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 第261节 作者:未知 陈松似懂非懂看向他们二人,尤其是,這么久了還抱在一处。 而江之礼和洛铭跃這裡,氛围原本就够尴尬了,忽然再来一個人,顷刻间好似平衡被打破,又沒彻底打破。所以两人還抱在一处,却都纷纷朝陈松摇头,异口同声强调,“沒事。”“沒事。” 但都清楚,有事,有大事! 江之礼:洛铭跃是女的! 洛铭跃:江之礼肯定发现了! 两人都试探着松手,四目相视,又很快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所以无论是江之礼和還是洛铭跃,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大人,马车来了。”有驻军上前。 江之礼回過神来,方才见洛铭跃摔倒,他是让人将马车开過来。 洛铭跃眼下這幅模样确实走不动了,马车又只能停在一侧的道路上。 原本江之礼沒想旁的,但陈松忽然上前,“我背洛大人吧。” 陈松是好心。 但江之礼和洛铭跃再次异口同声,紧张道,“不用了!” 陈松:“……” 陈松莫名看向他们两人,最后,是江之礼顶着陈松的目光,俯身抱了洛铭跃在怀中,往马车那边去。 他抱,总好過陈松吧。 两人都這么想。 “疼不疼?”去马车的路上,江之礼看到她身上的擦伤,近乎到处都是,肯定一直跑一直摔,還到处是刮伤。 洛铭跃也沒想到江之礼会這么温柔同她說话。 忽然间,四目交汇,两人都同时脸热,然后各自移开目光。 也因为江之礼抱着,洛铭跃脚下凌空。 要不想摔,整個人就避免不了下意识抱着他颈间。 眼下,两人都觉得莫名有种說不出的亲昵在其中,两人也都别扭着,很别扭那种,尤其是江之礼问起方才那句。 洛铭跃原本還在想要怎么应声,特别是在方才那一连串突发事情之后,可不假思索忽然占据了上风,也尊崇内心,因为确实是疼了,洛铭跃轻声,“疼,可疼了……” 差不多算又哭鼻子了。 江之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她是女子的缘故,总觉得她的声音都温柔了。 洛铭跃也确实在被人提刀撵了一晚上,最后终于见到江之礼過后,有些忍不住想撒娇,所以轻声。 只是她說完疼,可疼了,江之礼看她,她也看向江之礼。 江之礼轻声道,“疼也有沒办法,先忍一忍,到医馆再說。” 洛铭跃嘟嘴。 江之礼過往总见她不瞒的时候嘟嘴,早前觉得她矫情,眼下忽然知晓,是矫情,是另一种矫情…… 终于到马车处,江之礼放下她,又解下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然后撩起帘栊准备下马车。 洛铭跃看他,“你,你去哪裡?” 洛铭跃莫名紧张。 江之礼看她,他其实想說,她是女的,他怎么同她共乘,但忽然想起,有一年多的時間,他们每日都在一处,都在马车上共乘。 江之礼放下帘栊,重新坐回来。 正好有驻军上前,“大人,发现了活口,陈松将军在问话。” 江之礼和洛铭跃再次对视一眼,江之礼应道,“那先等等吧。” 驻军应是离开。 江之礼看向洛铭跃,“应该用不了太久時間……” 洛铭跃沒說话了。 许是有些冷,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大氅上都是江之礼的味道,他人還在跟前,洛铭跃眼眶忽然红了。 忽然看到她這幅模样,江之礼想开口安慰,若是放在早前,两個人吵吵闹闹,相互损两句就過了,而眼下,江之礼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說什么好。 最后心中奈何,沉声问起的是:“你,你怎么是女的……” 许是两個人其实已经太熟悉了,江之礼问起的时候也脱口而出。 洛铭跃眼眶還红着,但江之礼出声,她也习惯了怼他,“我怎么知道?你得问我爹娘去!” 江之礼:“……” 一股熟悉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他還不好說什么。 最后,沒有像往常一样回怼,而是温和耐性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洛铭跃不假思索,“我愿意!” 江之礼:“……” 這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浮上心头,若是换做早前,他肯定要训斥她牙尖嘴利了,但眼下,他训斥不起来,心中也正好想起旁的事情,又问道,“那洛老爷子……” 早前說洛铭跃是洛老爷子的侄孙,那…… 洛铭跃這次沒怼人了,提到洛老爷子,洛铭跃低头,“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女。” 果然,江之礼愣住,“哦。” 洛铭跃咬唇,“還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完。” “你……”江之礼恼火。 “那你還是别问了。”洛铭跃又是一句话让他封喉。 正好陈松撩起帘栊上了马车,两人微楞,陈松全然沒有察觉,继续认真說道,“方才有個活口,简单问出了些东西,李坦真是睚眦必报,他们潜伏在這处很久了,就等着洛大人离开频北,要取洛大人首级。幸好江大人及时赶到,要不今日凶多吉少……” 陈松說完,疲惫得放下佩刀,整個人累瘫了,也自觉往后靠上马车。 洛铭跃沒觉得什么。 江之礼却忽然觉得哪裡有些别别扭扭。 最后,江之礼朝陈松道,“陈将军,马车,有些挤……” 陈松看他,沒反应過来。 洛铭跃开口,“那你下去啊,你下去就不挤了。” “洛铭跃你!”江之礼還是沒忍住。 陈松见势不对,赶紧圆场,“江大人江大人,是有些挤,我去骑马,别吵别吵。” 陈松巴不得赶紧走。 等陈松离开,江之礼恼火看向洛铭跃。 洛铭跃裹紧大氅,嘟嘴道,“這,不就好了嗎?” 江之礼:“……” 江之礼好气好笑。 洛铭跃也跟着笑起来。 江之礼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许是真的累了困了,连陈松都刚才那幅模样,洛铭跃很快就裹着大氅睡着了,见她脑袋耷拉着,应当不舒服,江之礼起身坐近,也伸手,将她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這样应当舒服了…… “江之礼……”她迷迷糊糊开口。 他当时知晓她在說梦话。 他還是应声,“嗯。” 洛铭跃:“!@#¥%……amp;*()” 然后笑了声。 江之礼无语。 虽然沒听懂,但他知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车轮滚滚驶向附近的城镇,夜色也慢慢隐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在她脑袋再度耷拉下来前,江之礼伸手扶了扶。 总不让人省心…… *** 宫中,成明殿。 殿外值守见了李坦,纷纷低头行礼,“陛下。” 李坦已经登基,是新帝。 “开门。”李坦沉声。 殿外禁军推开殿门,李坦步入殿中。 自从上次李坦与宁帝起過一次争执之后,殿中伺候的宫中几乎都撤了,只有大监,還有一個使唤宫女和内侍官,冷清混着浓郁的药味,让人觉得阴森。 “陛下。”宫女和内侍官跪下。 而大监见到他,眼中半是害怕,半是悲愤。 早前太医灌下的那些药,就算沒有要了陛下性命,也未将陛下全然毒哑,但如今已经不能大声說话,每日都要吊着一口气才能哑着嗓子說上几句话。 而眼下,才入夜,陛下才歇下,李坦又至。 殿中已经沒有旁人,大监看向李坦,“殿下,陛下已经歇下了,殿下明日再来吧。” “滚。”李坦淡声。 大监還是挡在身前,“殿下想要的都拿到了,何必再如此?陛下龙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