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交恶惠岸僧
听到那癞头和尚所言,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真要到十万八千裡之外去取经,不說路上的艰辛,单单跑這么远的路,就不是五年八年能够到达的,更何况一去一回。
“阿弥陀佛,唐皇陛下,贫僧自幼发過宏誓大愿,度尽人间疾苦,慰安死后亡灵,既然西方有此妙法,贫僧愿效犬马之劳,取得真经,保我大唐江山永固。”
玄奘說這番话的时候,站在李世民身侧的李治,似乎感觉到周围有一道能量波动,隐隐是从這玄奘和尚身上发出来的?
“好好好,如果法师真愿不辞劳苦,远赴西天,朕愿与法师当场结为兄弟——”
好吧,這個桥段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李治甚至都沒有开口劝阻的机会,這玄奘竟然成了自己的便宜叔叔?
李世民一言既出,自有下边之人去做准备,排摆香案,就在“化生寺”的佛前,李世民和陈玄奘二人拜为兄弟。
李世民今年四十四岁,而陈玄奘不過三十有三,自然是李世民为兄,玄奘法师做了二弟,是为“御弟圣僧”。
“那和尚,你那袈裟和锡杖,就請授予我御弟吧,你二人且随朕回宫,领取七千两纹银。”
既然已经结为兄弟,李世民更加不会吝啬,直接就向那癞头和尚索要袈裟和锡杖。
“阿弥陀佛,陈玄奘,你可知此去西天,有着十万八千裡,处处狼虫虎豹,遍地精怪妖魔,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啊!”
癞头和尚并沒有直接答应李世民,而是继续对玄奘法师說道。
“阿弥陀佛,贫僧這一去,定要捐躯努力,直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经,即死也不敢回国,永堕沉沦地狱。”
玄奘法师再次发下誓言,李治明显感到,玄奘和尚体内那道能量波,越发强大了。
“好好好,徒儿,還不把袈裟和锡杖献上?”
癞头和尚稍稍闪身,后边跟着的健壮僧人,急忙上前将手中的袈裟和锡杖递给了玄奘和尚,二僧转身欲走。
“那和尚,为何又不收银钱了?”
见二僧转身欲走,李世民不禁惊奇地问道。
“阿弥陀佛,方才老僧也曾言明,能识此宝者分文不取,不识此宝者,重金不卖。”
“玄奘法师当是我佛有缘之人,此锦襕袈裟和九环锡杖,自当赠与法师以壮西行——”
說完,只见這二僧也不曾着力,身形已然升在了空中,并已变幻了容貌。
当先那位,头上戴一顶金叶纽,翠花铺,放金光,生锐气的垂珠缨络;身上穿一领淡淡色,浅浅妆,盘金龙,飞彩凤的结素蓝袍。
手中托着,一個施恩济世的羊脂玉净瓶,瓶内插着一枝扫开残雾的垂杨柳。
身侧跟着那位,身穿绿衣,手中擎着降魔杵,梳着传统的男童发型,难言的清秀、俊美。
“观音菩萨?信士弟子拜见观音菩萨——”
以李世民为首,包括他身旁的玄奘、魏征、秦琼、张阿难等人,以及在场的一千两百名僧众,更有千千万万围观的百姓,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跪倒在地,参拜半空中的观音菩萨。
那可是观音菩萨啊?
活了這么多年,除了寺庙中的拜像,可曾听說有人真正遇见過?
众人皆跪,却独留下李治一人,显得格外突兀而不自知。
“你是何人?为何见了观音菩萨還不下拜?——”
突然,半空中观音菩萨身侧那位大喝一声,一道无穷的压力,压向地面上站立的李治。
观音菩萨的出现,原本就在李治的预料之中,只是当他真正看到的时候,還是被惊到了,一时呆呆地站在了那裡。
說到底,李治并沒有這個时代的思想,即便见到了观音菩萨的真身,也沒有纳头就拜的念头。
正在這时,一道压力就传了過来。
“哼——”
李治急忙运转“沧溟诀”第一层,识海中的黑白二元婴急速转动,李治直接向空中击出一拳“罴熊崩山”——
“砰”的一声,头顶传来空气炸裂的声响。
“晋王殿下——”
這时,半跪着的秦琼首先反应了過来,急速地站起,挡在了李治的面前。
观音菩萨自然可敬,可是,有人当着秦琼的面想要对李治对手,那就不是秦琼能忍受的了的。
“秦伯伯,你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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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对手,還是我来吧——”
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秦琼,李治的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秦琼那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根本就沒考虑对方是谁,自己会不会是对方的敌手,就那样只身挡在了李治的身前。
借着這個机会,李治再次运用“破妄金瞳”,扫了一眼空中动手之人。
可惜,“破妄金瞳”之下,依然一无所获。
李治心中明白,恐怕对方的境界高的离谱,至少要高出自己五個大境界以上,否则,“破妄金瞳”不会接连失效的。
“哼,狂妄——”
半空中那人见一招沒有奏效,不禁也是一愣,不過他方才只是放出了些许威压,连出手都算不上。
即便如此,他不由得也对李治高看了一眼,顺势挥动手中的降魔杵,向下就是一扫。
都沒敢拿降魔杵直接打人,而是凭借降魔杵带动的劲力,想迫使秦琼和李治败退。
“秦伯伯,快快退开——”
可惜,這时候秦琼已经愤然出拳,拳是“秦家拳”,秦琼本就有“神拳太保”之称,如今刚刚完成结丹,“秦家拳”的威力更胜往昔百倍。
李治眼见无法阻止,自己也赶忙双拳齐出,“虎啸山林”——
這一式“虎戏”威力更大,识海中的黑白二元婴,不自觉四手相握,齐齐睁开了双眼。
秦琼和李治的含愤一击,几乎同时撞上空中那人降魔杵扫下来的劲道。
“砰——砰——”
又是两声沉闷的声响,李治的身体微微一晃,秦琼却“噔噔噔”倒退了十多步,一口鲜血喷出。
“观音菩萨,你還想让我大唐去西天取经嗎?如果還想西天取经之事继续,請管好你们家的狗——”
李治见到秦琼被打的口吐鲜血,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冲着半空中高声叫道。
“阿弥陀佛,惠岸,還不住手——”
观音菩萨仿佛才看到惠岸动手,急忙出言呵斥道。
“少年人,你究竟是何人?我观你是‘天漏之体’,一身所学却仿佛能见到昔日旧友的风姿。”
李治见观音菩萨喝住了惠岸,急忙趁着這個空档,跑過去将秦琼搀扶了起来。
“秦伯伯,为了雉奴的事情,让您受苦了。”
李治低声道,同时一道真气度入秦琼的体内,這才发现秦琼受的伤远比他想象的還要重。
“晋王殿下,秦某這條命是你救的,就算是再還给了你,秦某也在所不惜。”
一句话還沒說完,秦琼的嘴角又漾出了血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都是贫僧管教不严,才使得劣徒出手伤人,這個因果就由贫僧来還了吧——”
這個时候,李世民众人也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围拢在李治和秦琼的周围。
除了那一千两百名僧人,看热闹的万千百姓,也有不少人不再下拜,甚至有人嘴裡骂骂咧咧的,尽是对李治和秦琼的回护。
李世民作为李治的老爹,心中自然向着自己的儿子,而作为大唐的一国之君,他瞬间考虑的事情却远比别人的更加复杂。
地上众人的如此表现,自然也看在高高在上的观音菩萨眼中,她心中有些无奈,表面上却沒有表露出来。
只见她从羊脂玉净瓶中,抽出杨柳枝,轻轻地点动一下,一滴净水从半空中滴落下来,直奔李治和秦琼而来。
快要临近两人之时,這滴净水一分为二,一半飞向秦琼,一半飞向李治。
二人直觉身子一颤,一股温润的劲道,慢慢地滋养着体内的每一條经络、每一处窍穴,仿佛绵绵不断、无穷无尽。
再看李治和秦琼的境界,直接达到了各自的顶峰,李治已然元婴期大圆满,而刚刚结丹成功的秦琼,也同样达到了金丹期大圆满。
“阿弥陀佛,唐皇,贫僧观此二人与我佛教有缘,一位好像是朝中的翼国公,另一位不知是何人?”
观音菩萨施惠之后,心中默默推算。
却也只能算出地上动手的两個人中,那位年长的是翼国公秦琼,而另外那位少年,却一片空白?
這是从来未有之事啊,观音菩萨那還了得?
别說在西方的佛教,就算是放眼整個三界,那也是有数的大能,是斩却一尸的准圣啊。
莫非,有更强的准圣为此子遮掩了天机?
封神之后,洪荒被打破,诸位圣人合力造出如今的三界,而六位圣人却被禁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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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紫霄宫”内,不得真身进入三界。
因为,此时的三界不比洪荒,最强也只能容纳准圣级别的大能,观音菩萨才沒有往圣人的身上考虑。
可惜,她之前已经开口问過了,李治忙于查看秦琼的伤势,竟然沒有回答她。
“观音菩萨在上,這位正是翼国公秦琼秦叔宝,另外那少年,乃是世民的第九子,名字唤作李治。”
此时的李世民,說话的语气已经很是平淡,虽然沒有显示愤怒,却也完全沒有了一开始见到观音菩萨时的那种虔诚和兴奋。
這些前后的转变,观音菩萨自然也看在眼裡,微不可察地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惠岸。
“原来是唐皇爱子啊,贫僧觉得此子与我佛有缘,不知唐皇可愿意让此子拜在贫僧的门下,将来也好修一個金身正果。”
观音菩萨一时沒能看透李治,为了不影响西游大计,竟然提出收李治为徒的想法。
“這個……雉奴,观音菩萨想收你为徒,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李世民闻听,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有些复杂地看着身旁的李治。
此时,李治也终于从突破中清醒了過来。
奇怪的是,方才還是元婴期大圆满的境界,随着黑白元婴四手分开,再次独立存在的时候,他的境界居然又回落到了元婴期后期?
這個变化,让李治有些不解?
难道這两個元婴分开之后是一個境界,合在一起,境界就会叠加嗎?
沒有時間让他去细琢磨,就听到了李世民的问话。
“多谢观音菩萨抬爱,不過,小子已经有了师门,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沒有师父的允许,李治還不敢私投到他人门下——”
李治纯粹是不想加入佛教,就顺口胡說道,却沒想到无意中竟然戳中了某位的痛脚。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好在這位观音菩萨终究是修为高深之辈,依旧面无表情,甚至還用眼神制止了一旁想要再次发作的惠岸。
“既然如此,贫僧也不强求。陈玄奘,既然你已经意定西行,還請早日动身才是,贫僧在西天灵山相候,告辞了——”
說句告辞,云头飘动,观音菩萨和那惠岸行者,就向西方飞去,眨眼踪迹不见。
“阿弥陀佛,贫僧谨记观音菩萨教诲——”
看到观音菩萨离去了,玄奘法师又一次俯身下拜,口诵佛号。
……
“雉奴,如此一来,我大唐算是得罪了佛教嗎?”
经過李治和惠岸一事,原定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大会”,仅仅办了七天就宣告结束了。
“晋王府”内,李世民、秦琼、孙思邈等人赫然在座,李世民提出了他心中的顾虑,虽然他心向着自己的儿子,可他毕竟還是大唐的一国之君啊。
“父皇勿忧,之前儿臣已经說過,无论何种宗派,都需要大量地发展信徒,如今三界的气运在我人族。”
“就算是儿子得罪了观音菩萨,得罪了佛教,顶多他们会针对雉奴一人尔,不会对付我大唐的。”
李治自然明白老爹的意思,先是将大唐的顾虑打消了。
“水陆大会”上那一幕,李治事先也沒到会发生,不過,事情已然发生了,他也不会后悔。
“晋王殿下,贫道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该不该问?”
坐在一旁的孙思邈突然发话了。
“孙真人有什么话,尽管相问,雉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发生了這种事情,還能够坐在這個屋子裡的,那就绝对沒有外人了,李治也不会藏着掖着。
“听晋王殿下所言,您已有师承,不知尊师是哪位大能?如果有令师出面,也许未必就怕了他佛门。”
孙思邈除了是神医,更是一名道士,天然地就跟西方的佛教有些不对付。
天下人就那么多,你多抢了一個信徒,我這边就少了一份香火,即便沒有到大打出手的地步,在各個级别上都不断发生着明争暗斗。
在孙思邈看来,能将十三岁的李治培养到如今這個程度的,那势必会是一位大能。
“這個,恐怕要让孙真人失望了,如果我說我就是随口胡咧咧的,孙真人您相信嗎?”
李治有些无奈,下意识地用手挠了挠头。
這個动作,孙思邈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哎,如果真是這样,贫道只能劝您自求多福了,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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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孙思邈考虑了半晌,有些无奈地說道,可是,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孙真人,您可是有了解决之法?如果真有办法解除小儿的危机,朕不惜一切代价。”
看到孙思邈尚有未尽之言,李世民急忙追问道,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能不关心嗎?
秦琼也注视着孙思邈,甚至连李治本人,都有些疑惑地凝望着,這個脑回路有时挺奇葩的孙老道。
“哈哈,儒家不是讲過嘛,大丈夫能伸能屈,又或者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晋王殿下暂时沒有抵抗佛门的实力,不若就向佛门靠拢吧。”
“比如,晋王殿下可以跟着玄奘法师,一同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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