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骑兵初见杀 作者:你干嘛呀你 “哈哈!乡巴佬上套儿了!” 自称威利斯的年轻人大笑着,纵马上前就要割掉蓝恩的脑袋。 他的笑容再沒有一丝一毫的亲和,只余下肆意彰显的残虐、還有迫不及待想要见血的兴奋。 沒有谨慎,也沒有小心。 他实在想不出对手有什么伤害到自己的资本。 两個藏在暗处的弩手,自己還是個骑兵。对付形单影只的一個人......這有什么悬念嗎? 骑兵!战争之王的兵种! 在冷兵器时代,不管多强壮的步兵,在骑兵面前都是老鹰爪下的兔子。 现代人对這一点认识不深,但是看過西班牙斗牛节目的人可能会有一点认知。 那些穿着鲜艳的骑士骑在编着发辫的骏马上。 他们甚至敢跟被激怒的公牛贴脸站着,然后在公牛冲锋攻击的一瞬间让马匹起步,刻意保持仅差一步的距离,溜着公牛玩。 控马技术好的骑士,甚至能在抽出标枪,捅到牛背上的间隔裡跟观众打招呼。 十来個壮汉按不倒的公牛,在一人一马的配合下就是個肉靶子! 启动速度比不上,移动速度比不上......我跟你贴脸站着又怎么样呢? 而对于人来說,這种优势就更恐怖。 步兵对骑兵造成伤害的机会只有贴近的那一瞬,但骑兵从头到尾处处是机会。 所以威利斯的肆意与放松,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這种观念直到蓝恩回過头。 一对琥珀色的猫眼,从泥泞之中的人身上转回来,看着威利斯。 那对猫眼的瞳孔几乎是缩成了一條缝! 威利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硬要說的话......就像是一只猎食性的大猫在胸腔裡,贴着心脏哈了口气。 在威利斯开始策马冲锋的那一刻,蓝恩就已经捏好了手印。 步兵碰不到骑兵......但是猎魔人有法印! “阿尔德。” 空气被突兀出现的推动力挤压,威利斯的马蹄在将要落地的那一刻被直接撞歪! 于是一整匹马的踏地重量,就完全由位置不对的马蹄承受了。 “卡啦”一声,惨白的骨头从骏马的小腿上刺出皮肉。 马匹发出了唏律律的痛呼,它开始在滩涂上翻滚自己几百公斤的肉体。 等它停下来,被卷进翻滚之中的人类骑士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威利斯的腰椎断了。 事实上如果這裡不是滩涂,而是硬质土地,他人已经沒了。 蓝恩面无表情,踩着泥泞来到那一团骨肉混合物边上。 “等、等一下!先生,這是個误......嘭!” 镶钉的皮手套包裹着拳头,這一拳砸在了威利斯的侧脸。 原本体面的年轻人還试图辩解点什么,但在這一拳之后,他的半张脸都被蓝恩手套上的三棱铁钉给刮掉了。 剧烈的疼痛促使身体分泌出大量止痛激素,這种激素的效用不长,但现在已经足够让威利斯昏昏沉沉的了。 一拳過后,两只弩箭再次划破空气,但都被蓝恩轻松躲掉。 有了戒备之后又沒人能阻碍他移动,那這些东西根本伤不到他。 一名骑兵,两個弩手。這本是比围杀波尔东时還要棘手的阵仗。 但是波尔东当时连條退路都沒有,所以只能硬拼。 然后自己就被拼死了。 而现在蓝恩趁着威利斯大意,先把他废掉,這场战斗从高潮走向结尾不過一個转瞬。 普通的狩魔猎人根本沒能力抓住马蹄落地的时机,再放出足以打歪马蹄的阿尔德。 他们的阿尔德法印力量太散,真打到骑兵身上可能连让马顿一下都做不到。 這是只有蓝恩被曼妥思加持的观察力和控制力,才能完成的初见杀。 猎魔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道路,那裡是弩箭的出发点。 但他沒時間去斩尽杀绝,因为伯尼此时已经开始大股出血。 不等蓝恩跟两個弩手在這百米的距离上纠缠完,他恐怕都要失去意识了。 “曼妥思,建立紧急技能操船,把记忆裡伯尼的开船动作调出来分析,然后直接灌输给我。” 拽着威利斯的脖子,把他从和马匹纠缠的肉体中抽出来,扔到船上。 蓝恩的眼角沾了血,但他连擦都不擦一下,抬手就把伯尼给扶了起来,撑着往小船走去。 左右扭两下,第三轮弩箭就擦着耳边射空。 這一轮過后,对面的弩手已经开始不敢射箭了。 “這会很难受,先生。我們跟伯尼相处太久了,预估操船技能的熟练度应该会达到70以上!” “照做就好。” 早上刚出门,20的熟练度灌输即使经過一晚的修整,蓝恩也揉了好一会儿头。 但是现在,面对至少70的熟练度灌输,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曼妥思沒有阻止主人的权限,并且它也知道,以蓝恩的意志,這会儿根本劝不动。 只是底层逻辑命令它必须做出提醒罢了。 “熟练度灌输开始。” 无数的动作分析涌入脑海,强迫蓝恩的脑细胞记住并且理解。 信息量太大,脑细胞的活跃导致他的额头温度骤升至39度。 如果沒有猎魔人的身体耐受力,這一下就能要人命。 但蓝恩只是在扶着伯尼走路的過程中停顿了一下,便再度迈步。 冷汗在流,脸上的肌肉已经痛到不受控制的抽搐。 他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蓝恩......我是中箭了?”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以至于伯尼在因为中箭而倒地至今,才在懵懂中反应過来。 他想提力气,但是中箭的位置就像是给水库开了道口子,力气都流光了。 “闭嘴,伯尼。老子在救你的命,并且老子现在难受得很,你给我少說废话!” 眼睛已经出现重影,但是蓝恩的嘴還是无情的嘲讽着伯尼。 “哈,你也会骂人。這都第二次受伤了,啧......猎魔人還真是灾星啊。” 伯尼還沒听過蓝恩骂人,实际上蓝恩在奥瑞登一直表现得比贵族還有涵养。 村民们甚至因此都为他编了一個颇具戏剧性的身世。 伯尼的调笑影响不了蓝恩。 在痛苦之中,時間会過得很慢。 蓝恩终于把伯尼放到了船上,他拿着伯尼的手按在他的腹部,咬着牙說。 “用力按住,能抑制出血,你能不能活着就看這個了。” 然后转身,将船推进湖水裡。 脑袋一团浆糊,在刚掌舵两分钟的時間裡,這支小船甚至在原地打转。 但是就算脑袋痛苦成這样,技能的熟练度仍旧不会作假。 两分钟后,小船的行驶就称得上有模有样了。 但這沒法让蓝恩有個好心情。 因为他的头還在疼,并且伯尼的状况也并不可观。 這個汉子刚开始還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說什么。 “昨天才說我要不要消失一阵子,今天就不消失也不行了,我才是個乌鸦嘴。” 但紧接着,随着失血越来越严重,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冷,越来越无力。 刚开始的调笑是在宽慰蓝恩,宽慰自己的朋友,也宽慰自己。 他一向是個汉子,不想让朋友太担心。 但现在,无法规避的恐惧袭击了他。 他的手脚开始在船裡抓挠、拍打,只求让自己還有丁点儿存在的实感。 他的嘴裡口齿不清的开始嘟囔自己家人的名字。 蓝恩沒什么办法,只能把他拽到自己身边,由他来按住伤口。 另一边加紧熟练操船,尽快赶回奥瑞登。 回去的路程并不远,蓝恩熟悉的也很快,在伯尼中箭二十分钟后,猎魔人带着朋友回到了村庄。 但他带着重影的眼睛此时已经无力注意,村庄的码头上早就围满了人。 唐纳夫人抱着一個小布包,失神、无力的瘫坐在众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