森林，騎士們埋骨的戰場變成了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
血月消散領域撤銷，可怖的莫斯納古堡投影則緩緩消失在了晨光之中，又是一日清晨然而這片土地卻換了人間。
現在這裏是普羅德摩爾領。
……
漢斯是一個撈偏門的商人，幾年前的他碌碌無爲，但自從他從事起人類歷史上最悠久的偏門——走私過後，日子便一天天紅火起來。
他走私的是一些墮落的享受之物，其有很強的成癮性，很多梅斯菲爾德家族成員深深地沉溺其中，即使遠離聖城輝煌不在，他們對這種東西仍舊是念念不忘。
然而新家主門羅卻將這些東西列爲違禁品，於是那些癮君子們爲了解饞就想到了這種方法。
踏着晨光，漢斯帶領着車隊來到梅斯菲爾德領，與普通人想象中不同，在他們的認知裏走私販子應該鬼鬼祟祟畏畏縮縮，但實際上漢斯作爲祟中老手，深知燈下黑的道理。
他大張旗鼓的和梅斯菲爾德家族做生意，然後將那些陰私勾當夾帶在正常貨物裏掩人耳目，這個方法他用了近十年而沒有翻車一次。
但這一次他遭遇了人生最大滑鐵盧。
在巍峨雄宏的城堡外，他擡頭瞪大了眼睛。
“這……這裏是什麼地方，我沒有做夢吧？”
有端莊的人偶女管家出來接待。
“您好，歡迎來到奧特蘭託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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