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薄情多是帝王家(加更3) 作者:未知 她开口想說话,却听见自己哽咽的一声低嚎,眼泪接二连三地掉落,哭的难看至极难听至极,万俟笙低哼一声,先给她摸了一把泪,又紧紧按在自己的怀裡。 凝兮动了动身子,听见他一声闷哼,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却又慢慢变成一丝叹息。 關於君洛的死,万俟笙从始至终都沒有多說一言。 但他却是沒有从前那般容易生气了,总是沉默的看着凝兮的脸,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拖着半好的身子忙东忙西。 “或许主上也对摄政王的死很悲伤。”霁月說。 凝兮呆呆站在大街上,看着盛大的下葬队伍沒有說话,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丧服站在门口,头顶的白带随风飘扬,一不小心挡了一官兵的眼,那人看也沒看,伸手就推了她一把。 她踉跄几步,被霁月牢牢的护住了。 “小心你的狗命!!這可是摄政王的丧事!你们就是办丧也得往后站!”那人骂骂咧咧的瞪了她一眼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她沒說话,静静的目送送葬队伍走,那偌大的金丝楠木棺材可是金贵的象征,裡面却不知道躺着的是何人。 君洛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带回来了,君雾却還是丝毫不差的办了葬礼,风风光光的說摄政王抱病而死,還赐了個什么风光的封号。 休言站在凝兮身后捂着嘴泣不成声。 棺材所過之处皆是一片哀恸。 她闭了闭眼,回身看着自己身后的紫檀木棺材,莫名觉着有些寒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队伍从天边消失,還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时候,她才挥挥手让他们启程。 沈良之带着白色面罩,端着一個沒有名字的牌子,平静的踏在满是铜钱的地上,看了热闹的人纷纷散开,谁也闭关不出,大街上也就他们几個送丧的人,方才那般浩大的一场丧礼不知道为谁所办,真正躺着的人却化成一缕灰躺在了這棺材裡。 她哭累了,沈良之亦是,唯独休言一路上低嚎不断,哭湿了好几张帕子。 万俟笙已经寻好了地方在远处等着,站在一個大坑旁边,穿着雪白色的袍子,素净得都不像是他了。 “下葬吧。” “再等一等。”沈良之抬手,偏過头让人将棺木打开,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纸條,压着凤戒。 凝兮微微蹙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中破土而出。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沈良之平静的看着骨灰盒,不顾休言惊恐的眼神,也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把写着娟秀小字的字條放在盖子上,凝兮定睛一瞧,却是惊惧不已的后退了几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這是她第二次看见沈良之的字,娟秀,像是女子的小楷,缠缠绵绵之间皆是情意,她本来以为,当初她穿越之前看见的墓,看见的字,都是靳凝兮的。 “君洛给打造了两個棺木,每一個都刻着你的名字。”沈良之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拂過上面的小字,一笔一划,皆是君洛对她的爱慕与疼惜。 犹如惊雷平底起,她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本来想同你合葬的,眼下,用這個棺材,最为合适了。”沈良之說。 愕然陡然在心中放大,以至于她的身体微微发起抖来。 怎么可能? 她穿越之前挖到的墓—— 竟然……是君洛的。 ... 摄政王的死震惊了整個羽国,人们皆叹息一個为国为民的好王爷殒命哀悼三天之时,林嫣若還在她的地方安静的养着病,等着自己有朝一日被父亲救出去,又将手中的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将它丢道炭盆裡烧了。 养心殿内,君雾一手持着右玺一手持着左玺,改了印泥合并在一起印在纸上,“受命于天”的字样印在上方,于字却是对不上。 他咬牙,又不甘心的摁了好几個字样,于字都与旁边的字有所偏差。 這他娘的当真是個假玉玺!君雾愤怒得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手一举起来,泛着凉意的玉玺刚欲砸地,门口便多了一道敲门声。 “皇上,国丈求见。” 砸下来的弧度戛然而知,君雾神色一敛,将玉玺收了起来。 “进。” 国丈此番为了林嫣若而来,自己的女儿被人指控說是又失妇德,远在外地的国丈坐不住了,急忙忙的赶来连口水都沒有喝,直达养心殿来了。 君雾自然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却是拿捏好了笑意迎接国丈到来。 万俟笙听见這個消息的时候,眼睛裡跳跃了一丝火花,依靠在软榻上吃着凝兮手裡的蜜饯,又笑得像個狐狸:“哦?那照你的意思是,国丈是有备而来的?” 沈良之不禁冷笑“看来是来者不善,应该是想搅烂羽国這国家的一滩浑水。” 墨寒愣了一愣,偏過头看了沈良之一眼。 脱下官袍的沈良之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手裡面敲着白色的玉骨扇,同从前一样看似风.流,只是眼睛裡时不时撩起的杀意总会让人看了心颤几分。 君洛一死,沈良之的御史便也沒有什么做头了,直接反向倒戈在了万俟笙這边,对皇上对于他府裡莺莺燕燕的处理视若无睹,成日带着‘我要杀了当今皇上的气势’穿過平民区的大街小巷,惹得一群百姓胆战心惊。 “搅烂了浑水我們便在一旁乐得看戏就是。”万俟笙慵懒的眯了眯眼,对凝兮递過来的药碗略有躲避,悄悄的掐了下她的手心,再万般可怜的看她一眼。 我不想喝啊娘子。 凝兮无语,又塞了一颗蜜饯给他嚼着吃。 万俟笙满意的笑了“怕就怕在他们顾及着我們,不愿意搅烂一滩浑水。” 沈良之眼眸深了深“听說国丈在外面還是有府邸的,平日裡就喜歡同人一起喝酒逗趣儿,若是他能出来的话,說不定還能好办一些。” 万俟笙撩了撩眼皮“你想怎么做?” 沈良之眼底一抹暗色闪過,玉骨扇子敲敲掌心:“自然要帮他们搅烂一滩浑水。” 万俟笙眉梢高挑,理解得飞快“既然你要站在朕這面,你想要什么?” 沈良之面无表情的拱手,說不上算不算是忠诚,可眼睛裡的恨意却是不容置疑:“我要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