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爷不是人
我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老太爷!顿时愣在了当场。
老太爷怎么会在這裡?他是怎么进来的?在再想到三爷的神秘莫测,石头哥的欲言又止,奎爷的诡异事件,那差点杀了我們的奇异生物,以及乡亲们各种奇怪的反应,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這個村子裡,隐藏了许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每一個人,好像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老太爷一现身,就說道:“伢子,并不是大家故意瞒你,你和徐三儿的关系太亲近,我們不得不防。”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瞒了我什么?還有一丝不平,为三爷感到不平!
当下就說道:“为什么要瞒着三爷?就因为他会帮人借命?”
老太爷一张老脸顿时露出一丝悲伤来,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叹息道:“這只是一小部分,徐三儿的脾气我清楚,他虽然有這手段,却绝对不会胡乱施展,何况,会遭天谴的。”
“徐三儿从小就聪明,喜歡捣鼓這些奇巧玩意,但他本性不恶,对乡亲们,也是百般维护,這也是我容忍了他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不然的话......”
我听的一愣,老太爷這话裡,充满了威胁,好像大有对三爷不利的意思,不禁心生火气,忍不住道:“老太爷,既然三爷沒做什么坏事,又对乡亲们多有维护,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三爷呢?三爷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老太爷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道:“不是我针对徐三儿,实际上,后辈之中,我一直都最为倚重他,但是,天不遂人愿,真正的徐三儿,在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活着的這個徐三儿,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這句话一入耳,我猛的一下睁大了眼睛,脑海之中一阵嗡嗡乱响,脱口而出道:“什么?三爷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老太爷苦笑了一下,缓缓点头道:“不错,我亲眼见证了徐三儿的尸体变的冰冷,也是我亲手将尸体送回了你家,可第二天一大早,徐三儿就像沒事人一样出现在了我眼前。”
“当时我受到的震惊程度,绝对不比你现在受到惊吓低,正当我准备追查個清楚的时候,徐三儿却忽然失踪了,這一失踪,就是十年,你九岁的时候,他才回来。”
“再次回来的徐三儿,就像变了一個人,再也不是原先那個阳光、正直、率性的徐三儿,整個人变得阴森、深沉,甚至有点冷血了。”
“所以我怀疑,真正的徐三儿,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徐三儿,只是一具皮囊,皮囊之中装的究竟是谁,我也搞不清楚,事关重大,我不得不防备于他。”
老太爷說完,我连连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三爷活的好好的,吃饭喝酒和正常人一样,怎么可能早就死了,老太爷你一定是在糊弄我。”
老太爷再次苦笑道:“我也希望是我错了,可徐三儿的死,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错,我做了一辈子医生,断人生死的本事,還是有的,我可以肯定,徐三儿当时确实是死了。”
我仍旧不死心,继续问道:“也许是你错了呢?老太爷你說說,我三爷当时是怎么死的?”
老太爷的脸上忽然闪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缓缓闭上了眼睛,思绪似乎飞回了二十年前,就连声音,也变得缥缈了起来,缓声說道:“徐三儿的死,对我来說,是一個沉重的打击,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二十年前,石头整五岁,老奎前面有過两個孩子,可都夭折了,所以对石头看的异常珍贵,在他五岁生日那天,請了好多人在家喝酒,徐三儿也是座上客,那时他才十九岁,但坐的却是上首,就坐在我身边。”
“大家喝完酒就散了,唯独徐三儿留下了,当天夜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老奎夫妻也一直守口如瓶,从不肯吐露半分,始终只說徐三儿和他们夫妻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徐三儿的尸体,就被发现在老井边,死相和老奎一模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上水珠子直滴,就像刚从井裡爬出来的一样,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尸体已经僵硬了,早已沒了气息。”
“我当时十分倚重徐三儿,心头异常悲痛,可人死不能复生,只好让乡亲们抬着徐三儿的尸体,送回了徐家,你爹当时正在筹办婚礼,徐三儿的尸体一送回去,家裡顿时乱了套,悲伤過后,你爹甚至已经决定将婚礼押后,先将徐三儿给葬了。”
“可就在第二天,徐三儿却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跟我們說他昨天只是昏過去了,半夜裡又醒了過来。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過我,我从十六岁行医,到徐三儿身死,已经当了三十八年医生,一個人是生是死,我岂会断不出来。”
“所以我等到无人之时,抓住了徐三儿的手腕,一搭脉门,果然如我所料,徐三儿的脉搏全无,身冷如冰,分明就是一個死人。可他偏偏却能說能笑,能吃能喝,日出而起,日落而眠,和平常人无异,我虽然不知原因,却也因此,对他提防了起来。”
我听的心裡一阵阵的发凉,就算平常人,也能看出来一個人是不是死了,何况還是当了一辈子赤脚医生的老太爷,而且這话也不可能是骗我的,因为他說的這事,并非只有他自己知道,還有還多证人,二十年而已,好多人都還活着,我爹就是其中之一,我只要回家一问,马上就能知道真假。
何况,他也沒有必要骗我!
紧接着忽然想起了老太爷在井边和我說的话,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老太爷,那天你在井边,說三爷快要对我下手了,是什么意思?”
老太爷又叹息一声,并沒有直接回我的话,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說道:“因为徐三儿這事十分蹊跷,所以我始终耿耿于怀,对這事十分上心,就在徐三儿离开村子之后的第二年,村裡来了個收草药的二道贩子,姓花,叫花百草,由于我也是医生,比较聊得来,当时就住在我家。”
“這人由于常年天南海北的跑,见识十分广博,我就有意提起了這事,這人听后却說并不是什么大事,說在云南深山之中,有一种异术,能使死者复生,除了沒有脉搏之外,其余的与常人无异。”
听到這裡,我顿时明白了過来,這就更对得上号了,怪不得三爷要去云南,原来這种异术的起源地,就在云南的深山之中。
老太爷說道這裡,又长叹一声道:“這個异术却也有一定的弊端,那就是必须要借别人的寿命来保证自己的尸身不腐,徐三儿正好会這個手段,后来回来之后,每次替人借寿,也都会收取一半的寿命为他自己所用,這一切,都符合那花百草所說的特征。”
“但是,异术再妙,却也不能逆天而行,人死了就是死了,强留人间,徘徊不去,只会加深自己的罪孽,尸体也毕竟是尸体,再怎么保养,也终究会有腐坏的一天。”
“所以,這個术的极限,也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之后,若找不到适用的皮囊,他仍旧会烟消云散。”
听到這裡,我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再度追问道:“怎么才算合适的皮囊?”
老太爷微微摇了摇头道:“造孽啊!這适用的皮囊,必须要和他死去之时同岁,而且身高、相貌都有几分相似,還必须得是同宗血脉,才算适用。”
“等到他身死的那一天,使术将那皮囊和自己的神魂互换,他就可以用新的身份,重新過上一世,而被换取神魂的那人,却会因为尸体的腐烂,而重新坠入轮回。”
“徐三儿身死之时,仅仅十九岁,今年正好是他死去的第二十個年头,而你今年也正好十九,你是他的亲侄子,也正是同宗血脉,而且你的身高、相貌,都和徐三儿年轻之时,都有几分相似,正是最适合的人选,所以我才会怀疑,他应该快对你下手了。”
我听的心中一阵阵惊悸,三爷之前对我的关怀,对我的宠爱,一切的一切一起涌上了心头,如今老太爷這一席话,将我对三爷所有的印象全部颠覆,瞬间从一個亲近可信的长辈,变身成一個蓄意谋夺我身体的阴险人物,這转变实在太大,我根本就无法接受。
老太爷却好像沒注意到我表情的变化,继续說道:“伢子,你千万得小心了,如果我沒记错,最多再過一個星期,就是徐三儿死去二十周年的忌日。”
石头哥這时终于接了一句话:“是的,我還有五天,就是整整二十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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