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 第47节 作者:未知 温印入了外阁间,黎妈上前,一面接過她取下的狐狸毛披风,一面朝她道,“殿下還沒睡,在等夫人。” 温印轻声,“药喝了嗎?” 黎妈轻声道,“照胡师傅說的,都倒了。” “好。”温印颔首,也撩起帘栊入了屋内。 屋中沒有旁人在,温印见李裕在小榻這处看书,窗户是关上的。 胡师傅之前提起過,用药后李裕這些时日都会很虚弱,要躺下静养,昨日這個时辰他也早就睡了,但眼下,他還在小榻处。 “怎么還不睡?”温印上前,看她脸色不怎么好,也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他坐着,仰首看她,“温印,你今天說那些话是真的嗎?” 嗯?温印看他。 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不睡,在這处坐着了。 那些重话…… 温印刚要开口,還未来得及,他又沉声道,“温印,你甘心嫁给我嗎?” “温印,你恨我嗎?”李裕脸色原本就不好,应当是一直在這裡等她,疲惫,也眼中都是血丝。 温印笑了笑,微微俯身,青丝垂下,拂過他脸颊。 他微讶。 她指尖轻轻触上他额头,点了点,她指尖上的温和、柔软,還带了熟悉的暖意,在這样的场景下让人份外动容,他的心跟着不受控地砰砰跳了跳…… 她的声音在他额前温柔而带了笑意,“小奶狗,魔怔了是不是?嗯?” 作者有话說: 鱼宝宝/小奶狗:“……” 谁中奖了,快让我看看 沒中奖的也不要要紧,每月会开一次,然后周末有例行吐泡泡周末红包,所以,沒中也不要紧 么么哒 第030章 亲近 床榻上, 李裕和温印還是背对着备睡的。 李裕其实已经很困了,但還是沒睡着。 因为温印最后那句话,還有在他额间轻轻点的那一点, 他到现在還心猿意马。 尤其是那声,小奶狗…… 他好像从沒這胡乱的, 看着一個人心砰砰不听使唤得跳着,也忘了移目。 温印說话的时候离他额头很近, 她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他那时,他那时甚至希望她离得再近些, 就像, 他看過的那本话本子裡, 女主角自然而然吻上男主角的额头…… 他是魔怔了,還魔怔得不轻。 他明明记得温印第一次說他是小奶狗的时候,他還恼意,也置气。 但這次,他,他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不是咬张太医那种咬。 就是,他也不知道就是什么。 许是药性上来, 脑子裡迷迷糊糊一片,他也迷迷糊糊得想,其实他知道不是咬, 是话本子裡, 他反复看過多遍的。 他想亲她…… 他想亲温印,這個念头让他再度清醒。 他想亲温印,在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额头, 說那句“小奶狗, 魔怔了是不是”的时候…… 李裕皱眉, 心中轻叹,而身后,均匀而平和的呼吸声传来,是温印睡着了。 李裕反倒睡不着了,心裡就似藏了事情,又似空唠唠的一般。 睡不着,脑海中的事便席卷而来,京中的,朝中的,军中的,還有眼下离院的,都潆绕在脑海间,沒有片刻安宁。 他是不应当眼下想温印的事…… 离院裡,能帮他的只有温印。 温印维护他,是拿他当小孩子,他只能,悄悄喜歡她…… 李裕缓缓转身,像早前一样,靠近她,慢慢伸手环上她腰间,将她揽在怀中。 她怕冷啊…… 但他沒告诉她,他也怕。 而且他从小就怕冷。 但是,他是夫君,总要照顾她些,不是嗎? 想到這两個字,他心中莫名忐忑,但又莫名安稳和踏实…… 许是這样环着她的时候,两人很亲近,他心中也安宁,脑海中的困意浮上,不像刚才那样睡不着,而是揽着她,慢慢阖眸。 …… 到夜裡,還是不出意外得被冻醒。 這屋中的碳暖已经很足了,锦帐也隔绝了寒意,只是离院是早前的皇家园林,只是短暂赏梅用的,修建的时候沒想過有人会留宿過夜,所以墙面沒做精细处理,年久了,也会透风。 他仿佛也习惯了夜裡被冻醒,醒来之后只会拽拽被子继续睡,不会像早前一样又惊又恼還带着怨气和委屈,眼下,凑近她就是了,总能拽着些许被角御寒,但温印总能不遗余力得将所有的被子卷走…… 他轻叹。 今日要在太医和余妈跟前演习怄气,所以沒吃多少东西,又饿又冻最难熬,终于,在实在很冷的时候,他轻唤了一声,“温印……” 温印沒醒。 他顿了顿,温声道,“阿茵。” 就在床榻上,锦帐中,只有他们两人,唤她的小名太過暧昧了些,但她真醒了。 阿茵這個名字管用…… 但温印醒了,還是迷迷糊糊,睡眸惺忪,他知晓她沒全醒,只是下意识睁眼看他而已,但也因为如此,所以她眼裡只有他,也盯着他沒有移目。 他压低目光,沒同她对视,少年的声音轻声道,“你卷我被子了……” “嗯。”她也轻声。 嗯? 她,她就嗯了一声?李裕不得不看她,却见她已经闭眼了,但因为方才醒着,是转過身来对着他的。 见她又阖眸了,李裕奈何,“阿茵,我冷……” “嗯。”她再次轻声。 李裕:“……” 李裕心中忽然清楚了,她眼下就是醒了也是懵的,她其实是睡着的,只是会应声而已。 他莫名道,“我,我們睡一处吧,一起盖子,這样,我才不会冷了,我還病着……” 果然,她再次轻嗯一声。 他继续道,“那我抱着你,你别动,我們都盖着被子,两人就都不冷了。” 她继续轻嗯。 李裕心中长舒一口气,虽然知晓是用了心思,但還是偷偷想,她答应的,那他也不算…… 李裕伸手揽她在怀中,也应当是他怀中很暖,她也靠了過来。 李裕想起她早前卷被都是因为怕冷,而且睡觉不老实,唯独那两次沒有来回动,是因为手在他衣襟裡,也靠着他,足够暖了,也不好收手,所以她不卷被了。 李裕顿了顿,尝试着道,“阿茵,你要是冷,可以把手伸到我衣裳裡,我……” 话音未落,她的手果然已经伸进去了……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睡着。 但她的手不断调整着位置,也越加亲密,他不由脸红,只能开口转移注意力,但自己也沒想到說得是,“我真是小奶狗嗎?” “嗯。”仿佛是因为暖和了,声音裡都带着暖意。 他心中唏嘘,“那,還有旁人也是嗎?” 是她的小奶狗…… “嗯。” 他僵住,莫名一股子醋意,但很快又反应過来,她现在只会应嗯,他又魔怔了。 李裕脸红,低声道,“那你记得,沒有别的小奶狗了……” “嗯。” 他心中舒服了,也抱紧她,轻声道,“睡吧,阿茵,不冷了。” 這次她沒应声了,但听话睡着了。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样拥着她,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长夜漫漫,但他忽然想時間過得更慢些,但终究上下眼皮子還是打架…… *** 李裕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沒人了。 两床被子都盖在他身上,暖和是暖和的,天色也大亮了,只是精神仍旧不怎么好,也沒什么力气,同前两日一样。 胡师傅說的十天半個月,才過去三两日,要到腊月中旬去了。 李裕深吸一口气,伸手搭在额间挡住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