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死神的心
我出生在玛丽娜斯村,一個美丽的渔村。我們时代都是渔民,我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出海捕鱼了。
我父亲跟我母亲的结合相当的平凡;由村长介绍,然后就糊裡糊涂地结合了。接下来就有了我——他们爱情的结晶。其实這话說的不地道。所谓“爱情的结晶”应该是在有爱情的前提下,然而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为了過日子,与爱情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所以我顶多只是他们生活的产物而已。
我记得有句话叫做“虎父无犬子”,那么同样它的逆命题就是“犬子无虎父”,讲的不孝顺点就是“犬父无虎子”。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由于我父亲的平凡,所以早就了我的平淡无奇。我的外表只能用四個字来形容:差强人意。不過我個人觉得能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個男的就够了,我实在不敢奢望什么。有人說,上帝是公平的,他在夺走你一件东西的同时,会给你另一件东西作为补偿。但显然上帝是厌恶我的。這不难解释,我在外表上吃了大亏,上帝理应在学识或是武学上给我一点补偿,但是上帝沒有。因此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而且一字不识。不過上帝倒是给了我一個特殊的礼物——使我成了家长教训自己孩子的比较对象。记得小时候,隔壁的大妈总是对她的孩子說:“你一定要给我好好读书,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凡小子,跟猪沒什么差别,你要是不读好书,沒有学识,那以后就得跟他一样!一辈子当猪!”她每次說這话时总是故意把声音提高,弄得半個村子的人都能听见。一般地,在七十分贝以上的声音我們称之为噪音,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把那话当人话听,只是当狗娘在教训她的狗崽子。而我的父母,似乎也不以为然。因为他们并沒有在我身上寄托多少希望。
不然,我就应该叫卓不凡,而不是卓凡了。他们只希望我能快点长大,成为家中的一大劳动力,然后再像他们找了女人结婚,一代传一代,仅此而已。一個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失去信心,我就是這类人。每天我都会带上斗笠,低头在村子裡走,遮住我那张黝黑的脸。不過我的回头率确实全村上下最高的,我沒统计過這個数值,但是我想在百分之九十五应该有吧。每次,他们都会回過头对我指指点点,并且用鄙夷的眼神看我,似乎在嘲笑我的愚笨,又像在嘲笑我的容貌。同时,我也成了村裡那些流氓的发泄对象,每次看见他们都是一顿拳打脚踢。這裡需要說明的是,不是我揍他们,而是他们群殴我一個人。這跟我的体质有关,一年中十有八九的時間我是在床上度過的。其他孩子在学拳脚功夫的时候我却在家裡昏迷不醒,就這样,我错過了武学的黄金年龄,以至于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他们欺负。
为了维持生计,在我八岁的时候嗎,就跟父亲出海捕鱼。可是由于体制的原因,两天后我就病倒了。接下来的一個星期時間我都在床上度過的。病好之后我又出海,如是過了几天,病魔再次降临。我真事怀疑那病魔是不是有爱我的倾向,沒事老爱往我身上跑,所以人家只需要半年就可以学会的捕鱼技术,我整整花了四年。四年后,非常幸运的,病魔移情别恋了,而我也逐渐适应了這种生活:每天很早的时候起来出海捕鱼,到中午时分收網回家,然后挑选一些鱼留下来当晚餐,其余的拿到集市上卖了换钱,然后回家干家务,睡觉。。。。不過值得令我高兴的是,我父母還算是体谅我,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家务都干得差不多了,而且一日三餐都是由我母亲负责来烧。我喜歡吃她煮的食物,味道比较清淡,就好像我的生活一样。
就這样,我将這种机械的生活重复了八年,现在的我已经二十有零了。但是在這八年的時間裡,我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一個女孩子說喜歡我。也难怪,见了我不逃跑的人還真沒几個。一個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地過了八年,看来也只有我這种人才能忍受得住了,要是换了别人,我恐怕早就想吃天鹅肉了,但是我绝对不会。我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有多少斤两清楚得很,所以我从不妄想什么。
不久,我的母亲为我找了個妻子,她是村子裡出了名的傻。如果你曾来過渔村,那么你会发现有個其丑无比的女人成天在村口看来往的行人发呆,這就是她,我的老婆。她比我大上十二岁,曾经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后来她嫁给了一個英俊小伙子。婚后不久,那個小伙子带着家裡所有的财产跑了,并且用一种貌似于水的溶液(硫酸)泼在他的脸上,直接导致了她现在的這幅鬼样子。
母亲跟我說這门婚事的时候我并沒有拒绝。這倒不是因为我可怜她,其实我的生活比她好不到哪去,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她呢?只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這样做。
虽然去一個已婚的女子在我們村子裡会被视为最为低下的人。不過话說回来,在渔村,最卑微的人不就是我嗎?
新婚之夜,我不想跟她干那事,倒不是因为她曾经为人妇,而是我不想再去伤害她,她受的伤已经够深了,我又何必再她的伤口上再撒上几把盐呢?于是我拿了被子打算去外屋睡觉。她叫住了我,问我为什么。我把我想的告诉了她。她笑了,虽然笑的样子并不好看,但這笑容裡却包含了真诚。因为她是发自内心的笑。
从那以后,我便同父亲般有了一個自己不爱的妻子。不過令人欣慰的是,她非常能干,所有的家务都由她一個人来做,桌上還有我每天的膳食——泡饭加鱼。偶尔她也会买肉来烧。对于那时的我們来說,家境非常糟糕,肉是一种奢侈品。而她也不再天天待在村口发呆。沒事的时候就为我打打毛衣或是补补衣服。
如此平淡地過了三年。在這三年裡,她理所应当的沒有为我延下子女,我更不会去责备她,因为我是個好人,所以我绝对是個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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