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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第15节

作者:未知
秦宴居高临下,单手扶着栏杆,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谢棠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伸手拉了拉他垂在身侧的从袖口,目露祈求,特别的能伸能屈。 秦宴說:“美女的事我管不了。” 谢棠左听右听,都无可避免的从中听出了些讽刺。 但她不在乎,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摇晃秦宴的袖子。 “管管美女。” 第15章 奶茶全糖,罚我胖死 秦宴抬手,将自己的袖子从谢棠的魔爪中解救了出来,然后弯下腰。 谢棠面露喜色,红唇弯起,只可惜马屁還沒拍下来,额头就被男人屈指,弹了一记。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欣喜的目光慢慢转为愠怒,张口就要骂。 只是還不等她骂出声来,就见高大的男人单手拎她起来,转過身去,微微屈下了身体,淡淡对她道:“上来吧。” 谢棠:“……” 谢棠的火气又沒了,她扒着他的胳膊,探出头,试图看一看他的表情。 只可惜這個角度,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羞涩:“這多不好意思。” 秦宴收起手,就要直起身来:“那你自己走……” 话音未落,背上一沉,谢棠警惕的抱着他的脖子,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把人给缠了個结实。 自己走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自己走的。 秦宴哼笑了一声,转過身来,背着她继续往上爬,只是也不知這人是怎么长的,就算是背后背着她一個大活人,居然也能走得那么稳,速度丝毫未变,简直可以說是如履平地。 谢棠抱着她老公的脖子,把自己的脸贴過去,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喘粗气,因为伸得太過,两個人的侧脸贴在了一起。 秦宴训她:“老实点。” 谢棠缩回脖子,老实了,怕一会儿秦宴把她摔下去。 不過她也就老实了半分钟,就又张嘴了。 她說:“咱们不下山啊?” 她以为秦宴肯搀扶她一下就是极限了,她可沒想過秦宴会背她,還是背着她上山去。 秦宴說:“你不是打卡么?” 谢棠沒想到他還记得這茬儿,脸莫名其妙的烫了一下。 一直到了半山腰的小亭子,那股奇怪的感觉才慢慢的下去。 坐在小亭子休息的人不少,這個地方的高度和角度都很好,坐在這裡,公园下面的湖景一览无余,此时太阳被大块棉花糖一样的云彩遮盖在后面,湛蓝的天空和透着金色碎光的白色云彩一同倒映在下面心形的碧湖中,被风一吹,漾起悠闲的波澜,波澜被阳光一照,像是撒下的碎金。 谢棠找了個绝佳的角度,单手搭在亭子的红柱上,熟练的摆了一個poss,催促秦宴给她拍照。 对于拍照這一点,谢棠是有话要說的,老实說,她熟练的摆出poss之后就后悔了,毕竟从前她的最佳拍档是韩梦芝,只有女孩子才懂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照片。 至于秦宴,一看就是個铁直男,拍照大概率不好看。 可是此时,秦宴已经依照她的话举起了手机,谢棠见状也不好再反悔了,只能等着秦宴给她拍好。 她一边凹造型一边用余光悄悄观察秦宴,這人的脸上始终看不出表情,拍照好像也就是举起手机随便摁了两下,就告诉她好了。 谢棠凑過去看他拍的照片,一看之下惊得瞪圆了眼睛。 照片中的女孩子单手松松的扶着红柱,微微侧头朝下面漾着金色碎波的爱心湖看去。 是這张照片的角度抓得很好,太阳从流动的白云后露出金光的一刹那,最耀眼的一点映在了她的眸子裡,让她的眼睛和侧脸成了整张照片最亮眼的存在。 谢棠捧着手机震惊:“老板,你好会拍!你是不是学過?” 秦宴坐了下来,伸手从包裡取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摇头。 对上谢棠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他想了一下,道:“我有一個记者朋友,一起旅行的时候,被他教過两手。” 谢棠来了兴趣,兴冲冲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什么样的记者朋友啊?” 秦宴說:“一個满世界乱跑的记者。” 谢棠:“……” 秦宴看她那一脸问号的表情,似乎是笑了一下,他放松了身体往后面靠去,然后說:“大概19岁的时候,我一個人坐飞机去摩加迪沙,那趟航班只有我們两個人,就在路上搭了個伴。” 谢棠震惊:“你去那裡干什么?” 她随着秦宴的话,依稀从脑海中检索到了這個偏僻又陌生的地名,她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還是因为电影《黑鹰坠落》,那裡号称“恐怖之都”“天使之城”,是一座常年弥漫着硝烟的城市,普通人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想到要去那個地方。 “不干什么,那阵子一直在外面乱逛,只是听人随口說過,就去了。” 那是一段他想不出形容词的时光,若真要說,秦宴想,那大概就是自我放逐。 17岁被秦怀志扔到国外之后,他像一艘海中孤舟,被巨浪裹挟在海裡,并沒有属于自己的锚点和港湾。 他走過那么多地方,似乎是想寻找,可最终也什么都沒找到。 19岁的他其实也沒什么钱,但总归比17岁初到异国的时候好一些,他与杜哲一起赚了些钱,可是小混混么,来钱的手段哪怕不犯法,也总归是不太光彩的。 谢棠好奇的问:“那裡什么样啊?” “一直在打仗,只是简单出個门逛個街都需要穿着防弹衣,随身带把枪,”秦宴转過头,正好对上她好奇的视线,“我們住的房子有不少弹孔,半夜外面的人打起来,到处都是枪响。” 走在大街上,是与死亡为伍的,那裡与国内完全是两個世界,哪怕已经過去這么多年,依照網上那些旅行者的记录和新闻,那裡也不是一個安稳的地方。 谢棠听得后脖颈发凉,她有些惊心的看着旁边的男人,想起了那日与他握手的时候,手中感觉到的粗糙触感,忽然觉得這人若是真的想說,一定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可以讲。 她凑上去追问:“你還去過什么地方?” “很多。” 秦宴想了想,抛掉了這個稍显沉重的话题,给她說他与来自不同地方的驴友耗时一周,带着许多背夫一起攀登乞力马扎罗;背上行囊去热带雨林寻找尚未消失的原始部落;横穿沙漠,发现新的了绿洲。 說他们开车穿過大草原,结果车子在半路抛锚,怎么也动不了,救援车一直到晚上也沒到。 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几個人只能缩在车子裡面努力用手机打电话。 谢棠听得很紧张:“那你们打通了嗎?” “沒有,信号不好,也不知道该打给谁了,后来干脆打开浏览器,一起搜在草原上遇到狼怎么办才好。” 谢棠反应了一秒,笑得直不起腰。 秦宴似乎也觉得那时候他们挺傻,跟着一起笑。 他们挺幸运的,救援队赶在狼群之前就来了。 因为這些交谈,他们之间的气氛松弛了下来,谢棠心中那点久别重逢的生疏之感也消失不见了,她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不停地追问后来发生的事情。 秦宴原本也只是无意提起,不想谢棠会這样感兴趣,对方漂亮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迎着蓝天和白云,他可以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他的倒影,那黑色的水瞳裡有软绵的白云随风流转,可在這风云莫测的变幻之间,唯有他一直待在那眼睛的中间。 仿佛跨過十年,一切都不曾离开,一切都不曾改变。 秦宴难得出现了一瞬的恍惚与失神,顿住口中的话,微微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可是谢棠却对他的走神感到不满,拉着他的袖子催他继续讲。 秦宴转换了一個话题,跟她聊了聊那個不肯安分的记者朋友,說他最近似乎在筹备新書。 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继续聊着,气氛意外的好,谢棠听得很尽兴,大概因为這是秦宴的亲身经历,所以给她的感觉远要比網上的直播与记录来得更具冲击。 她想,她与他大概是两個世界的人,因为她的世界从来都亮丽光鲜,沒有那么多曲折离奇的冒险,她精致的高跟鞋沒法踩在扬了千年的尘沙之上,漂亮的裙子也不能翻越绵延古老的高山,那是她不曾触及的世界,但是意外的,她竟有些着迷。 一路慢慢走下山去,她摸摸自己饿瘪的肚子,从包裡摸出几块曲奇,沒想到吃完之后更饿了。 谢棠一偏头,正好看见不远处野餐的餐布上放了几杯漂亮的小熊奶茶。 她重新转過头来,她也想喝奶茶了。 她给自己规定了每個月的奶茶份额,一月两杯,這個月的奶茶份额還沒有用完。 她正把最后一块抹茶曲奇咽下肚去,就看见了载他们過来的司机,司机手裡拎着一個袋子,袋子裡面是一双运动鞋。 谢棠看了秦宴一眼,换上了运动鞋,然后两個人坐着半山腰的缆车回到了湖边。 可是谢棠自己都沒发现,刚才在石阶上那一下,她稍微崴到了脚,之前被秦宴背着,后来又坐在亭子裡,直到从缆车上下来,才发觉她的脚踝走路有点疼。 秦宴弯下身去看她的脚踝,磨破皮的地方已经开始红肿了,于是谢棠又乖乖趴到了她老公的背上。 两個人途经游客身边,匆匆一瞥,谢棠看见了对方手机上一面精致的墙绘。 她奇怪的抱着秦宴的脖子:“我們怎么沒遇到這個地方?” 秦宴說:“這是山顶。” 谢棠发誓,她又从裡面听出了一些讽刺。 可自己现在還在人家的背上,她不好反驳。 但是谢大小姐自己憋了一会儿,憋不住了,伸出头去,收紧手臂,恶声恶气的說:“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一会儿你给我点一杯芋泥波波,点全糖,胖死我。” 秦宴:“……” 第16章 撒娇 谢棠最终得到了她的惩罚,她抱着自己的奶茶,两個人来到了一家做海鲜炒饭很地道的西班牙餐厅,吃了一顿午餐。 吃完饭,谢棠随手一刷朋友圈,在朋友圈看见了一张照片,這照片她可太熟悉了,這就是刚才秦宴给她拍的那张,谢棠一拍脑袋,這才想起来,刚才的照片是用秦宴的手机拍的,她顺手保存了照片,仔细看了一下這沒有文案的朋友圈,又抬头去看秦宴。 她的手机就大大咧咧大摊在桌子上,這张圆桌比较小,正在喝水的秦宴扫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手机界面,他放下水杯,很自然的解释道:“发给大伯看的,他原本想约我出去打球。” 谢棠秒懂,她完全是工具人。 她随手给那條朋友圈点了個赞,回了個红色的小心心,做戏做全套嘛。 谢棠收了手机,然后单手托腮,一指对面在太阳光下冒着金光的楼顶尖尖:“消食去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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