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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第4节

作者:未知
不過秦宴只是继续道:“你一直住在海城,知道秦家现在什么情况,我這次回来,是冲着秦氏来的,但我需要一個帮手,一個‘贤内助’。” 谢棠可太知道了,秦怀志和他夫人那些旁支亲朋好友错综复杂,关系不是一般的乱。 那么大個家族的人丁全都糅杂在秦氏這庞然的公司裡面,攀关系的有之;混日子的有之;中饱私囊的有之……其实秦氏内部早就成了一团理不清的麻。若不是因为秦家底蕴深厚,這公司早就被那群人祸害沒了。 虽然以前与秦宴不熟,但是秦夫人這個继母曾对少年时的秦宴做過什么,他们全都知道。 秦怀志倒下了,但善于作妖的秦夫人沒有,所以秦宴說的话完全可信,他一個人在秦家那座吃人的宅邸,恐怕是不清净的。 谢棠终于正眼看了男人,秦宴的手下摁着一张支票,支票上面写着相当可观的数额,一個零都不少。 谢棠问:“我需要住进秦家?” 她顿了一下:“什么身份,保姆?” 秦宴以拳抵唇,轻笑了一声,视线从她那葱尖一样嫩的指尖上扫過,“你想做保姆?” 谢棠摇头:“不想。” 秦宴收住了笑,指尖轻点支票,声音低沉,還带着未消下去的笑意:“自然是做我的太太。” 谢棠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倒也有理。” 做保姆怎么能镇得住秦夫人呢。 谢大小姐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她明艳的脸因为這個笑绽放夺目的光彩,红唇看上去比酒酿樱桃還要醉人,细看,還带着点小狐狸一样的狡黠。 谢棠說:“秦老板,你找对人了,這個活儿,除了我,沒人能干。” 她终于用手裡的勺子挖开了炖饭,漂亮的眉眼因为好心情舒展,嘴巴因为咀嚼鼓起,向秦宴提了几個問題。 秦宴见她吃得很香的样子,也拿起了手中的餐具,算是真正开始吃晚餐。 直到餐盘空空,杯中最后一口果汁下肚,谢棠结束了自己的求职疑问。 她做了個总结—— 秦宴出钱,年薪八千万做他的太太,扮演恩爱的夫妻。 先付钱,后上工,可摸鱼,可晚起,包吃包住,公款购物,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剩余的時間与精力任凭她处理。 谢棠看向对面的男人,由衷发出邀請:“秦先生,不如多买几年,多买多优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這种活计轻松年薪可观的工作,她還可以再来個十年。 秦宴:“……” 第4章 谈的很好,明天领证 谢棠离开后,韩梦芝就开始焦虑。 具体也不知道在焦虑個什么,总之就是很焦虑。 因为最近要上個戏,虽然是個极其不起眼的小炮灰,但她還得再减几斤,不能吃东西,她只能端着一杯凉白开,眼巴巴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等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怎么不回消息呀!”韩梦芝狠狠喝着凉白开,两只腿都要站断了,终于在下面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還不等她转身一個箭步冲下去,就见谢棠后面還跟着一個高大的男人。 她那出门只穿了一條单薄针织裙的小姐妹身上披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风衣,她站定在那裡,与男人說了几句话,男人与她告了别,她才上楼来。 韩梦芝终于“哐”的一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奔過去开门。 谢棠走进温暖的楼门,才终于脱下那件拖地的风衣外套,只不過她還沒来得及摁下电梯,电话就响了。 她慢吞吞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起了电话。 陈悦铭好像在走路,而且還很匆忙,他心情很差,所以当电话刚一接通,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质问:“你在哪?” 谢棠轻皱起眉头,抱着手裡的外套走出楼门。 因为她听见的质问不是来自听筒,而是来自几步之外。 這种时候,无家可归的她能在什么地方,不需要质问,陈悦铭自然知道答案。 她看见了陈悦铭,陈悦铭自然也看见了她。 她掐断了电话。 谢棠的脚步慢慢放慢,对上对方带着燥意与质问的目光,很冷静的开口:“這么晚了,還有事嗎?” “为什么沒去?” 陈悦铭发现,只要对上谢棠,他的心中就时常有一种挫败感。 从前,他以为那是对方的身份带来的光环,那样的光环让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 现在,那個光环不见了,可她似乎沒变,她還是让他有一种无处宣泄的挫败感。 “如果我沒记错,我已经回過你的消息了,我說我不会去。” 陈悦铭几乎被她气笑了,他走近一步:“谢棠,你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嗎?” 谢棠诧异的看着他:“我的处境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现在用什么身份這样质问我?” “看来你還是不清楚。” 他想,也对,這可是素来不食人间烟火、只会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谢棠。 谢家的烂摊子才刚刚铺开,她根本沒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被一群人追着要钱、不得不东躲西藏是個什么滋味。 這种窟窿,别人都只会远远的躲开她。 這個韩梦芝现在会收留她,那么等到下周、下個月,韩家還能這样沒有芥蒂的收留她嗎? 到时候,她无处可去,无路可走,還是只能找他。 陈悦铭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就笑了。 “谢棠,你真行。” 谢棠大概是唯一一個放了他的鸽子,還叫他巴巴找上来的人。 “我走了,”陈悦铭转身,“不要再有下次了。” 谢棠就当他放了個屁。 许多与陈悦铭交好的男女都背地裡說她拿乔,她知道。 可沒人知道,拿乔的根本就是這個装腔作势的男人,直到现在,他依然端起一副公子哥的架子,高高在上的等着她主动凑過去求饶。 谢棠走进电梯,沒什么表情的想,她前半辈子积善行德,为什么换不来陈悦铭一场天灾人祸呢,這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电梯到站,韩梦芝就忐忑的站在电梯前,见到她,立马伸手把人给拉出来,拉进房间裡,关上门,焦急又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這么久啊……真是秦宴要找你啊?” 谢棠慢條斯理的将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应道:“是他。” 韩梦芝好奇,“那你们刚才說什么了?” 谢棠說:“我让他下次买风衣买個短点的。” 韩梦芝:“……” “谁问你這個了!” 她要生气了!! 谢棠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然后說:“我們谈的很好,明天领证。” 韩梦芝:“……” …… 直到她与好姐妹躺在同一张床上,韩梦芝還是恍恍惚惚。 “所以……”她拉着被子,弱弱的說,“你要去给秦宴当老婆了?” 从谢家出事开始,谢棠的神经就一直紧紧的绷着,后来与谢明祥不断的争吵、为了债务問題奔波、直到谢家正是宣告破产,谢明祥人间蒸发,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她脑中那根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 所以现在松懈下来,谢棠昏昏欲睡,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沒有一丁点精神。 韩梦芝得不到回应就不安,转過身去,用她小侄女摇小木马的蛮劲儿,使劲的把她给摇醒了。 谢棠的黑发散落在脸上,悠悠睁开眼睛,活像個索命的厉鬼,她伸出冰凉的手慢慢贴在韩梦芝的脖颈,无声威胁。 “你到底睡不睡?” 韩梦芝急道:“谢棠你有良心嗎,你倒是把话說清楚啊!你跟秦宴的交易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這样把自己给卖了!” 谢棠翻了個身,還真的被她给摇清醒了。 她道:“唔……你說得对。” 韩梦媤差点坐起来:“你還知道我說的对啊。” 谢棠喃喃:“我都沒讲价,我觉得我的年薪起码值一個亿。” 韩梦媤:“……” 我跟你說這個了嗎:)。 韩梦芝心好累,說话都沒那么大声了。 谢棠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她慢慢撑起身体,把软绵的枕头靠在了床头,像在外面996了一天的丈夫强打起精神,安抚自己闹脾气的老婆。 谢棠說:“我出這样的事情,陈悦铭不会轻易放過我的,不给自己找個靠山,我做什么都不安稳。” 谁都知道陈悦铭追她,人人都觉得她现在走投无路了,只能奔向陈悦铭的怀抱。 或许有人会觉得這是美事一桩,可出事之后,那男人只打過一個电话,谢棠知道,他在等她低头,等她求他。 除了陈悦铭,還有不少人等在看她的笑话,不管她做什么,昔日得罪過得那些人,恐怕都不会让她好過,他们巴不得她走投无路。 韩梦芝說:“陈悦铭不是說会帮你嗎,如果他肯帮你,依照你们的关系,你就不会像现在這样被合同束缚,未来变数那么多,秦家這趟浑水是那么的好搅合的嗎?” 谢棠微阖着眼睛:“生意跟合同是明码标价的,但是感情不一样,陈悦铭不会对我明码标价。” “但沒有明码标价的,才是最贵的。” 韩梦芝发现自己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谢棠掰开揉碎了给她分析利害,她說:“你摸着良心讲,還有性价比這個高的工作嗎?” 韩梦芝還真的想了想谢棠的话——先付钱,后上工,可摸鱼,可晚起,包吃包住,公款购物,做好分内的事,剩余的時間与精力任凭她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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