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架空
听到這话的那些捕快和帮闲,赶紧准备去收拾一下,不曾想,那位管事金富突然开口道:“先等等,”說着便用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罗强:“不着急,不能你說你是新任的捕头大人,就算是了,总要拿出印信和文书,确定之后,再发号施令也不迟。”
看着這般强硬的应对,罗强挑了挑眉,笑道:“好,這也是应该的程序。”說着,便将自己的铜章印信和文书拿了出来,這些上面都有着独一无二的气息,是绝难伪装的,可金富却還是装模作样的反复看了看,才准备收起,罗强伸出手来讨要,他才略带不甘的還回来。
面对這样的刁难,罗强也沒有客气,直接问道:“沒問題吧?那就把相应的上报法阵拿出来吧,应该在你身上吧,别和我說你丢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金富脸上神情变换,到最后也不敢推辞,只能从怀裡,将一個叠起的阵图拿了出来,将其打开,便看到一张经過特殊处理過的阵图上,用颜色各异的符文,绘制出了一個完整的阵图,围绕着中间的则是一個圆形空白。
罗强看了眼对方,沒有去讨要对方收起来的晶石,拿出自己准备的一块,现场将法阵激发,同时按照之前学到的方法,将自己已经成功赴任的消息,传递回了大本营,這也是成功赴任的标志,很快,法阵便顺畅完成,也让他点头,对方并沒有用伪造的来蒙混自己。
看着他這番做派,金富脸上越发阴沉起来,這很明显是不相信自己嘛,可他也知道,他是真的准备伪造一個的,只要对方沒有当场发现,便可以将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只是這样的法阵制作太难了,根本不是他能够仿制的,才最终作罢。
罗强并沒有将其收起,直到一盏茶之后,法阵之上,再次传来大本营的回信,接收到了裡面例行的信息之后,他才将其收起,站起身来,对众人說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吧,還有什么怀疑的?如果沒有,就先把這裡收拾干净再說吧。”
到了现在,那些人也沒了言语,面面相觑一会儿后,便准备行动,沒想到,金富竟然再次阻止:“既然真的是铜章大人,大家自然要听从您的命令,只是今天您突然前来,我們实在沒有准备,這副模样实在不适合在此多呆,還容我們明天再来。”
說着他竟然直接钻进了刚才的房间,收拾一番后,带着一名身材有些臃肿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一副风骚模样,即便是面对罗强,也想上前调戏几句,毕竟是如此年轻的小伙,被金富拉了一把,才娇笑的离开。
看到金富的态度之后,剩余的那些酒醉之人,脸上也沒了之前被铜章震慑的紧张,反而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甚至开始轻笑起来,显然,对罗强沒了之前的畏惧。
一個满脸通红的家伙率先站了出来,怪笑着說道:“铜章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等明天再說吧。”說着已经当先走了出去,看到罗强并沒有开口阻拦和训斥,剩下之人,也很快便告辞离开,到最后,只剩下那唯一沒有喝酒的小伙子,還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
直到這时,罗强才问道:“怎么,不走嗎?他们可都走了。”
小伙子更是不知所措,有些慌乱的抬头道:“我沒喝酒,還能干活。”
对于這等淳朴的表现,逗得罗强笑了起来,点头道:“那好,你就留下,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波。”小伙子昂起头来,高声說道,对于罗强的询问,他显然觉得颇为兴奋。
罗强点点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伙子不错啊,多大了?”
江波又恢复了腼腆模样,摸着头說道:“十六了。”似乎是担心罗强小瞧他,赶紧补充道:“在這裡也有两年了,各种事都是我在做,我很麻利的。”
看了眼眼前的两间房,罗强也懒得收拾了,问道:“你是本地人吧?那好,饿了吧,走,今天我第一次来,带我去附近的酒楼,我們随便吃点东西。”
很快,江波便找到了一处略显偏僻的小酒馆,兴奋的說道:“這裡的酒菜价格最是便宜了,我平时都是在這裡打酒,我們就在這儿吧。”
看着眼前油乎乎的店面,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去处,罗强却也并不在乎,笑着坐了下来,要了几個小菜,便和江波随口聊了起来。
最让他奇怪的,便是巡查司的状况,拥有如此强力的部门,看起来混得实在是太惨了,衣衫不整不說,实在沒什么威风,居住地方狭小,玩牌都是用铜钱,连点碎银子都沒有。
就算是刚才的金富那個姘头,看起来也实在算不得好看,当然,城中的一些事情,也需要通過這個過程,来了解一下,只有知道那些是敌人,才能确定下一步该针对谁。
果然,听到這些內容,最是知根知底的江波便来了精神,能够在新来的大人面前表现一下,他還是相当高兴的,作为平时被人指使惯了的,被罗强這般請吃,便已经是极为感动,从沒有人对他如此好過,自然是毫不隐瞒。
虽然他沒有经過太多教育,可在巡查司這两年,也算是经历了些历练,虽然沒什么條理,可說起這些事情還算是清楚,很快,罗强便对城中的势力,有了一個大体的了解。
和当年的在崇州城相似,城中也有那么几家势力,分别是白王李赵四家,其中白家在城中势力最强,店铺也最多,王家次之,反倒是李家和赵家在城中势力不强,可在城外,他们却有着大片的土地,据說有数股马贼,都和他们有着密切的联系。
城外還有四股马贼土匪,实力最为强横,分别是“一阵风”、“跳涧虎”、“云裡龙”、“镇三山”,当然,其他零散的马贼,還有十数支之多,只是行动不定,来去如风,难以准确把握。
当然,城外的一支乡勇和一营兵丁,也是不时会进行些抢夺,实际上,白家能有這样的权势,那些城中维持秩序的粗野汉子,大多都有個乡勇的名头,也算是有着一定的法理,当然,在真正的执法過程中,自然会偏向明显,早成了白家的私兵。
听了這么多,最让罗强疑惑的是,是从裡面根本就沒有听到巡查司的作用,忍不住问道:“那我們巡查司那,具体负责那一部分?除了今天看到的這些人,其他暗藏的势力還有哪些?”
本来一句平常的问话,可江波脸上却露出茫然神情,說道:“就這些人啊,平时都是躲在房裡赌钱,一般每月,金大人便会发下俸禄来,我們就吃上几天肉,平时就吃不上了。”
虽然诧异,却也有些明白了宣城的情况,却還是问道:“你们平时都不和县衙沟通嗎?也不下去巡查?”
江波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說道:“和县衙有什么可說的,他们那些人,也都是整天缩在衙门裡闲谈,再說,巡查什么,谁也管不了,闹将起来,金大人反而会训斥我們一通,還不如在屋裡来的舒服。”
看着他說的理所当然,显然他這两年,都是這样過来的,宣城的情况,不是今天才這样,而是维持了多时了,四家豪强已经将整個朝廷的力量彻底架空,可总感觉不对啊,這裡虽然在雍州算是偏远之地,可雍州却不是什么偏僻之所啊。
若是和那些凉州、并州那等偏远之地那般,可能還会有些占山为王,不听号令的情况出现,可此地在如此交通便利之处,而且還不是短時間,而是维持了最少数年,朝廷应该早就知道,這裡出现問題了。
若說沒办法解决,他是绝不相信的,毕竟,朝廷现在可不是那等内忧外患的末世情况,随便派来一名强者,便可以摧枯拉朽的将這些势力消灭掉,可前后已经有五名捕头,在這裡折戟沉沙,按理說不应该啊。
本以为,情况再复杂,总会有些力量可以借用,沒想到,真到了這裡之后才发现,情况已经恶劣到了這等程度,這些豪强连表面的功夫不愿做了,直接站在了前台,彻底将朝廷架空了。
這些人凭什么会有這样的底气,作出這样狂悖之事?這也是罗强最想不到的,如果沒有足够的依靠,這些豪强也不是傻子,虽然因为很难进入到官场,他们的势力只能局限在一地一城,可相应的底蕴足够,其实并不缺少和朝廷打交道的经验。
之后,罗强便询问了一下這些马贼土匪的实力,這方面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为了增强自己的威慑,這些马贼還会主动将自己的力量喊出来,让其他人不敢随意招惹。
和罗强之前遇到的“一阵风”差不多的情况,一般首领大半都是些开窍六层左右的实力,下面跟着十几二十名开窍二、三层的强力手下,剩下的便是些外围人员,可以随时补充更换。
最为强横的,便是其中的“云中龙”和“镇三山”,前者和白家关系密切,据說首领也是白家子弟,首领据說有开窍八层的实力,手下实力也要比其他队伍更强,人员更多,算是周围最为强横的马贼,很多联合行动,都是他们召集的。
后者的实力虽然沒有這般强,却是占山为王,算是宣城附近,势力最大的土匪势力,占据险要地形的他们,易守难攻,让人很难突破,而且和赵家的关系紧密,据說首领就是赵家的第三子,听說還在军中干過,所以格外精锐。
至于乡勇和营兵的实力,甚至還不如這几支马贼土匪,听說好几次抢夺猎物的时候,他们都败下阵来,這应该都是真实的,可罗强的那個疑惑,却始终沒有解答,這些可都算不上什么依靠。
将江波打发回去之后,第二天一早,除了江波按时出现之外,所有人都請了假,原因各不相同,可相同的却是,所有人都沒有出现,让江波有些担心的看着罗强,担心他因此大发雷霆,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不曾想,罗强并沒有多說,甚至還笑了笑,便将江波打发回家了,自己则漫步来到了县衙,轻轻的将大门推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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