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寻仙》最新章節第67章第67章
见那高阶修士脑浆迸裂,沐寒毫不迟疑,一击得手转身便走。
這转眼间发生的变故,无疑游离在埋伏的那個修士在脑中设想過的种种可能之外。
那修士不知是被吓住了正惊慌失措,還是瞬间改换了主意,总之对眼前的场面是一派袖手旁观的作态,沐寒要走,他一动不动,只作附近沒有自己這個人。
从他将自己藏得更小心了,還悄悄丢弃了牵引丝来看,显然,见沐寒杀了同伴就走后,顺势改换了主意想装作沒自己這個人避免与来者冲突這個可能性占上风。
牵引丝另一端也被他弹到死者身体附近。
他们盘算着诱杀的人也是炼气高阶修士,如今炼气高阶的那人已死,剩下的這人见势不好,打退堂鼓也不奇怪。
沐寒见他沒有追出来,也沒有再去耽误時間揭穿他的打算,径自朝着与埋伏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而埋伏的人不动,并不意味着追击者就不知道有他。
追击者神识锁着高阶修士,变故发生的那一瞬间,她便意识到那迸溅的毒液有极大可能是为自己准备的。
几息之后,她达到了高阶修士的尸首附近,却并沒有停下,而是直奔着剩下那人埋伏的地方冲過去,砸出好几道符咒。
埋伏人明白自己暴露了,当即跳出隐蔽位置,反手扔出一大蓬细如牛毫的针,自己两手各捏了一张符,转身就想逃跑。
牛毫针隐沒在黄色的粉末裡,针尖在粉尘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地泛着一点点红光。
但這并沒有给追击者造成任何阻碍。
追击者捏碎一块木刻的符,土黄色的灵力贴着她身体铺展,隔绝了一切危险,她袖中飞出一把寸长的小刀,小刀出了袖口就长到尺来长,刀锋寒光凛凛,直朝几丈外背過身要逃跑的人后颈斩去。
一击即中,身首分离。
追击者见他死了,又向刚刚杀死高阶修士的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她追出一小段后,几下挥散了身上环绕的灵力护甲;那一层灵力消散后,她恢复了先前追击时的速度,倏忽就追近了。
“道友!道友還记得我不?”
追到能看见人——在树木交错的密林中,能靠肉眼找得见人那已经是只差七八丈远了——她就放慢了速度,保持着现有的距离不再靠近:“我們在塑箴楼见過的!”
之前這人在沐寒神识能探查到的范围之外,后来沐寒不想引起后来者的任何注意,也不敢用神识特意去看——那时她還沒有出手刺破毒囊,贸贸然拿神识探查修为比自己高的人,被抓包的可能性太大了,到时候被当成高阶修士的同伙了可怎么办?
结果千躲万躲,還是让人盯上了。
察觉自己被人追上,沐寒想不明白這人是怎么想的,同时,心裡也是大感麻烦。
等听了声音,觉得声音好像真有点耳熟,一回头,才发现這人居然真是自己见過的——還见過两回。
一回就是在這個人提到的塑箴楼。
另一回,還要更早些,就在白马城城门口。
见沐寒回头看她了,来人怕她想不起来,忙提醒道:“塑箴楼裡,卖完东西平地摔那個!边上的人都在說我倒霉来着!你听到了的,我是元家嫡系的女儿,有钱得很,不会杀人越货的!”
有這么……介绍自己的嗎?
沐寒词穷了。
不過,的確認出来了,就是那個确实很有背景也似乎非常倒霉的少年女修士。
“我追着你沒有恶意的!”她重点是這句话:“道友,我想請你帮個忙!”
“什么忙?”
“我想請道友你带我回白马城!”
“啊?”沐寒是彻底懵了。不過大概确定這人暂时沒有恶意,她停下来不再继续往前跑了。
其实跑也跑不過……
她一個炼气六层,给一個炼气期七层、八层或者是九层的人当保镖?
“我——你应该听說過——”說到這裡,来人可能觉得自己說话不大妥当,自己纠正道:“我意思是,我這個毛病在白马城裡挺出名的,哪怕有外来的修士不知道,只要他在人多的地方见過我,等我离开后,就肯定会有一大群人和他讲,說我特别倒霉——啊這個你放心,我和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从来不倒霉的,也不会连累别人倒霉,不然上街不得人人喊打——還迷路迷得邪乎,装备齐全都能在空旷大广场上迷路、对着北极紫薇星都找不着北的那种邪乎——你听說過的对吧?我真的沒骗你!”
听說是听說過……但沒听說得這么细。
不過她那天在塑箴楼裡能迷路到往下走了好几层還回不去,這么想想,要是塑箴楼裡,除了空间拓展外,沒有迷踪阵之流的特殊布置的话,這個迷路法确实可以用“邪乎”来概括。
“道友想让我帮忙指路?”沐寒大概明白了,這可能是想让她当個活罗盘,人形指南针。
“对对对,”那人连忙点头:“我炼气八层,因为老迷路老倒霉,为了能自己出门卖东西跟活命,我打架的本事一级棒!道友现在是落单了吧,单個人回去,可能会被蹲守在佘兰山地带外的人抢劫的。带上我,道友带我回白马城,我一路上肯定保护好道友的安全!”
末了,又似乎有点肉痛地补充道:“我這裡有一块藏锋剑派的弟子牌,那個被道友杀掉的人身上,也应该有一個剑派的牌子,道友要是答应今天或者明天就带我返程,我的牌子给道友做报酬,不耽搁道友。”
都知道自己一個人到时候又爱倒霉又爱迷路了,還总想着自己出门卖东西嗎?
沐寒感觉她這趟路迷得有点远,但一点都不冤。
她现在不缺牌子,但回去路上的安全确实是一個大問題。
守株待兔等着吞沒别人的拼搏成果的修士,远比佘兰山裡的二三阶妖兽可怕得多。
早早就回去的,无外乎两种:一种是损失惨重打退堂鼓的软柿子,另一种则是仙运亨通弟子牌丰收的肥羊。
她沒有元姓女修实力强,也远不如人有钱——至少在元姓女修眼裡该是這样的,和元姓女修临时搭伙,至少不会因财丧命,
倒真是個主动递過来的好枕头。
“元道友,你是打算這就回去?你自己不需要牌子嗎?”来這儿的都是要拜入仙门的,沐寒也不打算让這人知道她有造化谷的高级弟子牌,两块藏锋剑派的牌子只够做杂役的,那她就還要掩饰一下:“不再在這附近找几天?”
元姓女修這才明白,她大概是真的碰见了一個对自己真的近乎一无所知的家伙,不由感慨了一下自己难得的一次好运——换個人来,不知道她身后具体的背景,哪怕因为之前的见面知道她迷路不是托词,也未必会干脆地答应她带她回去:
“我家属于仙门世家,世代都在造化谷修行,灵根合格的弟子,只要愿意都能直接进入造化谷的,有的在襁褓裡就进造化谷了。我不是特意来佘兰山的。我连出白马城都沒想過。”
一個迷路,能连城墙内外都分不清了……白马城的外城城墙可是把整個外城都包严实了,沒有任何一处地方是与外界沒有隔断的。
如果事情属实而非睁眼說瞎话,那元姓女修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沐寒說這话时,脸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沒有。
“還沒請教道友如何称呼?我叫元宝,家裡给我取的名字是元白鹤,但我更喜歡元宝這個名字,”元白鹤說着笑眯了眼:“這名字听着有钱。”
“我叫须沐寒。”沐寒觉得元白鹤有些怪怪的,但這种怪不是让她感觉不舒服的那种怪,就是莫名觉得這個元白鹤這個人很合她的名字,一眼看過去时,总给人一种鹤立鸡群,或者說,好听点是与众不同、难听点是格格不入的那种与周围割裂的感觉。
這种感觉似乎又与元白鹤出众的皮相无关。
但元白鹤对她沒什么坏心,沐寒也不多纠结。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要破坏陷阱、杀那個人嗎?”但沐寒对元白鹤先前的表现有些奇怪。
“啊,這個啊,”元白鹤语调似乎比之前拖长了一点点,她摇摇头,然后才說:“大概能猜到,我之前迷路了,临时找的他们的队伍带路,說好的是他们先带我回去——因为那时候刚是九月十号,我是說初十,结果碰见個熊窝,他们为了块牌子惹上了三阶的一头巨熊,那個被你杀了的家伙,法术余波害死了母兽的崽子,于是被巨熊追着跑——之前還把我推给熊,结果,母熊不认我只认他,我除了差点被熊顺手拍一爪子外啥事沒有。
“就這俩人這德行,這几天,估计沒少拉人垫背。你這样的,你破了他们的陷阱,什么东西都不要,得手了直接跑,怎么看都是寻仇来的。”
元白鹤這会儿想起来,刚刚那地方瞧着处处蹊跷,像是熊刚在那裡撒過泼。
那两人在那裡设计她,沐寒在那裡反设计了他们。
在沐寒修为不高情况下,显然该是沐寒先到的那裡——不然,沐寒后到,几乎是肯定会被炼气高层的那個人发现的。
那么杀熊,或者至少是打跑了熊的人不做他想,应该就是眼前的這個炼气六层的修士。
但沐寒不提,她提出来的话,未免有窥探沐寒的意思。两人萍水相逢,关系很脆弱,有些事装糊涂比较好。
元白鹤从储物袋裡抓了几個果子出来,塞给沐寒一個,然后自己抓着一個啃了起来,状似话赶话:“說着說着都渴了,這是我从杉荣城买的,拿回来当摆盘果子卖,在白马城裡p谈了好几個大单,你也尝尝這個——话說,這俩玩意儿肯定不知道,他们惹上熊,所为的那块牌子,——是個造化谷的高级牌子,它是個假的。因为一块假牌子被熊追了好几天,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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