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卖妻求荣戏子无义 稚子为质慕容索剑 作者:冬徒 第六章卖妻求荣戏子无义稚子为质慕容索剑 第六章卖妻求荣戏子无义稚子为质慕容索剑 薛莹始终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便是秦玉楼。她看着秦玉楼的脸,他的脸還是那样的俊秀,那样的诱人。只是往日裡那种亲昵的表情消失了,代之以深深的厌恶和不屑。 薛莹气得七窍生烟,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堵在喉咙,疼痛得难以忍受。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伸出双手,想要扼住秦玉楼的脖颈。可是她挣扎地越狠,叶无花的脚便踩得越用力。终于,她還是沒有站起来。薛莹的双眼浸满了泪水。她颤抖着,艰难地說出三個字: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院中回荡着秦玉楼疯癫似的笑声。 “薛莹,你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這两年是怎么過来的嗎?你又骄傲又善妒,只要我和别的女人說几句话,你便又哭又闹,非要我来道歉,你才肯原谅。我每见一個人,每做一件事都要向你汇报,我根本就沒有生活和交往的自由。我就像生活在笼中的鸟,每天只能对你叫,对你笑。而你却不给我我想要的。你‘冰清玉洁’,你‘守身如玉’,我连摸一下你的手都要小心谨慎,生怕惹你生气。 “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你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被人贩子卖到戏院做了戏子。我只是想跟你学几门上等的武功,做一個强大的人,可以保护自己,出人头地。而你,为了不让我有能力飞出你的牢笼,竟教我一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武功。你看看现在的我,谁都打不過,现在的我到底像個什么? “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是大小姐,而我呢?你拿我只是当你的一個玩物罢了。你从来沒有真正地爱過我,尊重過我。薛莹,我现在告诉你,這两年我很痛苦,因为我从沒有爱過你。” 薛莹听后如遭晴天霹雳一般。但旋即,她恨恨地向秦玉楼說道:“這就是你背叛我,陷害我的理由嗎?你可知道,你不仅害了我,還害了我們傲雪山庄全庄的人。你這么做,你的良心不会痛嗎?秦玉楼,你不怕下地狱嗎?” 就在此时,秦玉楼身边的风流少女抢步上前,啪啪打了薛莹两個耳光。 “好恶毒的女人,我家玉楼想做什么,干什么是他自己的事,谁都阻拦不了。你看看你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我家玉楼才不会爱你這种女人呢!我們啊,一边修炼大燕帝国最上乘的武功,一边在树林裡风流快活,不知有多开心。” 秦玉楼也恶狠狠地看着薛莹,說道:“薛莹,你杀害朝廷贵妃。现在圣旨已下,傲雪山庄满门抄斩,這次啊,我救不了你喽。”說罢他哈哈大笑,少女也开心地搂着秦玉楼的脖子,又是亲,又是吻。 薛莹此时心如焦炭,五内俱焚。原来自己对秦玉楼的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爱人,竟然如此狠心地陷害自己,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为什么自己满腔的爱被当成了负担?为什么爱人的心事自己沒有及时地发觉?为了這個男人,她不惜违抗婚约,背叛父亲,离开心爱的弟弟,离开心爱的山庄,远走高飞。为了他可以循序渐进地学习武功,不至于太快而走火入魔,她一直坚持先从一些低微的武功教起来。但偏偏這份心思却被狼心狗肺的秦玉楼,当作是她为了防止他逃走的手段。 薛莹顿时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好笑,就是一個被谎言耍得团团转的傻女人。 薛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院子中被捉住的男女老少。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三颗头颅,想起自己骄傲任性,违抗婚约,背叛山庄。结果现在害得全庄遇难,她心中的内疚后悔之情如波涛江水,久久无法平复。此刻的她恨不得永埋地下,她已无面目再见山庄众人。 薛莹的眼泪不住地流着,她瘫在地上无法动弹。慕容一剑冷冷地看着薛莹,轻蔑地哼了一声。他挺起骄傲的胸膛,高昂着头颅,举起右手,在空中快速地挥了下去。 “杀!”慕容一剑清脆而冰冷的嗓音,像一支带毒的箭,深深刺入了薛莹的心脏。薛莹的脑中嗡嗡直响,霎時間,哭喊声,嚎叫声,嘲笑声混杂着血腥味,在薛莹的脑中反复冲击着。 白虹山庄对傲雪山庄的這场屠杀持续了很久,直到傲雪山庄五百五十四人全部流干了血,這种炼狱般的场景才慢慢地趋于平静。 从起初的内疚,后悔与伤痛,到渐渐麻木。薛莹的心犹如一颗泡在水中的石头,沉了底,带着一种绝望的窒息。她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玄冰剑,寒如冰霜,动若游蛇。刹那间,呼啸着向薛莹刺来。這一剑刺下,她所有的悔恨,所有的内疚,所有的痛苦便会烟消云散。只是,她突然觉得好不甘心。她好想抓住秦玉楼的脖子,将他的喉咙狠狠地咬断。只有這样,她才能沒有遗憾地死去。 然而這一剑并沒有刺下。薛莹缓缓地睁开双眼,看见一個手持乌黑宝剑的人挡在了身前。此时此刻,挡在他面前的,這伟岸而挺拔的背影,這身深蓝的貂皮披风,這一柄乌黑如夜光彩夺目的宝剑,她曾在傲雪山庄中无数次地见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啊。 薛莹摸了摸头,一直压在上面重重的脚早已不知去向。她挣扎着站起身,只见院中灯火通明,傲雪山庄所有人已全部遇难。白衣武士围成一個圈,将两人团团困在当中。 “莹儿,這是怎么回事?”薛正回過头看着薛莹。 薛莹看见父亲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就像经历了几昼夜生死搏斗的猛兽。薛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的脸颊又红又热。突然,她心中一急,呕出一口黑血来。 “在下薛正,不知白虹山庄为何来我山庄,行此恶行,還請慕容庄主上前答话。”薛正转過身,向院中喊道。 挡在薛莹和薛桦面前的白衣武士缓缓退至两旁。“憨泰山”田双虎推着一個轮椅,缓缓地走到薛正和薛莹的面前。轮椅上的人四五十岁的年纪,虽然双腿残疾,但依然风姿绰约,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他咳嗽了两声,向薛正說道:“薛大庄主,好久不见啊。” “哦?我和你慕容裕可曾见過嗎?今日慕容裕为何带人来我傲雪山庄,還如此大开杀戒。如果今天不给薛某一個交代,我定会将此事公之于众,看你白虹山庄今后如何在武林立足。” “哈哈,薛庄主不要急躁,你且看這是什么。”說罢,慕容裕拿出圣旨,扔在了薛正的面前。 薛正此时若弯腰去拾,必然要向慕容裕鞠躬。如果用剑将圣旨挑起来,则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慕容裕发作起来,自己必然理亏。薛正回头看了一眼薛莹,只见薛莹头发散乱,满脸血迹,双目无光,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薛正叹了口气,紧蹙眉头,弯下腰去捡起了圣旨。 “好,久闻薛大庄主是男子汉大丈夫,今日一见果然能屈能伸,确是中原武林一大豪杰。” 薛正仔仔细细地将圣旨看了三遍。薛莹刚欲张口向父亲解释,只见薛正将圣旨扔回给了慕容裕。 他铿锵有力地向慕容裕說道:“我女儿绝对不会做這样的事。” “哦?那還請薛大庄主看看你女儿身边的锦盒中,装的是谁的头颅?” 薛正回過头,看了一眼盒中的头颅。他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虽然這颗头颅现在上面满是血污,披头散发。但是他真真切切地认得,這颗头颅就是爱妻铁梨花死前心心念念托付的珍妃的啊。 可是,珍妃的头颅明明应该在彩尾狐狸手裡,为何此刻却在薛莹的身边。难道,难道一切都是慕容裕设计好的局?是他们杀了珍妃,然后设下调虎离山之计,引自己和五個徒弟深入鬼域。其他人则趁傲雪山庄空虚之际,一举攻入山庄,将其他人制服。而珍妃的头颅则早已被他们调包到了薛莹的手裡,然后嫁祸给傲雪山庄,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人。 薛正惊恐地看着慕容裕,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仪表风流,实则手段残忍,心如蛇蝎。 “薛庄主果然冰雪聪明,猜到了一切。但是傲雪山庄的败亡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你们三人插翅也难飞。”慕容裕仿佛早已看穿了薛桦,他的嘴角抖动着,表情狰狞如恶鬼一般。 “屠戮生灵,于汝何益?若是为复仇而来,杀我薛正一人便是,若是为利益而来,光明正大的派人索取便是。如此大动干戈,辱我山庄,屠我宗族,究竟是为何?何况三年前,大燕帝国起兵屠灭党夏城,又攻我大宋苗疆之地,已酿下滔天巨错。如今我知白虹山庄欲在中原武林立足,非但不追究汝之旧恶,反而准许小女婚约,为何汝要对我們痛下杀手?” 慕容裕的眼皮挑动了一下,他冷冰冰地說道:“弱者,天下之鹿也?强者,天下之雄者。大宋本为弱者,却居四百八十州之地。薛家本为弱者,却坐拥乌骓梅花两柄绝世神兵。汝薛正本为弱者,却修成四十年精纯格物神功。此三者,皆天下之至宝,不幸落入汝等假仁假义,懦弱虚伪之人手中,如何将此等天赐神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兵者,不祥之器也。然强者拥之,号令天下,驱役百姓,则可变不幸为大幸。若是我得到柴王剑,则天下之政令,莫不出于我大燕帝国皇帝之口,杀伐决断,存强除弱,天下井然。 “故,今日造访此地,一则为屠灭大宋武林第一大庄,扬我大燕帝国神威。二则为夺梅花乌骓二剑,以备他日我儿集齐五剑,令柴王剑重现江湖。三则为将汝四十年格物神功赏赐于我儿,其太和阴阳剑本就天下无双,若加之以内功辅佐,则天下无敌矣。” 听了慕容裕的话,薛正不禁打了一個寒颤。他心想,這柄乌骓剑乃傲雪山庄历代庄主代代相传的神兵。而女儿手中的梅花剑,则是妻子留给女儿的遗物。要說非要交出這两样神兵,却也不难。当年雪魔与剑圣隐居之时,剑圣便将自己的宝剑柴王剑一分为五。這乌骓剑便是“土”剑,而女儿手中的梅花剑则是“木”剑。“火”剑赤炎剑远在昆仑,“金”剑逆鳞剑藏在苗疆五仙教之中,而“水”剑玄冰剑则在眼前的慕容一剑的手中。 若是五剑中有三把被白虹山庄得到,也不至于在武林中掀起太大的风浪。只是自己這一身格物神功的修为,却如何轻易传与人。四十年来,他不断苦练,日积月累,才达到今日精纯浑厚的境界。這神功既是薛正一生的骄傲,也是薛正驰骋江湖的根本。况且听說被吸去内功之人,全身虚弱无比,如同废人一般。到那时,他画地为牢,削木为吏,只能任慕容家宰割。故而這第三件,他无论如何也很难答应。 薛正向慕容裕一指,愤怒地說到:“你的胃口倒是不小。你想要這些东西,恐怕不那么容易。今日纵鱼死網破,我父女二人,也绝不会投降。” “汝此言差矣。我愿意用一样宝贝来换取薛大庄主的三样宝贝。”說着,慕容裕拍了三下手,身后的大和尚便拎過一個七岁左右的男童。 “弟弟!”薛莹不禁大声地叫道:“你放下我的弟弟,你要這柄梅花剑,我给你。”說着她将梅花剑扔在了慕容裕的面前。 “薛大小姐就比你识时务多了。一剑,去把薛大小姐的礼物拿過来。” 慕容一剑将玄冰剑一点,把梅花剑挑在空中,左手一把抓住,背在背上。 大和尚手中的男孩,此刻正双手捂着眼睛,一边喊着爹爹,一边呜呜地哭着。薛正一看,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爱子薛桦。他不由得心头一紧,自己回来得匆忙,沒有先找到儿子。不想现在竟然成了敌人手中的人质。 薛正将心一横,想到自己五個弟子并山庄上上下下五百五十四口全部死于非命。与其委曲求全,不如干脆和慕容裕拼個你死我活,也许能杀死几個敌人为他们报仇雪恨。 可是他此刻偏偏又想起了妻子死前,反复嘱托自己照顾好一双儿女。现在薛莹身受重伤,薛桦又落入敌人之手。如果呈一时英雄,他们必会死于乱战之中,到那时,自己有何面目去地下见亡妻。 薛正潸然泪下,不禁仰天长啸一声,右臂一挥,将乌骓剑扔在地上。 “哈哈哈,都說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观之,果真如此。”慕容裕拍着手大笑道。 薛正向慕容裕一指,說道:“慕容裕,你必须发誓饶了我女儿和儿子的性命。我的命,你拿去便是。” “好!既然薛庄主慨然相赠,我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說罢,慕容裕扬天起誓:“我慕容裕今日在此发誓。我白虹山庄上上下下,若有人动了薛大小姐和薛公子一根汗毛,愿死于刀剑之下。” 满眼的悲凉之中,薛正无奈地点了点头。 慕容裕說罢转头向慕容一剑,說道:“一儿,你去把薛大庄主的神功取来吧。” 慕容一剑走到薛正面前,伸出右手五指,盖在薛正头顶上。薛正平素行走江湖,江湖上哪個人不是恭恭敬敬,他何时受到過如此奇耻大辱。但是此刻一双儿女的性命在别人手裡,即使他甩個手就可将眼前的慕容一剑打飞,但他也只能强忍不发作。 薛正双目紧闭,两個眉头犹如一对鼓槌,不住地颤动,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 薛莹见父亲浑身战栗,心裡真真如刀绞一般。但她转眼一见薛桦正在“憨泰山”手裡呜呜地哭泣。也只能瘫在地上,无可奈何,只能涕泪纵横。 约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慕容一剑收回抓在薛正头顶的手。回過头向慕容裕道“父亲,薛正的格物功已全部被我吸完了。” 慕容裕双手一拍,眼睛裡放出希望的光芒,笑着說道:“吾儿一扫天下之日,可待矣。” 慕容一剑一脸兴奋地回到慕容裕身边,仿佛是在学堂裡受了表扬飞奔着回家的孩童。慕容裕一脸怜爱地看着他的儿子,伸出手来不住地抚摸他的头发。 薛正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薛莹挣扎着爬到父亲面前,只见薛正脸若黑焦,双目无神,如灵魂脱壳一般。薛莹不住地摇着薛正的腿,撕心裂肺地喊着:“父亲,父亲!” “慕容裕,你,說過,的,话,不能,不算数。”薛正已沒有力气說出一句连贯的话语。 慕容裕哈哈一笑,向左右道,我們打扰了薛大庄主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庄主,我們就這么放了他们嗎?他们可是皇上钦点的死囚,這么放了他们,恐怕日后成为祸患。”叶无花向慕容裕问道。 “可是,你沒听到我对薛大庄主发的毒誓嗎?难道你让我食言不成。” “庄主您刚才說的是我們白虹山庄不杀他们,可沒說庄外的人不可以杀他们。” “哦?這裡除了他们,难道還有不是白虹山庄的人嗎?” “庄主,您看七妹身边的那位,不就不是我們庄裡的人嗎?” 慕容裕看出了叶无花的诡计,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但刚刚发誓,转眼便食言,于他脸面有损。好在叶无花出此计策,正好了解他的心头之患。 慕容裕遂点头說道:“還是你点子多。好吧,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叶无花从地上拾起一把剑,走到秦玉楼和七堂主面前。举止亲昵地拉過秦玉楼的手,說道:“妹夫,薛莹這個丧尽天良的女人,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