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她眼裡带着泪水，悬而未落，含在眼眸中，像鲛人眼中的珍珠。微蹙着眉，更平添一抹楚楚动人的梨花带雨之美感。
嫣红的唇上一抹折痕，是方才贝齿轻咬住所导致的。
应沉身体微微下沉，指尖在椅撑上无规律轻点着。他就着這個姿势，看了顾芊月良久。
忽地，她闭了闭双眼。再睁开，变了种神色，眼裡犹带着泪，却笑了出来。
“应警官，在看什么？”
应沉垂眸，身体往旁边偏了点，“在看怎么有人能又哭又笑。”
“……”她挺起胸脯骄傲解释着：“這就是演员的魅力。”
顾芊月注意到应沉手中的空袋子，“早餐吃完了啊。”
“嗯。”应沉想了想又补充：“還免費看了场戏。”
“……”
“你要想看我演戏，可以跟琪琪說，让她带你进去。”
“不……”他随拒绝，但心裡沒那么坚定。
顾芊月持续劝着：“来都来了，看看我們的工作流程是怎样的。”
“……”
“也不亏，平时买票還看不着呢。”
最终应沉道：“有需要我会和琪琪說。”
顾芊月点点头。
琪琪送完莫随回来。
顾芊月了解她，开口问：“拍到合影了么？”
琪琪唇边弥漫着笑意，“拍到了，他助理帮我們拍的。”
“不過影帝的助理是按照他的模子找的吧，好帅啊！”
顾芊月：“……”
她捧场道：“你也很漂亮。”
琪琪就像是等着她這句话一样，立即接道：“是吧，我也觉得！”
然后她跑到餐桌前忙活。背对着顾芊月和应沉。
顾芊月对着应沉做着口型，应沉看懂了，說的是：傻白甜，好哄。
他心想，她不也是么。
琪琪让开些许身子，应沉這才看到桌上放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粥。随口问道：“你们還沒吃早饭？”
顾芊月移到餐桌前，揉着肚子点点头，“一睁眼就到這了，来不及吃。”
她舀起一勺沒动，干放在那，让它变得再凉一些。
应沉忽地想起件事，问她：“刷牙了么？”
顾芊月刚要张嘴，闻言无奈先回他的话：“你觉得可能么。”
“你說你一睁眼就到這了。”
她哑言，话都有些說不利索，“我這只是夸张的一种表达！表达我的敬业，你懂不懂？”
“哦，懂了。”应沉很给面子道。
“我……我该有的起床步骤一個都不少。”她再次强调。
“好的。”
“……”過了会，顾芊月开口：“应警官，我怎么觉得我跟你說话有点费劲呢。”
他看過来，然后无比赞同道：“我深有同感。”
琪琪的头快要埋进粥裡，她抿唇偷笑着。
“……”
顾芊月无言看向桌上快要成块的粥，她還是干饭吧。
吃完饭，简单收拾下，顾芊月赶往拍摄场地。临走前，和应沉交代着：“我订了一车西瓜，一会你和琪琪帮着一起发发。”
应沉应下，顾芊月還沒走。
他问：“還有事？”
“我還是想解释下，我昨晚真的是嘴瓢，不是不信任你。”
“……”
应沉沒吭声，顾芊月一直沒走，很明显在等着他的答复。
他道：“你防备心重一点也是好的。”
见应沉能理解，顾芊月松了口气。可他還有下句：“毕竟你是公众人物。”
照理来說，顾芊月不应该多想，可应沉上挑的眉毛以及略调侃的神情又不允许她不多想。
一镜一次，顾芊月沒发挥好，张易喊了卡。
“芊月啊，你的反应稍微平淡了点，要知道這时候你已经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心裡是爱這個男人但也是恨着的，這种情绪的复杂转变，我希望你能很好把握。”
“好的，张导。”
张易点点头，对莫随赞许道：“你对人物的把握還是那么准确，多带带芊月。”
张易走后，顾芊月对莫随做了個拱手的姿势：“請莫老师多多指教。”
莫随看着她，微微抬了下眼，便沒其他多余的表情，“首先第一條，早点睡觉。”
“……”她可能做不太到。
顾芊月追着他问：“莫老师，平时睡得很早？”
“嗯。”
“难怪皮肤挺好。”
“……”见莫随表情不对，她及时止住话头，虚心請教，“第二條呢？”
莫随凝神道：“你刚才沒入戏，我建议你将台词反复读两遍，好好找找感觉。花神对玄苍究竟是什么情感。”
顾芊月听了莫随的话，第二遍果然好了许多。
应沉是在遛弯的时候碰到西瓜车的，司机正在倒车。
過了会，司机下车，拨通一個号码在打。
应沉上前：“你好，請问這是顾芊月订的西瓜么？”
小哥顾不上挂电话，抓着应沉问：“這是顾芊月订的？”因为太過激动导致面部抽搐還伴有口齿不清。
应沉：“……”
“不是么？”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询问。
小哥恍惚，难道他听错了。
“不是啊，是一個叫琪琪的订的。”小哥如实道。
老往影视基地送货，小哥懂的都懂。這個琪琪肯定是哪個明星的助理。
他感叹：“不晓得是哪個大明星這么豪横。”
应沉：“……”
粗略看過去，這一车西瓜得有三四百個，确实是大手笔。
琪琪那個小丫头哪搬得动，应沉和司机商量着将车开到后门，从后门绕到广州街那边，然后应沉再慢慢往回搬。
小哥沒动，睨着眼问他：“你是琪琪？”
“我不是。”
“我看着也不像。”
适时，小哥的手机响，小哥接起，“喂，琪琪。你怎么不接电话，刚還有個男人冒充你。”
“……”他不是否认了。
小哥离着远些，话语断断续续传到应沉耳裡，“沒有，我能被他骗么。這名字一听就是個女孩名。”
“我在那個影视城门口啊！你叫几個人出来搬吧。”
“我這一個人不方便……诶，你還有什么事？”小哥电话打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敲他的肩膀。
应沉俯着身子，靠近话筒，“琪琪，我是应沉。”
“应老师？”他怎么和瓜贩在一起。琪琪道：“老板，你把电话给他。”
“哦……哦。”小哥将手机给他。
应沉接過，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再說一遍，得到琪琪的认可。他挂断电话，对着搞不清楚情况的小哥道：“老板，還是要麻烦你把车开到广州街。”
上车后，小哥沒先发动，而是盯着应沉问：“你是新出来的？”
“……”什么意思？
小哥从坐垫后头摸出一個用旧了的记事本，笑嘻嘻着翻到一页递给应沉：“大红大紫啊，麻烦给我签個名。”
“……”
被n多次认成圈内的新人，应沉解释到无力解释了。不管怎么說，好像都沒有任何改善。
他接過，爽快签上自己的大名。
“你肯定能大红大紫！”小哥见他一脸不信，随即列举出几個有效的例子。
应沉笑了笑。很多人名他都是第一次听。
小哥守约将车停在广州街附近，琪琪還叫了几個剧组的人来帮忙。他们把瓜卸下，分筐装好，光是做好這些就花了几個小时時間。
顾芊月在拍的《点绛仙》是特级保密项目，所有服道化场景設置通通保密，所以剧组查的很严，基本上外来车辆都不会放进去。
只是苦于应沉他们几個一趟趟往裡搬。应沉沒让琪琪动手，只是让她先进去帮着分瓜。
应沉搬着最后一筐进去，不少外场的剧组人员和群演人手一個瓜，已经吃起来了。
应沉与琪琪会合。
琪琪不好意思道：“应老师，能麻烦您往导演那走一趟么？”
“好。”這手中的一筐正好不用放下来了。
琪琪感激，“谢谢您。”
“别客气。”
“他们在文鼎阁那边，应老师你慢慢来，不着急。”
“好。”应沉点头表示知道了。
连日来的溜达不是白溜的，应沉靠着在分布图上看到的大致位置，凭着记忆裡的方向往文鼎阁走。
文鼎阁相较其他地方冷清许多，应沉一路畅通无阻。进到内室，门口场工问他：“做什么的？”
“顾老师订的西瓜，送来给导演。”
“哦。”他将应沉拉到一边，指了指导演的位置，“你一会贴着墙面走。”
应沉答应，场工于是放他进去。
還沒等靠近，只听一声大喊，“所有人手机静音，调整呼吸，不要随意走动！”
有個场记逮到应沉，“诶，干什么呢？”
“送……瓜。”
“闲杂人等赶紧出去！”应沉抱着筐思量着是快跑几步赶紧放下，還是直接出去。
“手机静音！”场记见他一脸呆瓜样又赶忙催促着。
“哦。”应沉暂时把筐放在角落，调整手机。
“往后退。”
应沉退了一步，场记犹不满足，“退退退！”
這一退，退下去老远，挨到摄像机旁边。
画面裡，顾芊月一身月牙白锦袍与莫随的玄色外衣正好是一套情侣服。两人神情俱伤，眼眸黯淡。
“action！”
随着张易的一声喊，他们纷纷进入到角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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