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头
我和沈晴在楼上,和对面隔着一條马路,他却是已经跑到跟前,眼看着黑脸男人消失的,受到的震撼比我和沈晴都要强烈。
“别问我,我知道的都說了。其它我也解释不清楚。”不等他开口我就实话实說道。
事实证明,包括昨晚,前三次黑脸男人的消失都不是我的错觉。
我虽然只是個半吊子阴倌,可也沒听過有什么三白眼的鬼,大中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马路上,然后又忽然消失。
好歹吃完了饭,赵奇结了账,走過来揽住我的肩膀說:
“兄弟,我回去做拼图,但是不会說這是你提供的线索。不過有句话我得說,无论是刑侦,還是你们技术警,我們最终的目的都是要還原事实真相。方法和過程不重要,重点是让被害人沉冤得雪,把凶手绳之于法。沒有什么比人命更大了,对嗎?”
赵奇带着沈晴离开,桑岚晃晃悠悠走到我身边:“我觉得他說的挺对的。”
我看了她一眼:“那你去跟我老师說去?”
她偏過头不吭声了。
上了车,我问她:“你的事,野老先生怎么說的?”
“他說我喝了他配的药,火煞消除了,应该沒事了。”
“昨天晚上的事他怎么說?”
桑岚垂着头說:“他說他看不出我有什么,我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他也不能下定论。”
我点点头:“不妄下判断,老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
见桑岚一脸愁云惨雾,我想了想,问:“你回想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沒有啊。”
“有沒有再和那帮款爷接触?”
“我沒有,从来都沒有!”桑岚急着說道。
“有沒有去過坟地啊、凶宅啊之类的?”
“沒有!”
“有沒有再去整容?”
“沒有……”
“那以前有過几回?”
“我……”桑岚一下反应過来,重重一拳捶在我肩膀上:“滚蛋,你才整過容呢!”
我点点头:“对,要的就是這种精气神。整天无精打采的,别說鬼缠了,人都欺负你。去哪儿?我送你。”
……
转過天,我正在办公室和一個哥们儿打屁,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赵奇打来,說老城区后街有案子,让我們随队出警。
警车停在老城区一條小街的街口,沈晴诧异的說:“這不是房东家的那條路嗎?”
我也有些诧异,走进小街,来到拉着警戒线的店铺外,我和沈晴都愣住了。
案发现场,竟然就是房东老何的丧葬铺子。
一进去,就见老何双手被反铐在背后,哭丧着脸蹲在那裡。
他也看见我了,急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看着他的一個警察喝止。
我提着化验箱,跟着来到后面一间屋子,看见屋裡的情形,顿时汗毛一悚。
正当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盒盖敞开,裡面赫然是一颗人头!
马丽不在,我沒有化验资格,只能帮同事打下手。
我仔细看那人头,越看越惊疑不定。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头发被剃的精光,连眉毛也刮掉了。
人头面部灰白,像是涂了一层洋灰粉,显然已经存放了有一段時間了。
赵奇低声问我:“這会不会就是碎尸案的那颗头?”
我看了看人头脖子裡的截断面,“应该是被钝器一次性轧断的,像,是不是得回去化验比对才能确定。”
“现场除了一颗人头,沒有其它肢体器官,不需要进行现场局部化验……”
“啊!!!”
负责检验的同事刚直起腰,猛然间就发出一声惊叫,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裡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盒子裡的人头,眼睛张开了!
死人瞳孔扩散,眼睛是无法表达感情的。
但這颗明显存放了一段時間的人头,瞳孔居然沒有扩散,而是像活人的眼睛一样,充斥着惊恐,愤恨,還有深深的怨毒……
我缓缓走過去,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四下看看,沒有任何发现。
我又看了一眼赵奇,上前一步,低声快速的念诵法诀: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连着念了三遍,人头眼睛裡的怨毒才消失,瞳孔也迅速扩散开。
我朝人头拜了拜,一丝不苟的盖上盒盖,打包好以后交给法证。
刚才被吓得坐倒的同事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說:“我干這一行也有五年了,今天总算开了眼了。怪不得丽姐常說做我們這行有时候也得信……”
来到前边,我看了一眼低眉耷眼的老何,怎么看這個胖老头也不像是能杀人碎尸的凶手。
我问赵奇:“這是怎么回事啊?”
“隔壁家的孩子翻墙過来摘柿子,见屋裡有個盒子,手贱就打开了,结果发现是一颗人头。孩子当场就吓晕過去了,孩子家长报的警。”
我看了看院子裡的柿子树,再看看老何。
老何忽然跳了起来:“小徐,小徐啊,我沒杀人,我只是替人保管那個盒子,我不知道裡面是人头,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只好說:“你先别激动,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冷静点,跟我們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了。”
等老何被押上警车,沈晴小声问我:“他要是杀了人,咱俩是不是就不用交房租了?”
我哭笑不得:“小沈同志,你的政Z觉悟真的有待提高啊。”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证实人头和碎尸属于同一個人。
我找到沈晴,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沈晴表情显得有点古怪:
“他說那盒子是一個阴阳行当的同行让他帮忙保管的,那人让他保管三個月,预付了他三万块钱的保管费,說過后還有三万。你带我去拿钥匙那天,他就在等着和那個人接头。盒子是早上刚送来的,下午就……就到咱這儿来了。现在技术科正给老何做拼图呢。”
我也是听的纠结,半晌才点着头說:“看来咱俩的房租還得给。”
郭森办公室的门打开,赵奇从裡面探出身子:“沈晴……那什么,正好,徐祸,你进来一下。”
进了办公室,赵奇边递烟给我边问:
“嫌疑人說盒子是一個叫老阴的交给他保管的,還答应给他六万保管费,你知道這個老阴嗎?”
“老阴?”
我反应了一下,摇了摇头,“郭队,赵队,我以前就是混口饭吃,在那個圈子裡面认识的人不多。只有刘炳他们几個照顾我,给我介绍生意。這個老阴我是真不认识,他全名叫什么啊?我让人打听打听。”
郭森把一根烟在桌上顿了顿,“要說這個老何也是個财迷糊涂蛋,他和那個老阴只在一年前见過一次面,喝過一次酒。连对方叫什么名字、住哪儿都不知道。照他的說法,他就是为了帮朋友。其实是为了那六万块钱保管费。”
我也是啼笑皆非,当着他俩给刘瞎子和另外两個相熟的行家打了电话。
结果是,都沒听說過老阴這個人。
从郭森办公室出来,赵奇又把我拽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一进门就說:“我就不绕弯子了,现在人头找着了,就差心和女性`器官了。你有什么看法啊?”
想起那天他在湘菜馆說的话,我想了想,說:“我觉得這可能是有人在施展什么邪术,又或者在搞什么祭祀仪式。”
“祭祀?”赵奇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我。
“我以前是替人驱邪,不会什么邪术。不過我在網上看到過,一些邪`教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都是拿活人来血祭的。他们会先把活人全身的毛发全部剃光,然后再进行祭奠仪式。邪法方面应该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报告!”
“进来!”
“老阴的拼图做出来了!”沈晴把一张A4纸交给赵奇。
我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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