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应沉敲了敲柜面，依旧是那個前台小哥手持游戏，熟悉的调调开腔：“扫码，280。”
“打折了？”
“嗯呐，行业淡季，沒什么游客。”
“哦。”
小哥頁面变黑，突然有倾诉的欲望跟他聊两句，“你来得算巧，過两天我們要涨价了。”
应沉很给面子问：“为什么？”
“有個s＋的电视剧要在這拍，据說是顾芊月的饼。到时候過来的粉丝肯定多。”
“……”
這小哥情报還挺准确。
游戏复活時間到，小哥重新回战场厮杀，還不忘提醒应沉，“你赶紧扫码啊。”
应沉沒动，他道：“我是来上班的。”
“上班？”小哥沒抬眼，“沒听說招人啊。”
他问：“你群演啊？”
“……”
应沉摇头，“不是，我是保镖。”
“哦。”小哥狐疑看他好几眼，默默收起二维码，“进去吧。”
想想還是低声警告几句，“你要骗我，你头上就得长犄角。”
“……”
還是留着他自個长吧。
应沉穿過通道，抵达影视城入口处，正巧碰到来接他的joy，joy和他打了個招呼，便带他往前走。
這回比上次的距离更远，joy直接带他坐上观光旅游车，上车后又递给他個工作牌。
应沉手扶护栏，看着左右四周，才知道這裡面原来那么大那么大。
穿過几处民国建筑风格的街道，经過古风古味的大宅，沿途一路都是旺盛的花草树木，接着就看到了红墙黄瓦，应沉琢磨着這应该是明清时期的。
不過他看车沒停，便猜到這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又行了几分钟，车在一道木质大门前停下。
应沉特意看了看屋檐上的牌匾——星落阁，名字起得還挺有意境。
joy提醒他挂上名牌，他跟着joy进去，一路畅通无阻。
joy似乎认识的人很多，时不时就要停下来跟人打招呼，应沉在旁边等着他。
总有碰上好奇的打量他几眼。
每当這时，人家就问：“joy哥，你新签的？條件不错嘛。”
joy矢口否认，“什么呀，這是给芊月找的保镖。”
人家总是一脸惋惜的表情，大有一种“先天條件這么好怎么非得去做保镖”意味在话裡头：“可惜了。”
“……”
碰上胆大的，還有人当着joy面就开始撬墙角，“帅哥，有沒有兴趣来我們公司？”
“……”
一路上，应沉收到不下5张名片。
到最后joy都在打趣他：“应老师，您真可以考虑考虑。”他一直也觉得以应沉的面貌，不进娱乐圈真的是颜粉的损失。
应沉笑了笑，沒說话。
他跟着joy七拐八绕，来到一处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新搭建好的帐篷前，joy掀开帘帐，顾芊月坐在化妆台那，双臂交缠环绕着，她紧闭着双眼，眉心微蹙。
琪琪为她打理着头发，瞥见他们进来，对着joy努了努嘴。
joy收到信号，点了点头。边往那走边道：“谁惹我們芊月生气了？”他带了几年的艺人，对顾芊月的性格脾气還算了解。
顾芊月睁开眼睛，還是一片低气压，她看向joy，对着身后跟来的应沉点了下头，“应警官。”
然后双唇翕动会，最终還是放弃，“琪琪，你說。”
琪琪激动地扬了下手，“還不是裴语颜，阴魂不散的。”
“她怎么来了？”joy感到疑惑，他记得演职表裡并沒有她啊。
琪琪继续說道：“谁知道呢，那個女二号也是倒霉，临到了进组了，還被关系户挤出去。”
顾芊月抛出重点，“問題是她一女二号，戏份比我的還多！這正常么？”
“不正常！”琪琪附和道。
她俩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
joy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面色微变。应沉在旁不說话，虽說他不太懂這裡面的弯弯绕绕，但還是知道一部电视剧裡该以女一号为主。
应沉插嘴道：“找导演。”
三人均沉默，“……”
怎么，他說得不对么。
joy道：“我去了解了解情况。”
顾芊月沒吱声，反而跟应沉科普着，“应警官，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行。這件事，找导演沒用。”
沒過多久，joy回来，证实了顾芊月的话，她只消看一眼joy，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万恶的资本。”
“……”
joy道：“芊月，這部剧有天盛的投资。”
懂了，裴语颜是天盛的艺人。
他又接着道：“我說了，女二号的戏份并肩女一号，终究不是個事。且不說艺人之间的問題，但从最后呈现效果来說，這部剧也不会太好看。”
“导演非常认同，建议我去找天盛那边做個沟通。”
顾芊月转头，眼睑眨了眨，“joy，你知道的，我接這部剧完全是因为喜歡這個剧本。”所以她不希望被魔改。
joy点点头，過了会下定决心般，“我去沟通。”
“joy。”顾芊月叫住他，笑了下，“凡事尽力就好。”
joy走后，琪琪继续为顾芊月梳着头发，顾芊月见应沉似木桩一样杵在那，好笑道：“应警官，你坐啊。”
应沉沒事人一样松动了些，還是道：“我站站。”
顾芊月瞥向他，“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现在還是很安全的。”
“……”
“想问我那为什么让你這么早過来？”
迟疑片刻，应沉還是点点头。
顾芊月蜜桃般的脸上擦了粉，面色红润，只见她一脸认真道：“想让你有点事做。”
“……”他看起来就這么闲？
過了会，她又主动搭话，“是不是挺无聊的？”
“……”是有点，他来到這裡，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顾芊月想了想，琪琪正在给头发定型，她不太好随意扭动脖子，只好看着镜面道：“下午我能有時間陪你玩耍一会。”
“……”
直挺挺的這個角度，看不到应沉的表情，又听不清他說话。顾芊月扬了语调，“应警官？”
她听到低低的一声嗯，這才放心笑了笑。
顾芊月做了個古装发型的妆造，头发全部盘上去，分为两股，用发胶固定拼成個爱心形状，然后用流云簪固定住，发顶镶嵌一朵金色的牡丹，眉心一点嫣红。
她换了剧组发的统一短袖出来，应沉這才清楚這個剧组的名字。
点绛仙？一听就是挺仙侠的。
顾芊月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抬起脸问他：“好看嗎？”
应沉刚要点头，只听她道：“肯定是好看的。”
“……”
她可以再自信一点。
正值joy进来，顾芊月又问了他一遍，“美不美？”
joy的夸夸属性上线，“美，再也沒有比你更美的女人了！”
顾芊月满意笑了笑，瞥见应沉，又不满嘟嘴，似是让他多与joy学习学习。
“……”
应沉看了看梳妆台上垂直的镜面，总觉得這一幕似曾相识。
言归正传，joy带回了两個消息。一個是天盛那边愿意退一步，安分回到女二号的角色。
顾芊月挑了挑指甲，“條件呢？”她不信那边会這么好心。
這就是joy要說的第二個消息了，“芊月要出席开机仪式，和裴语颜合影，炒一波姐妹情。”
“凭什么？”他们那边要带上她一块营销，白白蹭她的热度，這怎么算，都是她更亏好么。
joy只道：“芊月，虽然但是……”他言尽于此，虽然但是分别是什么，她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应沉忽然参与进来，“不能不演么？”按照现在的情况，两方谈不拢，而剧组還沒开拍，不能干脆果断一点么。
其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這当中顾芊月的最为强烈，她懊恼道：“我签了合同。”
现在的她有些许后悔，“无故辞演是需要赔偿的。”
“哦，我不太懂。”
“……”
“joy，我不想去开机仪式，有沒有什么别的办法？”
“沒有。”他拒绝得很干脆，“不過……”
话尾的转折又让顾芊月燃气点希望。
“你要是去了开机仪式，今晚的欢迎酒席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帮你推掉。”
“一言为定。”只见上一秒還迟疑不断的顾芊月，下一秒却答应得爽快。
“……”应沉盯着她看一会，又移开目光。
开机仪式上，顾芊月配合着剧组一起拍了個大合照，然后又被裴语颜单独拉過去，配合着她拍了不下百十张照片。一会不是這個角度不好看，就是把她拍得稍微有点胖，总之問題很多。多亏了joy之前的疏导，顾芊月硬是忍着性子将它拍完。
好不容易拍完，她眼尖看到前方与人說话的导演张易，眼眸亮了亮。她转身似找了找，看到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应沉，将手中红包递過去。
這红包是刚拿的，剧中主演都有，主要是图個好兆头。
应沉沒接，“……這不太好吧。”他不能收。
顾芊月却是扬了扬，“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帮我收着。我這衣服沒口袋，不方便拿着，一会让joy给我顺走了。”
“……哦。”
见应沉收下了，顾芊月才往张易那边走。
开机仪式顺利结束，回到她的专属休息帐篷，她对joy道：“下午沒我什么事，我可以自由安排吧。”
剧组還在布景，今日只是個开机，她不用一直待在剧组。
joy点头道：“可以，不過你晚上七点要赶回来。”
“？”
“今晚有欢迎酒会。”
连应沉都不太能理解了，他沒记错的话，是joy亲口說她可以不用去参加的。
琪琪弱弱道：“joy哥，你是不是忘记了？”
joy道：“我沒忘，只不過……”
他叹了口气，“男一号今晚到海宁。”
顾芊月道：“莫随？”
“嗯。”joy劝道：“人家是影帝，你作为对手演员，不去欢迎不太好。”
“……”
他持续劝着，“就是去吃個饭，沒多长時間。”
“史大志，你就是個大骗子！”她怒不可支，却也不得妥协，指着默默的应沉道：“他也得去。”
典型的自己下了水還得再拉着一個人。
joy爽快答应：“可以。”
“……”应沉无语，有谁问過他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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