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 第43节 作者:未知 谢棠伸出两條白生生的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丝质睡袍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滑落,露出了雪白的皮肤。 她看着秦宴的眼睛,收紧手臂,凑近了他的脸,慢慢說:“我想让你帮我练习,我明天要拍這個,我不想卡住丢脸。”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沁人又叫人着迷的玫瑰淡香慢慢在空气中吐蕊绽放,层层爆炸开来, 秦宴白日在心中堆积下来的情绪像是灼热滚烫的火山熔岩,熔岩在尘封已久的黑色山岩下沉默的沸腾,沉默的滚烫,然后终将在一個顶点爆炸出遮盖起天空的尘烟,将一切笼罩在他之下、占有在他之下,将被灼干的地面,全部都抹上亮红色的火焰。 他的深眸中涌动這暗火,背着桌子上的灯光,开始悄悄吞沒黑暗的夜色。 谢棠慢慢凑近了他,她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在发烫;一会儿又觉得是秦宴在发烫;一会儿又觉得是這房间中的暖气开得太高了……她的眼睛胡乱的飘着,最终迫使自己看向他的双眼。 被吸入那深色漩涡的一瞬间,仿佛地面都开始不安的颤抖,带着她的身体在摇摆晃动,急促的跳跃。 可不是,她還好端端的坐在他的大腿上,跳跃的只是不肯安分下来的心脏。 秦宴的手慢慢扶上,她的腿根,那低沉的声音中藏着叫人辨不明晰的情绪。 “你想练习什么?” 谢棠的眼睛又开始不停的乱飘,她脑子裡面的剧本一字一行的划過,她一点一点凑近他淡色的唇,似乎是真的想要送上自己的一個吻。 就這短短一指的距离,却仿佛挪了一個世纪那样的长,近得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绞|缠在一起的呼吸像是撩|人的狡猾热风,喷洒在面庞上,却沿着每一根纤细的神经一直流窜到跃动的心房。 秦宴闭了闭眼,却沒有远离,他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将白皙的皮肤摁出了浅红色的印记。 他沉沉的道:“我說,谢棠……” 只是话還沒說完,這叫出口的名字主人就像是被什么烫伤了一般,终于敏感的跳了起来,赶在那未說出口的话之前,兔子一样飞快的跑离了這要命的房间。 鞋都沒来得及穿。 秦宴:“……” 谢棠跑得飞快,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心跳几乎要蹦出胸腔来,她低头去看自己的大腿,娇嫩的皮肤上面還留着浅淡的指印和真实的温度,她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重新平复下来,谢棠烦躁的扑到床上,狠狠□□了几下枕头,然后关了灯准备睡觉。 可是关了灯之后,她也不過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饼罢了,一夜都沒能合上眼睛。 第二天,大小姐引以为傲的脸蛋上多了两個黑眼圈. 她起了個大早,自己在镜子前面磨蹭了半天,才勉强把它遮住,這才恹恹的下楼去,下楼就见秦宴已经吃完了早餐。 谢棠慢吞吞的蹭過去,见他将咖啡杯往桌上一放,就看着她。 谢棠被看得发毛,不确定的问:“干什么?” 秦宴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看她:“不打算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么?” 谢棠:“……” 谢棠小声比比:“不打算。” 秦宴又看了她一会儿,直到把她看得发毛,這才站起身来。 “嗯。” 他走了。 谢棠一脸问号的咬着蔬菜沙拉,看着他慢慢走向大门。 谢棠把筷子一放,不淡定了。 嗯是什么意思!! 她正要无能狂怒,就见云姨正好路過。 云姨看了她一眼,然后走過来說:“太太,我今早在楼上擦窗户的时候看见先生是从书房走出来的,他好像一夜都沒睡,你要劝劝他,让他注意身体啊。” 云姨不是多话的人,可她在秦家做了不少年了,见過小时候的秦宴是多么不容易。 钱是赚不完的,這人呢,還是得多注意身体才行。 谢棠怔了一下,放下筷子跑到外面,沒看见刚洗過的运动衣。 每天雷打不动要起床锻炼的人,今天早晨是从书房出来的,而且根本沒有晨练,這人或许是真的在书房待了一晚上。 谢棠捂住自己的胸口,又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因为气色差,所以进组之后被邓世秋逮着一顿骂,好不容易叫化妆师给上了妆,前面两场戏又开始卡,临到中午的时候,谢棠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完成了今天一整天的拍摄任务,结束的时候,還被邓世秋拎着教育,邓世秋還跟她說:“一会我去隔壁剧组探班,你去买点水果,一会儿跟我一起過去。” 谢棠一個激灵,应声就走了。 他们现在的拍摄地点是在影视基地,所以周围有很多不同的剧组,她依稀记得隔壁的剧组在拍电影,导演是一個年轻且想象力天马行空的人,是今年风头正盛的新锐导演,也是邓世秋的学生,叫陆钧。 陆钧最近正在拍一部偏向于幻想类题材的电影,背景是现代,走进這裡,从原本的宫廷布景走进這裡,谢棠感觉自己就像穿越了一样。 陆钧是一個做起事来就六亲不认的主儿,邓世秋過来探班的时候他還在跟自己手下的演员拍一场室内戏。 谢棠很上道儿,她知道邓世秋這是有意教她,因为她自己也很清楚,等到经验老道,可以让她学习的地方有很多,但若說风格偏向,陆钧肯定是更与她相像的,要是可以找到一個這样的前辈学习,对她只有好处。 所以谢棠把吃的往那裡一放,仗着有邓世秋带着,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前跑后,甚至還帮忙打了两次下手。 陆钧是個很倔强的人,因为之前的资方指手画脚,所以他一怒之下跟对方分道扬镳了,现在组裡正是缺钱缺人手的时候,谢棠這段時間已经被邓世秋派下来的那堆杂活儿练成了條件反射,下手打得很利索,惹得陆钧都看了她一眼。 结束了這场探视,谢棠重新回到剧组,正好与刚刚结束了今日最后一场戏的谭子风在休息遇见,对方晚上還要跑通告,此时正卸了妆准备离开,谢棠這是第一次私下与对方撞见,从昨天重逢一直到现在,他们从沒有過单独相处的机会。 谢棠心裡装着不少事情,即便遇见了,也只是匆匆看了对方一眼,用眼神礼貌的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准备离开。 只是,她這态度让一直在隐忍的谭子风有些受不了。 他皱眉,转過身来,喊住了她:“谢棠。” 谢棠脚步一顿,转過头来看他。 谭子风对谢棠的感情十分复杂,算不上是爱,毕竟已经分开這么久,大家都是成年人,全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可他得承认,每当夜深人静,周遭所有喧嚣退却,或者在他被酒精笼罩理智的时候,他的脑中都会不可避免的浮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個身影的脸已经在记忆中慢慢模糊。 偏偏有在這個时候,那张令人难忘的脸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谢棠轻轻出声:“什么事?” 谭子风问:“你想出道做明星?” 谢棠摇头。 但是谭子风是不信的,都拍戏了,還說不是想吃娱乐圈這口饭嗎? 谭子风又想起了昨天在她身边的那個男人,他的眼神有些阴沉了。 “昨天那個人,是你男朋友?” 谢棠笑:“不是。” “他是我老公。” 谭子风平静的瞳骤然缩动了一下,他转過头去,离开了這裡。 与此同时,一個工作人员推开门走了进来。 谢棠提前给秦宴发了消息,說她今晚不会回家,她有点怂,现在心中一团乱麻。 因为要出远门,所以韩梦芝的住处很乱,全都是准备带出门的行李和准备清理出去的垃圾。 谢棠拎着外卖上门来了,韩梦芝不客气的盘腿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坐下,然后往外卖袋子裡面伸爪子。 谢棠双手托腮坐在她旁边,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韩梦芝一边啃鸭脖子一边看她,见她始终不动不說话,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伸脚在好友的小腿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下,然后說:“别摆出這幅死样儿来,有事儿就說!” 谢棠难得沒有反抗她,她划拉走了韩梦芝面前的鸭脖子,然后开了一罐啤酒,“砰”的一声,瓶盖破空,酒液下肚,這才开口:“从哪裡开始說呢?” 韩梦芝想了想,问:“你昨天真的去勾引他了?你怎么沒回我消息?” 谢棠又喝了一口啤酒,沒直接回答韩梦芝的话,而是說:“芝芝,你說我是不是太久沒把心思放在帅哥的身上了,所以一碰到秦宴才会那么激动?” 她很认真的說:“你也知道,這個东西是有曲线波动的,如果长時間沒有进行相关补充,那么乍然碰到就会比较激动。” 韩梦芝:“哦,你摸到秦总会很激动。” 谢棠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沒跟你說這個!” 韩梦芝也“咕咚”灌了一口酒,然后說:“這又不丢脸,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你们是夫妻,真的发生什么了也不奇怪嘛。” 谢棠說:“你不懂,我不怕发生什么,但我怕我对他真的有感觉。” 韩梦芝沉默。 谢棠很认真的說:“我会变成一個疯女人。” 韩梦芝:“棠棠啊,你不会的,秦总与你爸也不一样。” 谢棠自顾自的說:“我会的,因为我是我妈的孩子。” 她說:“尽管你這么安慰我,我可以听进去,但這一点用也沒有,道理谁不明白呢?如果我喜歡的不是秦宴,是别人,那么或许,我還可以试试看,成不了就一拍两散嘛。 成年人了,玩玩也很正常,但你看秦宴那個人,你见過他的,他那么严肃一個人,他会跟我玩玩嗎?” 韩梦芝震惊:“你已经开始想对他负责了嗎?” 谢棠:“……” 韩梦芝說:“你别想太多,其实喜歡也不值几個钱的,谁還沒喜歡過几個人啊,一时喜歡不代表一辈子喜歡,沒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沒必要還沒靠近,就直接把人推到千裡之外去。” 谢棠說:“你让我再想想。” 韩梦芝转了转眼睛,忽然转头摸過自己的包,从裡面掏出了两张船票,然后說: “這样吧,我這次去南省呢,還顺便买了两张船票,最近他泰特别火的那個组合你知道吧,买票上船就能跟那個公司的男艺人们玩一整天,给你留一张,到时候跟我一起出海。” 谢棠震惊:“這种好事儿你怎么早沒告诉我?” 韩梦芝撇嘴:“那你现在是有妇之夫了嘛,我怎么好意思,被秦总知道了說不定要扒我的皮的。” 谢棠“刷”的一下抽出了那张船票,来劲了。 “這個好,我现在正需要。” 說不定出去看看其他帅哥,她那些奇怪想法就消失了呢。 正說着,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机就响了,谢棠一手捏着票,一手摸出手机,原本還笑着的标枪在看到来电显示那两個字的时候忽然凝滞了一下。 她一個激灵,就把手机给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