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挟持
出了侧门,黄安脚步轻快,短短十五分钟不到,就从城西范围离开,靠近丰安城中央区域。
眼前的這片区域很繁华,一向是小摊贩挑着担子叫卖的聚集区域,如今年关将近,将会更热闹。
黄安准备在這裡买一点過年的物品,一方面是为了掩饰自己虚构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给父母带点异世界的礼物。
礼物的来历虽然不能明說,但是,孝心是尽到了,黄安心中也舒坦。
黄安出了武馆侧门,刚拐過一個角,黄安脚步猛地一顿,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郭,郭,四爷?”
一個头戴熊皮帽的老者,正好挡在黄安的必经之路上。
他抱着胳膊,背靠一颗半边砌入砖墙的老槐树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黄安。
只是,其表情看着有些僵硬,像是被冷风吹僵了一般。
“四爷,您沒回京呐?”
黄安心中慌乱,說话都有些结巴。
他可不认为郭四郎在這裡看风景呢,他一定在等自己。
等了一夜,就在這冷风中,等了一整夜?
不对,算上昨天一個白天,他等了一天一夜?
应该不能吧?
黄安心中预感,愈发不妙了起来。
小五骗了自己?
郭四郎沒走?
两人联合起来坑自己?
黄安心中一阵难受。
但现在不是计较這些的时候,他抿了抿嘴唇,正要說些什么。
“别装了,老子等你两天了!”
郭四郎嘴角一扯,露出两排整齐的大黄牙。
右腿在墙上一蹬,借着反作用力,他将身子从墙上弹开,站稳后,对着黄安挑了挑眉。
“嗨,你這小子倒是谨慎,這么多天竟然沒出過赵家武馆,叫老子真是好等呐!”
郭四郎笑眯眯的,他一步步靠近黄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又宽又深的褶子皱得能夹住苍蝇。
黄安心中沉重,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液,随着郭四郎缓步前进,他逐渐后退。
太糟糕了,躲了這么久,小心到他那种程度,依旧沒躲過去,還被当场堵在了這裡。
黄安心绪翻飞,疯狂思考着脱身之策。
脱离?
回万界垃圾场?
只是,若是当着郭四郎的面消失了,那基本上黄安就断绝了再次进入這丰安城内的可能。
除非他能在一两年内,忍着不出现在這裡。
但這是黄安觉不能允许的!
郭四郎肯定会一直守在這裡的。
不用怀疑,对于一個铜皮境的高手来說,他有一万個可能,就死守在這裡。
因为一個大活人凭空消失在他眼前背后的秘密,必然是极为惊人的。
只要稍稍有点脑子,就必然不会放弃。
不能就這样走了!
黄安心中越发沉重,沒想到小心驶得万年船,他都小心到极致了,仍旧逃不掉這一劫,看来今日是难了。
黄安只能在心底“一,二。一,二......”的這样念,若是真的不行,他只能逃命了。
郭四郎一步步靠近,每踏出一步,就像踩在黄安的心脏上。
黄安缓步后退。
他還不敢退的太快,两人距离很快拉近,直至两尺左右,郭四郎停住了脚步。
他身体前探,眼睛死死盯着黄安的眼睛,森然笑道:
“你若敢开口喊人,老子一掌毙了你!”
黄安心中一沉,几欲当场默念数字,离开這危险境地。
這么短的距离,他拿枪都不好使。
“你若乖乖听话,将银子掏出来,老夫放你一條生路。”
郭四郎冲着黄安慈祥的笑着,似乎是长辈关心晚辈。
黄安一怔。
银子?
他果然是为了银子来的!
又是银子惹的祸!
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郭四郎果然是因为银子才对自己露出的不怀好意。
只是,就那八十两的银子,值得他這么做嗎?
事发突然,生死危机之下,黄安脑子竟意外地清醒,他急中生智,强颜欢笑道:
“四爷,四爷您搞错了。我区区病鬼,哪有多余的银子?都用来买宝药,用来练武续命了。”
郭四郎哈哈一笑,猛地直起腰身,突然伸手拍了拍黄安的肩膀,身体前探,两人脖颈相交。
他微微侧過脑袋,嘴巴朝着黄安耳朵,咬着牙笑道:
“哪個病鬼会随声携带一百两银子呢?”
口气喷了黄安一脸。
一百两银子?
黄安瞳孔一缩,连鼻息间传来的恶臭都忽略了。
庞汉?
早死了!
杨在周!
至今未归!
那天巷道深处那個年轻人的脚步声,是杨在周?!!
应该就是他,他看到自己杀了庞汉,当夜直接逃跑了!
沒想到杨在周這個武馆弟子,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他在赵家武馆练武,是武馆弟子,本身似乎又在赵家庄子中有农户的身份,属于赵家佃农,而老家竟然在白龙江下游的临县长洛县。
其身份之离奇,让黄安现在都觉得荒唐。
“当初我师傅受伤的事情,是杨在周告诉你的?”
黄安沒头沒脑的一句话,让郭四郎惊疑一声,他盯着黄安的眼睛,感叹道:
“你小子当真不错,是個聪明人。既然是個聪明人,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揽住黄安的肩膀,大手用力一按,便不动声色地挟裹着黄安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走吧。你這小子藏银子的地方可真是严实,老夫昨夜去了一趟你屋裡,翻箱倒柜,竟然什么也沒找到。”
黄安神色阴沉,一時間毫无办法。
他甚至有些后悔,应该在地板下埋上百两银子,专门应付這种恶贼。
想必他们得了百两银子,应该就会悄声退去。
突然,黄安感觉肩膀上的力量一松,身侧又传来郭四郎淡淡的声音。
“你将银子交给我,老夫立刻就归京,绝不害你性命。毕竟,你师父可是赵敦呐!他要报复老夫,老夫也挡不住。老夫也不想暴露身份,至于杀了你,不划算。”
黄安先是一喜,但很快就反应過来了。
他嘴角扯了扯,一点也不相信郭四郎的话。
他师傅是铁骨境的沒错,他师傅会报仇也沒错。
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很严重的漏洞,那就是即使這郭四郎将自己杀了,师傅也不知道杀自己的人是谁。
毕竟,郭四郎可是昨日就回京了呐。
而且,還有更关键的一点,黄安的银子都放在万界垃圾场中,他能暴露嗎?
不可能!
這就是一個死结。
当初真该在城东小院屋内埋上百两银子啊!
心中一万個不信,一万個后悔,只是黄脸上還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忙不得的一脸庆幸感激地答应着。
“那就多谢四爷了,我将全部银子都给您,還望四爷放小的一條生路。”
“哈哈哈,好說,好說!你小子很聪明!”
郭四郎呵呵呵地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至于他心底怎么想的,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黄安說罢,将双手揣入怀中。
入手处的温热和坚硬,让黄安心中稍安。
如此近距离下,若是找机会照着他的脑袋来一枪,必然不会打歪。
铜皮境高手是厉害,但根据师姐所說,脑袋也是抗不住火器的。
而且,对于师姐嘴裡的那种火器,黄安旁敲侧击之下,也明白了,应该是他老家早就淘汰過的火绳枪。
這种火器太過原始,弹药還是丸状的,射程短,威力也不足。
而自己怀裡的勃朗宁手枪,還是改进型的,9mm的子弹,威力不俗。
一定可以一枪建功!
只不過,大明对火器监察极为严格,黄安现在不能当街出手,而且时机也不好找。
上次黄安一枪将庞汉打死,第一是当时地点偏僻,時間也是晚上,而且小巷道内风声也大,掩盖了一部分动静。
更重要的是,他一枪打在庞汉眉心,其脑子开了花。
惯性思维下,就连仵作也认为他是被暗器高手打死的,而不是火器打死的。
毕竟,火绳枪造成的伤口,可和近距离下,手枪打出来的不一样。
但现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若是黄安在大庭广众之下掏出手枪,动手将其击毙,虽然民众可能第一時間,判断不出来手枪也是火器。
但那巨大的声响,以及事后追查出的细节,必然会暴露黄安手握朝廷明令禁止的火器的事实。
私人持有火器的罪名,可比杀一個本来已经出城的武道司管事要大多了。
以一人之力对抗朝廷的追捕,黄安還沒那么自大。
况且,暴露火器還会连累师傅和赵家武馆众人,黄安不能做這种狼心狗肺之事。
這大明朝治安虽然不咋样,但是对基层的严密监控,還是让黄安心惊。
黄安已经决定好了,若是沒有出现其他生机,他就会找個无人的地方,抽冷子将郭四郎击毙。
在街道上行走的人看来,黄安和郭四郎的动作,就像是两好友见面,互相之间,勾肩搭背,嘘寒问暖。
他们丝毫沒觉得,一方已然落入绝地。
黄安被挟持着,只能在心底“一,二。一,二......”的這样念。
他也想好了,若是走到城东小院之前,還沒有转机出现,或者找不到能打死郭四郎的机会。
他就脱离這個第二锚定世界,直接回到万界垃圾场。
当然,若是能找机会将郭四郎杀了,黄安也能有更多的選擇。
可是两人身体紧挨着,黄安不知道郭四郎会不会给自己机会,让两者拉开距离。
黄安可不会认为自己掏枪、上膛、瞄准、开枪的动作,会比近在咫尺的郭四郎举拳头下手的速度更快。
若是在七步之外,或者他背对着自己,黄安還能试一试。
但在现在這個距离下,黄安觉得自己刚刚将枪掏出来,听到声响的郭四郎就能把自己缴械了。
他需要找個郭四郎背对自己的机会,或者创造這么一個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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