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果然做差了 作者:陈风笑 真要用留影石吸引酒客的话,别說天香酒楼想每一层都放,就說只一块的声音能响彻全楼,专程租来给酒客看,也太败家了,偶尔一两次可以,時間久了真不行。 而广播系统就可以做到這一点,只用声音不用画面,有利于廉价整合资源,而播放的资源整合了,大家又可以共享。 最关键的是,渠道建设起来了,获得這些娱乐就便宜多了,要不說终端制胜渠道为王呢? 中年人被呛得无话可說,最后還是忍气吞声,拿了一百块银元出来,签字画押了。 不過在离开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调整過来了,“虽然刚才大家都有点火气,但是做生意嘛,和气为上……你俩說是不是?” 李永生只笑不說话,给人一种年少老成的感觉,肖仙侯却是黑着脸不說话,很显然,他還在为对方某一句過分的话生气。 事实上,就在送人离开之后,他還对李永生抱怨了一句,“我說了只给他三台,這话還是你要我說的,到最后你来当烂好人!” 其实,两人事先并沒有商量好具体数字,谁也猜不到,来的是天香酒楼,人家還要五台。 李永生的意思是,有人要多台的话,不能很干脆地答应,答应一半就可以了——主要是存货太少,沒能力敞开供应。 听到小鲜肉的话,他也只是笑一笑,“你是气他对你不敬,是吧?” “你知道就好,”肖仙侯沒好气地回答,“辱我也就罢了,怎能辱及我双亲?” 他眼中的“那個男人”,只有他可以抱怨,尤其是对方拿肖教化长的正室說事,让他感觉,胸口裡堵得厉害。 “你替我說话,我怎能让你受委屈?”李永生老神在在地回答。 “你這话什么意思?”肖仙侯闻言,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安心看着不就是了?”李永生诡异地笑一笑,不肯多解释。 “又装神弄鬼,”肖仙侯不满意地嘟囔一句,“看你這么大方下去,能坚持几天……” 话音未落,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对年轻夫妇探头进来,“請问一下……這裡是租收音机的地方嗎?听說曾求德的房子,被咱们院裡收了。” 這两位是三年前毕业的学长和学姐,学长去了下面的府城,学姐跟着去了,学姐的哥哥照顾双亲,开了一個酒楼,也想租個收音机。 光是学长和学姐也罢了,這两位对曾求德的评价,也明显不高。 李永生不得不打個折扣,十五块银元将收音机租出去了,不過租金是不能少的,就是一天二十钱——你要是能把景教谕叫来,我给你免租金! 学长和学姐心裡有点不舒服,不過大家只是同出身于博本院,他们离开修院的时候,学弟還沒入校(院)呢,也真沒啥交集。 两人抱着收音机下楼,正正地撞上一個中年汉子上楼。 那汉子见到他俩手裡的收音机,眼睛就是一亮,“敢问二位,上面可是租收音机的地方?” 得了确切答复之后,汉子一溜烟跑上了楼。 学姐忍不住撇一撇嘴,“学弟的买卖這么好,也不知道多照顾一下自家人。” “人家已经照顾了,”学长干笑一声,然后眼珠一转,“且稍等,看那汉子是多少钱租的……学弟若是对咱们不义,咱们心裡也有数。” 心裡有数不代表要报复,但总是看清楚了一個人。 两人沒等了十息,那汉子就急匆匆地下来了,见到他俩沒走,眼睛就是一亮,“我加两块银元,你這收音机可否让给我?” 学姐一听不干了,“你看我夫妻就差這点钱?他不租给你,定然是你做差了什么。” “我哪裡有做差?新加了二十钱的租金,我都认了,”汉子委屈得叫了起来,“可他偏偏告诉我,今天沒货,要我過几日再来,我哪裡等得了那么久?” 学长斜睥他一眼,“押金几何?” “二十块银元啊,”汉子愕然发话,然后,他似乎猛地想到了什么,“你们押了多少?” 夫妻俩交换一個眼神,果然心裡有数了——学弟房间裡,起码還有二十台收音机的。 学姐心裡有数,少不得微微一笑,“我們押了三十块银元……只說给你听,你传出去,我們是不认的。” “啧,”汉子咂巴一下嘴巴,愣在了那裡,“果然是我做差了,可是……三十块银元,真的出不起啊。” 楼上,肖仙侯看到汉子失望离去,忍不住问李永生一句,“既然還有收音机,为什么不租出去?” 李永生懒洋洋地回答,“手上总是要备点存货才好。” “左右不過是留给一些关系,”肖仙侯不以为然地发话,他对這些迎来送往,也不陌生,“你每天都能生产,哪怕今上要用,存货不够,临时做就是了,备那么多干什么?” 李永生嘿然不语,好半天才回一句,“我要告诉你‘饥饿营销’……你懂這四個字嗎?” 肖仙侯想了想,总觉得似懂非懂,于是哼一声,“反正你就是個奸商。” “饥饿营销,才能更快速地打响口碑,”李永生笑着摇摇头,“算了,以你的智商,很难理解其中的奥妙。” 在地球界,饥饿营销的手段,他见得太多了,商品裡有真正缺货的,但也有囤货炒作的,无非就是冲着人们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态。 尤为可笑的是,玩饥饿营销,却把货砸在自家手裡的,他见了也不止一次两次。 “奥妙我不理解,就知道你刚才明明能租三台,却租了五台出去,”肖仙侯這家伙有点小心眼,“這种手段我望尘莫及。” 這哥俩斗嘴的事,暂且不提,又過两日,来租收音机的人越来越多,不過大部分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沒货。 不過,饥饿营销不代表不出货,還是有些人,拿到了收音机。 文峰镇的“不文酒家”,便是其中之一。 不文酒家名为不文,实则为文修聚集之地,店主是七幻本修院一名退休的教谕,门生遍地,自己也很有些素养,在小镇上生意很是不错。 這酒家所处的位置尤其好,虽然不是小镇的大道,但却是春雨不泥,燥秋无尘的林荫路上,环境极为宜人。 不文酒家是七幻教谕开的,在博本得不到太多的便利,能拿到這台收音机,也是酒家日日派人来盯着,沒什么盘外招。 不文酒家认为自己下了辛苦,所以有了收获,但是对鸿福酒家的王氏夫妇而言,真真是有若晴空一個霹雳。 鸿福酒家最近生意好得惊人,夫妻俩索性将酒家的后门开了,又在院子裡搭了一個草棚,用以收留前来听广播的乡邻。 来蹭着听广播的人,占了大部分,不過点饭菜的人能占据比较好的位置,所以总也有些人在此消费,现在每天的收入,起码抵得上以前三四天。 也就是說,這种情况若是持续一個月,酒家的利润起码七八块银元。 曾宪宏甚至已经有了打算,在小院裡再起房子,扩大酒家的营业面积。 王氏对此有点犹豫,当她猛地听說,不文酒家也弄来了收音机,登时就发作了起来,“這個李永生,怎能……怎能如此歹毒?” 不文酒家的位置好,装修也好,东家结识的人层面也高,根本不是鸿福酒家能比得上的——人家的饭菜,比鸿福的還要贵一些,但是客人数比鸿福還高很多。 王氏才打了一個翻身仗,還沒来得及扬眉吐气,猛地听說后面追上来了,這时候的她,早就忘了李永生有多么俊逸了。 曾宪宏倒還沉得住气,略略思索之后,他苦笑一声,“我正琢磨,這一個月租期到了,会有什么章法,原来在這裡等着咱们……博本院的修生,果然是算计深远啊。” 王氏性子冲动,却不算太笨,很快她就反应了過来,“借咱们的招牌,打响他的名头……他应该给咱们個說法吧?” 你說得不错,問題是咱扛得住诱惑嗎?曾宪宏明白這個理儿,不過他還是点点头,“也是,我去问一问他,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其实這夫妻俩心裡都清楚,人家李永生做的事,真沒对不起他们,但是人就是這样,做什么事之前,先给自己找個理由,是很重要的。 等到真的要付诸行动讨說法的时候,两人又有点踯躅了:见了人该怎么說呢? 李永生是博本院的修生,本来就不好惹,尤其是這修生坑死了冯扬,還弄得师季峰都不敢上门,绝对的心狠手辣之辈。 两人還沒商量出個眉目,就在不文酒家租回录音机的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想要加两块银元,将他家的收音机转租走。 這下,王氏夫妇总算找到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李永生了。 這夫妻俩找到李永生,也不說什么谁欠谁的,就說有人来转租我們的收音机了,還加了价码,我俩觉得对方来意不明,特来告知你。 這有什么可告知的?李永生对此并不以为然,现在收音机供不应求,有人愿意高价求租,你们想转租就转租呗,反正這個月之后,我要收费了。 (求推薦票,新書榜期限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