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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十二年善恶终轮回 鬼王城双雄斗烽火

作者:冬徒
六十六十二年善恶终轮回鬼王城双雄斗烽火 六十六十二年善恶终轮回鬼王城双雄斗烽火 一路上,薛桦见山劈山,遇水劈水,痛苦和焦躁纠结在他的眉间,不住地颤抖着,只有通過這种斩杀才能将满腔的情感发泄出去。约過了两炷香的工夫,薛桦终于来到了鬼王城前。 這座黑漆漆的,阴森恐怖的城堡,像是一片遮蔽天空的乌云,带着电闪雷鸣压将下来,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望着這座令人胆寒的城堡,薛桦像一棵干净的桦树,笔直地站立着。 忽然一阵清冷的风吹過,天空中飘起了小雨。雨水拍打着薛桦的脸,也拍打着他冰冷的心。此刻,面对鬼王城,薛桦想起了十二年前,他父亲听到珍妃遇害消息时,脸上那震惊的表情。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因为宫廷中的一桩大案,父亲薛正和五位师兄夜闯鬼域。最终五位师兄战死沙场,再也沒有回来。而父亲虽然成功逃出鬼域,却在当夜和山庄的所有人一起惨死在白虹山庄的屠刀之下,也是从那时起,他便成为了寄居在少室山上的一個孤儿。 他无法理解当年父亲一個人站在鬼王城前的心情,那时的他贵为正派武林第一大庄傲雪山庄的庄主,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为了对爱妻的承诺毅然决然地選擇去追寻真相。他不顾安危,与五位师兄共同进退,即使是面对十万阴兵也毫无畏惧。即使他知道,這座城堡中住着這個世界上最毒的蛇,但他为了心中的善良和正义,勇敢地将自己的手伸入了蛇洞之中。 但即使父亲傲雪剑法天下无双,即使父亲行侠仗义忠义无双,即使父亲心系天下舍生忘死,最后却只能落得個无辜惨死,庄园被屠,妻离子散的结局。而他還要永生永世背负着屠戮贵妃,犯上作乱的骂名,生生世世遭受人们的唾弃。 父亲如此英明神武,与吃人的恶鬼们作对,尚且落得如此的下场,而他呢? 一個寂寂无名初入江湖的后生晚辈,一個拥有被无数人觊觎的绝世神兵的肥肉羔羊,一個背负着无端骂名的罪人之后。他有什么能力去挑战当年小孤山一战后,被称为七杀的鬼王桂亦雄。一旦失败,他将永无翻身之日,也许還会白白地送上性命。多年以后,当武林中人提起曾经有一個背着的后生,是如何不知天高地厚地闯入鬼域,又是如何胆大包天地挑战鬼王的时候,也许他只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可是,就算一切的努力化为灰烬,一切的希望变成泡影,那又如何呢?在這座阴森的恐怖的城堡当中,有一條无恶不作的恶龙,他屠戮生灵,杀人如麻,盗走五仙教的镇派神兵,他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竟然因为一己私怨就将蝶隐派全派杀死。他和白虹山庄相互勾结,构陷自己的父亲和姊姊,他培养出汪伍那样令人作呕的徒弟,還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小蝶。在那只恶鬼的魔爪下,有自己心爱的人,有五仙教失去的尊严,更有心中那纯洁不可亵渎的善。 想到這裡,薛桦的嘴边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那些为了正义牺牲的先贤,那些为了理想而战死的勇士,当他们站在茫茫的大漠之中,与敌人殊死搏斗之时,又可曾想過身后之事。大丈夫,做便做了,又何惧哉? 薛桦提刀向前,来到了鬼王城紧闭的城门前。他斯文地推开城门,像是打开一本厚重的书籍。书籍上落满了灰尘,喀啦喀啦的声响奏出一股時間的厚重感。在同一個地方,在同样的凄风苦雨的夜晚,十二年前的那一夜和這晚的夜色联系在了一起,像一股浓稠的墨汁,流淌进薛桦湖水般澄澈的双眼。 這双眼,透過城堡中漫长的黑暗,看到鬼王正披着他夜一般漆黑的披风,端坐在鬼王的宝座上。他的长发从额头上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却无法遮住那双寒光闪闪,坚毅隐忍的眼睛。他看着薛桦就這样闯进了他的城堡的大殿。 仿佛是终于等到了一位久违的故人,又仿佛是他早就料到了薛桦的到来一样,桂亦雄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从宽大的漆黑袍袖中,拿出一個酒壶,将壶口放在满是胡渣的唇边小酌了几口,然后又用微微颤抖的手将酒壶放回到袍袖之中。他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件背负多年的沉重的负担,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桂亦雄抬起头,用那双令人胆寒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薛桦,冷冷地說道:“你终究還是来了。” 薛桦手提,一步步向鬼王逼近。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恶鬼是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十二年前那個血雨腥风的夜晚,父亲和五位师兄就是追到了這裡,傲雪山庄的灭门惨案,桂亦雄一定脱离不了关系。而现在,他残忍地杀死了蝶隐派所有的人,包括皮皮,然后又抓走了小蝶。只是,眼前的這個如假包换的鬼王,不知为何,感觉与上次巨树村大战中的鬼王有着些许的不同。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哀伤。 但此刻的薛桦已无法再考虑太多,一想到傲雪山庄中的肉球坟,想到被抓走的小蝶和蝶隐派死去的门徒,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股难以压制的怒气冲上头顶,等不及先质问桂亦雄一番,他便大喝一声,举起,对准鬼王直接使出了天问九章中的绝招——东皇太一斩。 鬼王当时在巨树村与铁梨花交手时,曾领教過這一招刀法的厉害。他并非胆小退缩之人,只是如果硬接這招,绝非明智之举。他使出一招“白骨哀·鬼影重重”,刹那间,他分身为十個鬼影,十個鬼影如同乌鸦一般向薛桦袭来。 薛桦哪管這些,出,天下莫能与之争锋。飘逸而霸气的刀法,在雄厚而刚劲的内功的催逼之下,发出一道闪烁着寒光的刀气。满是细碎冰晶的薛桦的刀气,如同砧板上的一把快刀,将十個鬼影和鬼王的宝座一刀切得粉碎。乌鸦惨叫着,抖落的翅膀在空中旋转,飞舞。 但是薛桦清楚地明白,鬼王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击。他从容地转過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桂亦雄,高声叫道:“小蝶在哪?” 鬼王仿佛是被薛桦的問題惹得恼了,他平日裡杀人无数,却很少有人向他提问。一方面他要杀人,這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另一方面,对方還未来得及开口,便已成为他的剑下之鬼。這座鬼域都是他的领地,惹到他的人都会被他杀死,更何况是那些质问他的?现在眼前的晚辈突然想自己气势汹汹地攻来,不仅如此,他還要质问他,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谁是小蝶。 来自晚辈的毫无意义地质问,让鬼王有些恼了。他皱了皱眉头,唰唰两声,用极快的速度变换了两次脚步。一柄剑身上满是龙鳞的剑,从他长长的袍袖中伸出,剑尖快速地抖动,发出嘶嘶的声音,宛如一條吐出了芯子的毒蛇。薛桦认得那便是唯一一把還沒有被慕容一剑夺取的神剑金剑——逆鳞剑。桂亦雄喃喃地低语道:“白骨哀·地·五鬼闹判。” 還沒等薛桦反应過来,鬼王已然像一只飞天蝙蝠般向薛桦扑了過来。鬼王高大宽厚的身影如同一座漆黑的小山,剑法招式有着一股悲怆的厚重感,在他的前方和两侧,竟然同时出现五把逆鳞剑,分别从五個不同的方向向薛桦攻来。 薛桦此刻以杀红了眼,他将横在身前,右手握住的刀柄,左手握住的刀背,将惩心决的内劲聚集于双臂双掌之上,绵绵不尽的内力如同宽广的海洋,注入到之中。這一招“思美人”,如同穿越千年的缠绵的情思,随着一波波的潮水,向海岸线涌来。 宽广的海撞到了巍峨的山,发出的弧形的长长的刀气,将逆鳞剑发出的剑气全部挡了下来。潮水渐渐将山体淹沒,吞沒了夜的漆黑,皎洁的月光照亮了飞舞的雪花。 一攻一守,两招下来,鬼王都落了下风。他在心中暗暗赞叹,眼前的少年已不是巨树村被自己和慕容一剑以及破军夹攻,伤痕累累的男孩了。毫不夸张地說,纵观整個江湖,五十年之内也未必有如此修为之人,如果硬要比的话,恐怕也只有许多年前,叱咤风云的雪魔和剑圣可以与之媲美了。攻如雷霆霹雳,守如定海神针。而天问九章這一种绝美的飘逸的刀法,竟然在铁梨花之后還能看到,他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的幸运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他会来這裡,十九年前小孤山上的那個夜晚,是自己的一种执念,才受了慕容裕的蛊惑,和破军一道去抢夺薛正夫妇的神兵和雪魔令。虽然铁梨花并非他亲手打下山崖,但此时他确实脱离不了干系。后来巨树村中的大战,他也只是想得到雪魔令,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而身患肺疾的铁梨花吃下神树之花,导致巨树的自动凋亡,将她埋在了树下。铁梨花悲惨的一生,虽不是他亲手所致,但身为人子,薛桦夜闯鬼域,来找自己寻仇,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不過转念一想,這個少年此行前来,貌似并不只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报仇。他口中的小蝶又是谁?她为何与薛桦一同来到鬼域?却又为何会迷失在鬼域之中?鬼王一時間不甚分明。不過他为人行事一向磊落,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凡是自己做的事情,全部大大方方地承认。他是鬼王,有些事做便做了,大可不必像那些沽名钓誉的学究,用矫揉造作的语言来粉饰自己的不堪。生也好,死也罢,善也好,恶也罢,重要的是堂堂正正地,做一個男人。 如今不管這個晚辈杀到了自己的王宫,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自他向自己拔刀的那一刻,他便不能坐视不管了。虽然薛桦的那股冲劲,像极了当年五仙教中血气方刚的自己,但他堂堂鬼王一世的威名,不是随便一個江湖晚辈可以随便侮辱,随便挑战的。要向自己问問題?可以,但要先问過自己手裡的剑。 桂亦雄横眉紧皱,两個冰冷的眸子射出闪电般的光芒,端详着薛桦。杀了很久的人,還沒有遇到武功如此高强的晚辈,他从心裡佩服喜歡眼前的這個少年。带着七分愤怒,一分决绝,一份敬佩,和一份释然,鬼王桂亦雄打开了“白骨哀”這门绝世武功的潘多拉魔盒。无论生死,无论缘由,他要先和這個晚辈痛快地大战一场。 薛桦的胸中本就已是满腔的怨愤,恰恰此刻桂亦雄男人般深沉的沉默,让他更加的恼恨。他迫切地想要将桂亦雄置于死地,迫使他讲出一切的原委,并将小蝶毫发无伤地還给自己。但那骄傲的却写满了故事的眼神,那坚毅得如王者降临般的神情,那沉稳却充满激情的动作,无不在向薛桦诉說着,他,才是這裡的王。 “想知道一切的答案嗎?那就先打败我吧!” 還未等薛桦发作,桂亦雄右手将逆鳞剑倒悬于空中,右手翻掌向下,左手翻掌向上。一股滚烫的真气从左掌中缓缓升腾而起。刹那间狂风大作,桂亦雄的披风在风中被吹得烈烈作响,他一头漆黑的直发在风中飞舞,凌乱。薛桦虽然知道桂亦雄的武功在天下武林中数一数二,却不想他的内功竟然如此深厚,心中不由得暗生敬佩。他的左手和右手像是天平的两個托盘,将人生分装在天平的两端。 左边是童年的卑微和清苦,而右边是成功后的痛快和狂喜; 左边是因深深的罪恶而不堪直视的過去,右边是名为“正义”的成瘾的杀戮。 他是鬼域的王,是這快土地上唯一的法则,唯一的真理,唯一的正确者。平日裡,他不需要去想起,去怀念那血染的過去,是因为,他只需一剑,便已经将那些恶人撕得粉碎。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和他湖水般澄澈的眼睛,让他一下子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曾到過他那样花儿一般的年纪。他清清楚楚地记起,自己的眼神也曾经是那样地善良,干净。只是,那时候的他太卑微了。 低贱的出身,丑陋的长相,平庸的才能,他就像是草原中卑微的一株小草,淹沒在浩瀚的人海中。他只能仰望明媚的阳光,却无法触碰美丽的云朵,他只能遥望璀璨的星空,却无法企及耀眼的星辰。众人口中的一句不配,就将他所有的希冀、梦想就完全否定,并深深地埋在了地底,永远不见天日。 “哈哈哈,认命吧!” “想什么呢!你也配?” “你和人家女孩差了十万八千裡呢!” 他不是沒有過挣扎,他也不是沒有過努力,只是這些都像是大海中的泡沫,淹沒在别人的满是偏见的唾沫裡。他默默地承受了一切,无声无息,不卑不亢。 可是,当他遇到她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在他的心中多了一种执念,一种得到本不该属于他的女孩的执念,一种一血自己所遭受的种种耻辱的执念。 這种心情,桂亦雄到现在還清楚地记得。 薛桦看着桂亦雄的源源不断的内功从身体中的每一处毛孔中散发,他的黑色的披风竟然在狂风中,慢慢变成了雪白的颜色。他肆意披散在脸上的黑发,此刻已挽成了一個利落的发髻,露出一张年轻得干净的童颜。他的眸子比刚才更加地明亮,充满了青春的颜色,也装满委屈和不甘。他的样貌是如此英俊,唯一的遗憾只是在右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颧骨直贯下颌。一种深深的执着和伤痛被装在心裡,成了這個男人厚实的身躯中唯一的心事。 薛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桂亦雄,心想,這是他卓绝的内功催逼出的青年的鬼王嗎?如果沒有那道伤疤,他该是多么完美的一個男人啊!只是那道過于显眼的伤痕,让一切在他的脸上都变得极不和谐。 而桂亦雄的眼中,却现出一丝仇恨的凶狠。眼前的少年和他同样,有着不堪的過去。可是貌似他却与自己選擇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他說過,他是這裡的王,凭什么他是错的?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配,却還要承受一切? 凭什么他不可以得到那個他视若珍宝的女孩? 凭什么他那名为“正义”的杀戮得不到世人的理解? 想到這裡,桂亦雄的愤怒达到了极点,执念和仇恨在天平的两端不断加码。他,要用手裡的剑,用最凄美的杀戮,来证明他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他配得上心爱的一切。 桂亦雄身边旋转的狂风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過分地安静反而令人毛骨悚然。果然,在一瞬间,剧烈的热风向着薛桦吹来。桂亦雄白袍飘飘,逆鳞剑如一條游动的苍龙,咆哮着要将薛桦生吞活剥。 你說凭什么我一個平庸的人会如此上乘的武功? 你說凭什么我一個罪恶的人却满口杀戮的正义? 你說凭什么我一個卑微的人却可以和苗疆最美的女人一生厮守? 现在,就让我将一切告诉你。 “白骨哀·天·龙盘鬼附!”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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