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顾芊月走进内室,人影卓卓,台上dj韵律十足打着碟,舞台上涌动着混乱的身影,随着节奏起舞。
她穿過几处卡座,来到吧台。吧台上坐满了人,李昂這会正忙着,顾芊月沒打扰,安安静静站在角落裡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有個空位,她坐過去,点单:“来杯菊花茶。”
身侧全都用怪异嘲讽的眼光打量她,就差把土包子三個字說出口。来酒吧却点茶這不是土包子是什么。
李昂稍微愣了下,再看這熟悉的打扮,冲着顾芊月点了点头。
顾芊月见他认出自己,问:“你们老板呢?”
李昂微俯下身,压低嗓子道:“老板去外地了,沒回来。”
老板不在,沒人给她调酒。顾芊月兴致缺缺,对李昂道:“走了。”
李昂点点头,她又道:“不用告诉他我来過。”
他又是一愣,顾芊月早已经沒影。
這段小插曲她并未放在心裡。第二天照旧是正常拍戏。回酒店的时候,顾芊月說是要去找琪琪她们,让应沉自己先上去。
电梯运行到顶楼,应沉出来抬眸,靠着房间那侧的墙壁上倚着個身姿硕长的男人,长相柔美,尤其一笑起来,似一朵鸢尾花开在心口。
他从来沒有见過這個人,可他却站在顾芊月房门前。
“你是?”
应沉微微靠近。
应沉出电梯的时候,屈弥扫了眼是個男人,便沒当回事。直到再看過去一眼,他腾一下站起,身体绷得挺直,大步迈向前,直接拉過他的手,嘴裡凄凄叫着:“成风哥,你是成风哥!”
然后突然松了手,态度大变,“不可能啊,你沒死?可是他们为什么都說你死了?”
应沉反应到這又是把他认成是别人了。
“我不是成风,你认错人了。”
“那你是谁?”与成风长得如此相像,還出现在顾芊月的房门前,屈弥不得不怀疑。
应沉干脆自报家门,“我叫应沉,是顾芊月的保镖。”
保镖?哪会有這么巧的事。
屈弥依旧存疑,想了想他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应沉:“……”
饶是觉得太過匪夷所思,应沉還是礼貌摇头。
屈弥仍是不太相信,一個人絮絮叨叨很久,试图用一些他和成风的過往来唤醒他的记忆。应沉忍着耐性听了几耳朵,最后实在不愿意与他多耗時間。
“再說一遍,你认错人了。如果你還是這样纠缠不休,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察局喝茶。”
屈弥松开手,像是不可置信般后退好几步,沒等几秒钟,他恍似突然反应過来,扑上前要去握应沉的手。
应沉双臂别在身后,屈弥悬于半空中的双手落空,颓然垂下,紧紧攥成一团。
“成风哥,我知道你怪我,你不想认我。”
应沉听這依旧理所当然的口气,就知道屈弥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无语:“你多虑了。”眼尖看到顾芊月从电梯口過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般伸出双臂呼救,“顾芊月!”
早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她就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应沉的声音再熟悉不過,另一個的声音也很熟悉。顾芊月加快了步伐,侧過身,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屈弥的动作随着应沉的呼喊一怔,接着他回身看去,顾芊月呆呆站在他对面,他走過去,迫切地寻求认可,“芊月姐,他是成风哥,对不对?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顾芊月的眼眸与应沉的对上,他的眼底比任何时候都闪耀,似是一片汪洋。
她道:“他不是,他是应沉。”他就是原原本本的应沉。
顾芊月上前几步,停在两人的中间,“介绍一下,应沉,我的保镖。屈弥,新来的演员。”
屈弥眼裡的犹疑未减。
“你好。”应沉比他洒脱,卸下莫须有的担子,他轻松很多。
過了一会,屈弥垂眼,轻声道:“对不起,打扰了。”
梯门开又合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他把你认成故人了,你别介意。”
应沉摇了摇头,随后问:“他是叫成风?”
顾芊月蓦然抬头,他眉间微蹙,头微微偏着,似乎是不太确定。由他打开的记忆猛地澎涌而出,记忆中有人用同样的神情与她說過话。
最左边的门应声而开,冒出個全黑的脑袋,在看到顾芊月与应沉后,又缩了回去,然后眼疾手快带上门。
门内,全副武装的莫随本想出去吃饭,现在只能再去沙发那窝一会。毕竟顾芊月看他不顺眼,而他也不想搅合进他们俩之间的事。
“嗯。”顾芊月轻轻应了,“我有点累,先去睡一会。”說着越過应沉打开了门,要关上之际,想了想還是打开点,补上一句,“你也休息会。”
“好。”
莫随大概足足饿了有一個小时才小心翼翼探出头,走廊上空空如也,连点灰尘都无,仿佛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他顾不了那么多,摁了按钮直达一楼,然后火急火燎往外走。
“喔呼!”他差点撞上個人,那人就挨着大堂的拐角。還好及时刹车,才免于撞上去。
出了這么一件事,可那人只微微偏了偏头,露出挺瘦的下巴。
莫随打量着他有点眼熟,“你是屈弥?”
他想起来了,两人在一档综艺上有過一面之缘。
屈弥抬眸,“莫随哥。”
莫随点了点头,沒想到在這能碰见他。“来這拍戏?”
问完后,才觉得自己真是问了個寂寞,不拍戏来影视城做什么。
屈弥沒多大介意,将来意說了。莫随倒是沒料到两人是在一個剧组。
寒暄完毕,退意萌生。毕竟他還饿着肚子呢。刚准备打声招呼告辞,屈弥道:“莫随哥。”
“顾芊月老师是不是雇了個保镖,你知道他叫什么嗎?”
莫随:“……”
绕不开的這两人啊。
莫随想了想,“好像是姓应,总听见她应老师应老师的叫。”具体叫什么他是真不清楚了。
看屈弥的神情像是陷入了沉思,莫随趁机道:“我去……有個事,一会聊。”然后赶紧开溜。
屈弥沒空管莫随,他完全沉浸在刚得到的消息当中。如果一切都如顾芊月所說,不对,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個人。
如果应沉是成风……
应沉转悠回帐篷时,给顾芊月带了饺子。此时,她正背对着他刻苦背词,应沉默不作声将饺子放到桌上。
顾芊月转身,换了個地方坐,桌前赫然是那盒饺子。
应沉目瞪口呆,“你……”
“這不是给我的嘛?”
是给她的,他点头,“你怎么?”
顾芊月知道他想问什么,“闻着味了。”
“不背词了?”一边這样问,一边還是帮她将盖子掀开。
顾芊月摇头又点头,“吃饱了再背。”
盖打开,饺子味更浓,“還是豆沙馅的?”
应沉轻嗯了声,将勺子递给她。
顾芊月毫不客气小口吃起来,吃了会,许是良心受谴责,将剧本拿過来,放在一边看着。
沒看几眼,应沉合上。
顾芊月怨愤看過去,应沉道:“一心不二用。”
“应管家。”顾芊月吐了吐舌头,乖乖低头。
应沉笑了笑,拆穿她,“剧本放得离我這么近,不就等着让我合么。”
“嘿嘿。”顾芊月干笑两声,“看破不說破哈。”
干完饺子,她又戴上痛苦面具。下场戏她的词尤其多,都是一段一段的两三行。她总是记得上面忘了下面。
“应管家。”顾芊月蹬了下应沉的凳子腿。
应沉从屏幕前抬眼。
“你說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拥有快速记忆的能力?”
应沉将剧本拿過来,默看了五分钟,然后還给顾芊月。
“记住了。”
“我不信。”
接下来,应沉全方位向她展示了快速记忆的能力。倒背、抽背這些都不算個事。
顾芊月甘拜下风,却又弱弱不服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超能力。”
顾芊月:“……你认真点!”
“是你该认真才对。你背词的三十分钟裡,总共抬头看了5次天,侧头看了10次树以及……”
他顿了顿道:“偷看我。”
“……”顾芊月挽尊,“我是觉得你這個眉毛纹得不错,我也想去做個。”
“天生的。”
“哦。”
顾芊月双颊气呼呼换了個方向,接下来的時間裡倒是老老实实背词,很快那些拗口的台词变得不再烫嘴。
她神清气爽转头,挑衅般蹬了应沉的凳子腿。
应沉看過来,眼神有那么点无可奈何。
“等会拍戏你跟我一起去。”
“?”
顾芊月做作得讶然,“严导那說差個武替,问我能不能让你帮個忙,我想着你闲着也是闲着,就替你答应了。”
她睁大无辜的双眼,“我沒有和你說么?”
应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