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美人妆 作者:未知 泼墨般的秀发在手中流淌,顾芷柔闭着眼,蒸汽扑打在她的脸上,飘浮着的花瓣,散发着清香,青雉将水缓缓淋在她的发间,顾芷柔轻轻一叹。 “也不知這顾思安今日会不会罢休,可莫要出什么岔子,我可不想给她擦屁股!”顾芷柔微微蹙眉道。 周落梅无法去了,那她们二人便要坐一辆马车,顾思安向来看她不顺眼,若是她聪明,便不要给顾家找麻烦。 但顾芷柔却不认为顾思安的脑子有這么灵光。 “小姐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有幻月在,咱们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害了。”青雉低头笑着,手指轻轻划過顾芷柔的发间。 “青雉,那是你太小看周落梅了,請人都是要花钱的,那周落梅之前以为我当真沒落了,便請了些不入流的人来找我麻烦,但如今她已经醒悟過来,事情并不是如此,那她便不会再轻易出手,一旦发难,便是杀招!”顾芷柔微微蹙眉。 实际上,她原本并不想把幻月太早暴露出来,但周落梅的步步紧逼使得她不得不早早的便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但也正因有着幻月的存在,她才能在這顾府立稳脚跟。 青雉听顾芷柔這般解释,不由得心裡一惊,道:“既然如此,小姐为何不与老爷說明此情况? 她捞起顾芷柔的长发,扯過置放在一边的布匹,将棉布包裹住顾芷柔的长发,這时,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顾芷柔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顾老爷子何尝不明白這個道理,這段時間她时不时地便失踪,顾老爷子也不派人去寻,便已经是默认了此事存在。 若不是因为她后来有了幻月和无字心经的加持,顾老爷子又怎会顾虑顾芷柔,甚至将三间店铺和无名阁。 “小姐可沐浴好了?”白露在屏风后问道。 顾芷柔拍了拍青雉的手,便站起身来,她身子如玉般洁白,眼睛泛着一层水雾,鼻子微红,青雉连忙将一旁的外衣扯過,披在顾芷柔的身上。 “好了,准备一下午膳吧!”青雉在裡头应和道,白露应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顾芷柔穿上中衣后便往寝室裡走去,她仍不爱穿鞋,木板冰凉,她的脚被泡的发红,踩在這乌木上,留下一脚的水渍,水渐渐渗入木板之中,刚踩過的地方便了无痕迹。 “若是换成了二小姐寝宫裡的瓷板子,這水留着定当是要祸害后人的,虽說无名阁远,但建筑却比山下的要大气许多,住着也舒心。”青雉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气。 顾芷柔侧头看了看她一眼,轻声道:“這段日子你比以前长进了许多,如今這模样看起来,到不像是我的丫头了。” 青雉瞪大了眼睛,拿起桌面的木梳细细地给顾芷柔梳起头发来,撅着嘴道:“小姐可是不要我?我不是您的丫头,還能是谁的!谁会要我呀?!” 顾芷柔见這铜镜裡倒映着青雉的脸,甚是可爱,不由得噗嗤一笑。 “我看你呀,這副刁钻的模样,倒是像那……顾思安的丫头!”顾芷柔微微眯眼,故意刁难青雉,想看看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小姐可不能乱說!若是家母的丫头還勉强,若是让我当二小姐的丫头,我是毋宁死!”青雉的声音仍旧是泛着一股子奶气,抱怨起来也可爱得紧。 “你不過是個三等丫头,如今当上大丫头了,倒是会挑,若真让你去那顾思安的府上,想必不用你說什么毋宁死,顾思安也不会留着你這么個碍眼东西到第三天。”阿青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青雉放下顾芷柔的头发,走到寝室的一边,将侧门打开,便是那木制阳台,白衣少年茕茕而立,山风吹拂,他却像松一般挺立在台上。 “你又在這,你不该守着那梅林嗎?!”青雉叉着腰,对着阿青的背影道。 阿青也不知为何,梅林在他的心裡已经不值得去守护,而真正重要的,却是…… 這是一個难以启齿的秘密。 顾芷柔站起身来,走到青雉的身旁,她刚沐浴完,身上带着一股馨香气息,她伸出手,按了按青雉的肩膀,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乖。我有事要和阿青商量。” 阿青心裡一松。 青雉将门关上后,顾芷柔懒懒的靠在侧门的边上,她的头发才刚半干,肩膀上铺着一层棉布,她看着阿青的背影,用肩膀上的棉布擦拭着头发。 她缓缓說道:“今日的夏日宴,你可会去?” 顾芷柔的這一句话,却不是仅仅问去不去這么简单。 名单上沒有阿青的名字,若他答应下来要去,那便肯定是有着把握,心裡笃定宴会裡沒有能超越他功力的人。 自从上次那個男人潜入无名阁后,顾芷柔便开始对阿青不是那么的放心,想来阿青并沒有自己所认为的实力强横,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一开始便想错了他的实力。 阿青转過头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他心裡一跳,顾芷柔懒懒地靠在门沿上,她发如墨,人如玉,倚靠着恍若一张画,阿青按耐住心中的躁动,微微握紧了拳头。 顾芷柔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心虚,她总觉得阿青好似能看透她想的是什么似的。她微微一笑,试图掩盖自己的试探。 “我会去,但是你见不了我。”阿青淡淡道,便又转過头去,看着這山谷。顾芷柔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這裡好似有着他十分眷恋的事情一般,顾芷柔皱了皱眉。 “今日山下闹得十分厉害,恐怕你的赴宴路不会轻松。”阿青继续說道。 “是顾思安?”顾芷柔皱眉,她早就知道顾思安蠢,但沒想到她会如此蠢笨,如此早早发难,对她一丝好处也沒有,反而会让别人看了笑话! 阿青点点头,道:“不止,周落梅想跟着去,两人一直在闹那顾天霸,如今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想必他也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