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村裡老的和老老的【感谢‘神话大佬’的支持!】
七八個五六十岁,七八個七十多岁,骆诚在裡面算年轻的。
骆一航更是村裡的独苗苗,七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唯一一個。
這就是平安沟的现状,留在這边的都是五十岁往上,年轻人全走光了,不满七岁的小孩倒是還有几個,父母出去打工,小孩留给爷爷奶奶带着,等到七岁上小学的时候也要接走的。
村裡的小学前些年都撤掉了,招不到学生。
所以大伙见到骆一航都很惊讶,也很高兴。
“航娃子回来啦。”、“啥时候回的?”、“航娃子這是休假回来?”、“沪市就是好嘞,不年不节的還给假。”、“那叫年假,大公司都有,随便休。”
实情……沒做出成绩之前肯定不能說啊。
骆一航一路打着哈哈,应和几句“回来了。”、“刚回沒两天。”、“上份工作结束了,回来歇段日子。”、“陪陪我爸妈。”
至于骆诚和张桂琴也差不多。
热闹一阵,大伙也沒多寒暄,确定了要开的地方,就扛着锄头就下田了。
干活的时候有的是時間聊天。
当然,下田的就是五六十岁的“壮劳力”,爷爷辈的可不敢让他们干活,都留在田埂上看热闹。
叔伯大爷们见骆一航也扛着锄头下田,看着都新鲜,纷纷喊道:“航娃子,你這细胳膊细腿的,干的了么,开荒可累。”
“咋干不了!”骆一航把外套一脱,亮出裡面两根筋背心,蜷起胳膊一块块肌肉棱角分明。
获得了一致赞扬,“嚯!看不出来么!”
那是,在修仙界灵气滋润好几個月,灵米吃着,灵泉喝着,洗经伐髓都好几回了。
别看不起练气三阶,放古代也是一方高手。
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骆一航不光显摆,還主动揽下了挖小树的活。
好几年沒种的田,裡面总会长些小灌木,都是风啊鸟啊带来的种子生根发芽长出的,這玩意根扎的深,又硬,很不好弄。
但是在骆一航這裡,大力出奇迹,抡起锄头哐哐砸,再顽固小灌木几下子就给它刨碎了。
再深挖几下掘掉根完活。
大伙一看,不能让個娃娃比下去啊,较劲的劲上来了,纷纷张开两只无情铁手,满手的老茧也不怕割,左右开弓杂草一把一把往起薅。
遇到石头一甩胳膊扔出老远。
干成這样了,上头看热闹的老爷爷们還不满意呢。
纷纷在那吹牛。
“当年大生产那会儿,這点地方我一個人一中午就收拾出来了。”
“除個草嘛,不叫活,当年都是拿锄头开山的撒。”
“就是么,下面那几十亩都是我一個人开出来滴。闷着头就是挖。”
“我還去下面厂子裡干過嘞,都是大石头,拿炸药炸的,拿大筐背石头,半人多高的大筐,一天能背一百筐。”
骆一航在田裡听的有趣,這些爷爷们,差不多的事情讲了一辈子,小时候就听這段,现在還是這段。
当年备战,這边迁来好几個三线厂子,一两万工人在這边开山建厂。
地方上也为了战备保障,不计成本在平安沟這边开山挖田移民修水利,全力支持工厂职工们生产生活。
村裡老人都把那段時間叫做“大生产”,全称是“支援国家工业建设农村大生产”。
不過這名字应该是本地自己喊的口号,反正骆一航有一次好奇,在網上搜了一下沒搜到。
可惜,随着新世纪到来,三线厂经過短暂的繁荣后全都倒了,厂房废弃,人员四散。
为了保障厂子而存在的平安沟也慢慢沒落。
消费市场沒了,村裡人各寻出路,大片田地只能撂荒。
可是那些日子,都是老爷爷他们的青春啊。
几個老头在田埂上越吹越夸张,从山下慢悠悠溜达上来一個更老的老爷子,上来就听见在吹牛。
老老爷子嗓门大,远远的一声喊,“咋!衰娃,你不是下山去干了一天就跑掉了么。”
這一嗓子,上面的爷爷们都不說话了,最后一個最可怜,七十多了也還是被人叫娃。
骆一航听见声音,转過去一看,喊了声“桄桄爷!”
老老爷子摆摆手,回了句“航娃子回来啦,好滴很。”
然后就凑到老头堆裡跟着一块吹牛,他吹的更夸张,一猛子扎到当年抗日那会儿去了,吹他年轻时候能炸飞机。
桄桄爷是還在村裡最老的老人了,得有八十多還是九十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要么走了,要么被儿孙接走了。
就他,无儿无女,自己种地自己吃,一個人守着一堆木偶過活……
……
骆一航爷爷家這片荒地不大,也就三亩多一点,骆一航跟几個大爷大叔们两個多小时就收拾出来了。
连收拾出来的杂草也被一個会沤肥的大爷给拉走了。
大伙也沒吃饭,纷纷夸着骆一航孝顺就各自离开。
而在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饭沒多久,骆诚口中的老赵,就开着辆大三轮,车斗裡驮着微耕机,突突突上山来了。
等见到骆一航一家迎出来,老赵特别热情,提着一個口袋跳下车,先把口袋放地下。
然后张开大嗓门喊,“這,豆子,给你提来了。要耕哪裡?咋這时候开田呢么?”
“就這片。”骆诚随手指着下面刚收拾出来的荒田晃了一圈,“反正沒事,娃子要弄,就开出来呗”。
說着骆诚打开口袋,看他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豆子。
“都是好豆吧,够的吧?”骆诚抓住一把豆子摊在手上问老赵說。
骆一航也凑過来看,這豆子表皮皱巴巴,颗粒也就比绿豆大一点而已,還不圆。
是豆子裡的丑娃娃。
最终,沒有选60天成熟的早熟黄豆,而是选了一种90天的小粒豆。
据老赵說這种小粒豆最适合发豆芽,炒着吃也行,就是磨豆浆做豆腐不太行。
這就可以了,市裡镇上面皮店那么多,发豆芽的豆子不愁卖。
“你放心撒!四十斤,肯定够。”老赵也抓起一把豆子给骆诚看,“都是好豆子,昨天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我跟婆娘一粒粒挑的,保证好滴很!”
骆诚心裡清楚,一粒粒挑肯定在吹牛,但是应该是筛過的,抓一把豆子沒见到瘪的黑的。
這就行了。
“多钱?”
“就昨天跟你說的价,六块九一斤,四十斤276,给270。车上還带了一袋尿素,140。出苗苗用上,一袋子够了。后面再要就說,给你送。”
骆诚点点头,“行撒,干完了一块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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