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請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他回府后实在困得难受,先回房睡了一觉,這一觉直睡到夜深才醒。
起来吃了点东西之后,他就去了书房,拿出“大壮”给他整理的這份策论开始誊抄。
大概是太久沒写這么多字了,容灼抄起来花了不少功夫,涂涂改改抄废了好几页纸,直忙活到天快亮才将策论完整抄完。
先前容灼只粗略看了一遍,并未看得太明白,直到誊抄完之后,他才发觉“大壮”竟将他白天胡扯的那些东西,都融入到了這些策论中,這令他很是惊讶。
沒想到大壮只是读過书,竟然能有這样的本事!
容灼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大壮太厉害,還是他太菜。
趁着天沒亮的工夫,他又趴在书案上眯了一会儿。
沒想到就這一会儿的工夫,還做了個噩梦。
容灼梦到“大壮”帮他整理的策论太优秀,被季先生当堂夸赞了一番。
沒想到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宫裡,惊动了太子。
太子当日就风风火火来了国子学,非要和容灼交朋友。
梦裡的容灼都看不清太子长什么样,只知道对方热情又虚伪,說什么都不放過他。
尽管那梦境裡太子只是要和他交好,并未有别的举动,但容灼依旧忍不住毛骨悚然,就像挣扎了這么久,最终還是落入了轮回中一般。
他在梦中极力逃避,想要摆脱太子,惊醒后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您昨晚不是睡下了嗎?怎么又起来了?”金豆子见他神情疲惫,当即有些担心。
“我沒事。你帮我准备好衣服,我一会儿就去洗漱。”容灼道。
他說着又检查了一遍连夜抄好的策论。
不過這会儿他想起那個梦,依旧心有余悸。
好在他觉得“大壮”虽然读過书,但是应该不至于那么厉害,给他整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策论来。念及此,他才稍稍放心了些。
吃過早饭后,容灼便去了国子学。
在正式上课前,便有人统一将策论收走,交给了季修年。
容灼大半日都紧张兮兮的,生怕這策论出什么問題。
好在一整日都平安无事。
直到当日下了学,容灼才暂时松了口气。
“容小公子。”周丰在下学后叫住他,递给了他一個檀木盒。
容灼接過木盒打开一看,裡头是一方巾帕。
“這是?”容灼不解。
“大壮不是把你的手帕拿走了嗎?他不小心弄丢了,觉得過意不去,所以托我還你一方新的。”周丰道。
容灼闻言从木盒裡将手帕拿出来,发觉這手帕质地和先前那條很像,都很柔软趁手,只不過這條上头沒绣什么纹样,看起来更简单。
“我不是說了让他小心一些别弄丢了嗎?”容灼无奈道:“那條手帕是……”
他想說那條手帕是青石给他的,但转念一想,這人早就和他沒什么关系了,手帕丢了就丢了吧,說不定是天意,也沒什么值得留恋的。
念及此,他摆了摆手道:“算了吧,丢了就丢了。”
他說着将手裡的木盒還给了周丰,“你告诉大壮,不用赔我。”
“他都给你了,你要是不要他该過意不去了。”周丰坚持道。
容灼一想也是,不過是一條手帕,收下也无妨。
周丰還有些担心容灼见了這盒
子会多问什么,沒想到容灼丝毫沒有怀疑,收下便转身走了。
他哪裡知道,容灼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太短,对很多东西都不熟悉。
這檀木盒子在容灼看来,不過是個平平无奇的礼物盒罢了,压根看不出什么异样。
容灼离开国子学之后,便见段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段峥一直远远看着,见他出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今晚带你去個新地方,先别急着回府了。”段峥道。
“我明日還要上学呢。”容灼道。
“不会太晚,就是喝個茶而已。”段峥又道。
容灼這才点了点头,将金豆子先打发回了府,跟着上了段府的马车。
马车一路穿街過巷,停在了一间茶楼外头。
段峥带着他上了二楼,這次却沒有去雅间,而是坐在了二楼厅内的茶桌旁,這会儿宋明安和苏昀正在桌边煮茶。
两人朝容灼打過招呼,又要了点心给他,让他先吃点心。
“這茶楼有什么不一样嗎?”容灼四处看了看,颇为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宋明安笑了笑,一脸神秘。
容灼乖乖坐着吃了几块点心,這时便闻耳边传来了奏琴之声。
他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的角落裡坐着一名遮着面的女子,正在奏琴。
他听了一会儿,只觉得挺好听的,但是更多的东西就听不出来了。
容灼看了一眼桌边坐着的另外三人,段峥和苏昀在說小话,都沒怎么听,只有宋明安听得一脸陶醉。
“他喜歡听琴?”容灼凑到段峥耳边小声问道。
“不止喜歡听琴。”段峥挑眉笑了笑。
容灼沒明白他這笑容的弦外之音,十分茫然。
“你這整日在花楼裡住着,怎么還跟沒开窍似的?”段峥见他如此,只能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容灼這才恍然大悟,原来這宋明安虽是個纨绔,却好音律。前几日偶然听過了這茶楼的琴声就喜歡上了,后来见弹琴的是個姑娘,就一发不可收拾,日日都要来听琴。
“咱们今日就一直在這儿陪他听?”容灼问。
“一会儿就弹完了,晚些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段峥道。
這时一曲终了,宋明安忙激动地拍手叫好。
沒想到他太激动,不慎碰到了茶桌,险些将桌子掀了。
幸好段峥眼疾手快,扶住了茶桌。
但是這么一晃,桌上的茶水便洒了出来,离桌子最近的容灼不幸被洒了一身。
“你就不能稳重一点?”段峥一边抱怨宋明安,一边担心容灼被烫着。
“无妨无妨,只洒在了衣服上,不烫。”容灼說着取出那個木盒,将裡头的手帕拿出来擦了擦手腕上沾上的水迹。
一旁的苏昀目光落在那木盒上,笑道:“這是谁送的手帕?竟然拿檀木盒子装着?”
他說着拿起那檀木盒子看了看,還忍不住凑近闻了闻那盒子上的木香。
“這盒子很特别嗎?”容灼问道。
“要說贵也不至于太贵,毕竟只是個小小的盒子。”苏昀道:“但我朝檀木素来金贵,很少会有人用這個来做木盒。一個盒子就是用来装东西的,用這么好的木头未免浪费。”
段峥說着也拿過木盒看了看,“這质地真不错,是块好木头做的。”
容灼闻言也拿過盒子看了看,不過他看不出什么好坏。
“我上一次见有人用檀木盒子,裡头装得還是西域进贡的夜
明珠。”宋明安這会儿也收敛了心思,他拿過容灼手裡的帕子看了看,“這帕子做工精细,倒也不是俗物,但拿這個盒子装着,太夸张了些。”
段峥看向容灼,问道:“谁送你的?”
“是我一個同窗家裡的小厮。”容灼道。
众人闻言顿时失笑。
“一個小厮送你這种质地的帕子?還用檀木盒子装着?”苏昀问道。
“呃……”容灼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先前他是真沒看出這盒子有什么异样。
宋明安将帕子還给他,笑道:“怕不是你這位同窗借机想朝你示好吧?”
“不是。”容灼忙将“大壮”借帕子的事情朝众人說了一番。
三人闻言表情都十分复杂。
容灼不明所以,很是茫然。
“你借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汗?”段峥问。
“当时他是匆匆赶来的,头上有汗……”
“你可真是……”宋明安无奈道:“手帕這种贴身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借呢?”
“他是個男人啊,我也是個男人,借個手帕……”容灼越說声音越小,“能有什么事儿?”
“你是個男人,但你是個断袖啊。”苏昀道。
容灼开口想解释,却只能生生忍住。
他为了装纨绔,在众人面前已经坐实了是断袖這件事,如今也无从解释。
偏偏他有时候又完全意识不到這個問題,這才失了避讳。
“那……這是什么意思呢?”容灼拿着手裡的帕子,茫然又无措。
“我估计,那小厮八成是以为你在对他示好。”段峥分析道:“而他恰好也是個断袖,又见你长得漂亮,出手大方,所以就想抓住你。”
“抓住我什么?”容灼小声问道。
“抓住你這條大鱼啊。”宋明安指了指那木盒,“不然他一個小厮,怎么会舍得花這么多心思,就为了送你一方手帕?”
這木盒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工夫找来的,因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厮身份的人,能随手拿出来的东西。费那么大工夫找個檀木盒来装手帕,不就是为了引起容灼的注意嗎?
容灼经他们這么一提醒,登时也有些反应過来了。
若真如他们所說,這檀木盒并非寻常之物。
“大壮”能在盒子上花這么多心思,說明是個精细之人。
精细之人,怎么会那么随便就把他的手帕丢了呢?
這么想来,他的手帕可能并不是丢了,而是被大壮私藏了?
对方私藏了他的手帕,再借机给他一條新的……
容灼一想到一個大男人对他做這样的事,就忍不住浑身不自在。
而且对方私藏了他的手帕,不会用来做奇怪的事情吧?
這么一想,容灼简直恨不得将這手帕立刻還回去。
他不是不喜歡大壮這個人,可前提是对方不能对他图谋不轨。
“听我的,丢了吧,膈应人。”段峥道。
“是啊,那個小厮对你图谋不轨,也不好說是想攀附你,還是想占你便宜,总之往后离他远点。”宋明安道。
见容灼拧着眉不做声,段峥又道:“要不我們去替你教训他一顿?”
“别别别。”容灼忙摆手,“他人不错,别动他。”
“你不会……也喜歡他吧?”苏昀问道。
“怎么可能?”容灼刚想說自己又不喜歡男人,又改口道:“他长得不好看,我怎么会喜歡?”
“长得丑那就算了
。”段峥一手揽住容灼肩膀,“听表哥的话,往后别理他便是。”
容灼点了点头,将那手帕又放回了木盒中,想着還是将這东西退回去吧。
当日和他们几個用完晚饭后,容灼便去了寻欢楼。
他心裡還想着“大壮”的事情呢,一整個晚上都拧着眉头。
他看着桌上的檀木盒和裡头的手帕,又想起段峥他们今日的话,心中十分烦躁。
他记得第一次见大壮是在永安侯世子的诗会上。
当时他并未過多留意到对方,只记得自己喝多起身时,对方扶過他一把。
如今想来,“大壮”明明是周丰的小厮,为何在酒宴上站得离他那么近?
难道是对他一见钟情?
容灼又想起自己脚受伤时,大壮将他抱来抱去的事情。
当时容灼還让对方抱着自己去方便呢,如今想起来他当真肠子都悔青了。
若“大壮”对他早有心思,那当时岂不是占他便宜了?
不止這些,对方昨日還帮他整理了半日的策论……
容灼从前并未多想,是以沒觉出异样来。
但今日经众人提醒以后再回忆,便觉处处都是“大壮”暗恋他的蛛丝马迹。
怪不得那么不苟言笑的一個人,对他那么体贴周到。
原来是对他另有所图啊?
好你個大壮!
容灼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容灼将木盒收起来,决定次日就還给周丰,让他帮忙退回去。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若只是将木盒和手帕退回去,是不是不够啊?
万一他沒有明确拒绝,“大壮”继续误会怎么办?
不行,他必须找個机会,当面把事情說清楚,让“大壮”对他彻底死心。
可对方并未朝他言明,他若直接拒绝,好像也有点尴尬。
最好的办法是侧面暗示,只要让对方知道他并无此意就行。
可是要怎么侧面暗示呢?
容灼心念急转,這时将目光落在了青玉身上。
青玉正埋头认真绣花呢,并未留意到容灼的异样。
“青玉,你那荷包什么时候能绣完?”容灼问他。
“马上就好了,等我收尾之后就能缝了。”
容灼走過去拿過他绣好的兰花看了一眼,“你别缝了,就這么给我吧。”
“啊?”青玉不解道:“你不想要?”
“不是。”容灼看了看那布料的大小,“你把這個边稍微勾一勾,别给我缝荷包了,直接给我做個手帕吧。”
還有什么比秀恩爱更能让人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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