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父子闲谈和正太松
“莫去了。”骆诚有点走神,回答的声音木木的。
“咋?”骆一航反倒惊了,咋回事?闹矛盾了?看爷爷不让去?
一月份春节回来时候不還好好的么。
结果骆诚又說了:“你爷奶還在你三叔家呢,接琪琪上下学,還得再待些日子。”
……吓一跳,
“哦,還沒回来啊。”
骆一航扭头看着自家老爹,心說咋回事,也就俩多月沒见,怎么添了說话大喘气的毛病。
這一看发现,骆诚脸上表情不太对,眉头皱起又放开,槽牙咬了又松,好像在做啥心理建设。
又沉默了一阵。
骆诚心理建设好像做完了,假装不在意开口问道:“航娃子,這次回来是放假還是啥?在家裡待多久?”
骆一航明白了,不得不說,老爹演技真差。
昨天就想问了吧,這不年不节的,在外面的儿子突然跑回来,也沒說一声,当父母的肯定得嘀咕。
所以骆一航直接說了,“這次就不走了,在家跟你种田,工作不做了。”
“咋!”骆诚陡然提高音量,惊了一下,紧跟着又压下去,“咋個不做了么,种田苦的嘞,你做不来。”
实情当然不能說啊,但是借口嘛,早有准备,骆一航张嘴就来,“工作不干了,回来创业。不光是种田,最近乡村自媒体火的很,我打算弄那個。”
“就是你妈每天看的那個啥,抖抖?”骆诚皱着眉问道。
“差不多嘞,不光是抖抖,放心,是正经做事业。”
骆诚沉默了好久,喃喃道:“搞不懂,你也大了,随你嘞。”
有时候,父母并不需要了解子女的确切规划,他们不懂、不想、或是不敢過多的参与进去。
他们只需要一個答案,仅仅是答案本身就好。
然后付出他们能付出的……
正经话說完了,父子俩的关系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随随便便聊着家常。
看样子骆诚就是打听消息,具体怎么跟儿子說,等回去告诉张桂琴后,让孩子妈做主。
然后骆一航知道了他爸骆诚从去年开始终于有了爱好,变成了中年钓鱼佬,不過钓鱼是假,躲清静是真,因为母亲张桂琴越来越唠叨了……
走走,停停,两人,一猫,沿着老路往上走了三裡多,翻上山坡,转进一道山坳。
再往前還有更多更大的山,這块山坳更像是几座山包起来的一块平台。
所以村裡人一般把這裡叫“台子上”。
其实這裡才是真正的平安沟。
以前闹土匪,闹军阀的时候,附近村民都跑来躲藏。
因为這裡够偏,又只有一條路上来,口子一堵土匪进不来。
后来就有一些人留下不走了,骆一航祖先就是這样。
山谷裡有开垦又荒废的大片农田,右边還有一條小河从山裡流出来一直流淌到山下。
這些农田裡有一些骆一航家的。
外圈的山头裡,也有一片是骆一航家的。
這块山头几乎就是野山,只在下面一块地方种了些银杏,上面基本沒动,全是野林子。
骆一航今天一大早出来的目标就是自家山头上的野林。
……
顺着口子进了山谷,骆诚继续往前然后右转去河边支钓竿躲清闲。
骆一航则招呼上丁小满,一人一猫往左转,沿着另一條更窄的山路继续往上走。
走了一段,路程大概一两公裡的样子,海拔则已经上了1000米。
下面市裡平地海拔就500多米,平安沟村子都到了快800米,1000米真不高。
到了這個高度,秦岭特有植物开始逐渐增多。
麻栎,山杨,油松,红桦之类成片成片,偶尔還能看见一棵偷跑下来的冷杉,孤零零戳在一堆桦树裡面破坏人家队形,冷杉是国二,身份高,野桦树也不敢說啥。
丁小满很快乐,蹭蹭几下上了树,在枝头跳来跳去。
骆一航喊了一声,“不要抓鸟,也不要抓动物。”就沒再管它。
這山上野生动物多,动不动国二国一的,万一伤了哪個,就得去吃公家饭了。
丁小满是在修仙界混過的猫,虽然沒有开灵智,說不了话,但是聪明劲也远超普通动物,简单话還是听得懂的。
骆一航這次上山是为了找一棵树。
什么品种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力,或者說灵气吸纳效率?资质?成精希望?
反正一种玄而又玄的特质。
骆一航运起灵气,激活土木双系灵根,在林中细细感受。
淤塞的筋脉运转灵气,每运一成就要空耗掉八分,心疼的他直抽抽。
要知道,骆一航现在身上這点灵气還是从修仙界带回来的,地球上暂时還沒法补充,用一点少一点。
但是沒办法,這是重新修行的起点,该用就得用。
“好漂亮的铁杉,瞧這树皮上的洼洼坑坑,瞧這长條條样的小叶叶,瞧這大高個,让我瞧瞧……呸,啥也不是。”
“好漂亮的山杨,瞧這小细脖子,瞧這直溜,瞧這白树皮,乖乖让我瞧瞧……呸,啥也不是。”
“好漂亮的冷杉,让我……這個不能瞧。”
骆一航就像個lsp,摸了一棵树,又摸一棵树。
沒办法,练气三阶在地球上做不到灵气离体,只能用摸的。
看一個顺眼的不是,看一個顺眼的又不是,一管灵气都用掉三分之一了,一棵合适的树都沒有。
重新修仙的第一步,竟然要靠运气。
骆一航自认为运气還不错,选的树也都是高大威猛年头长的,看着就生命力顽强。
却沒想到每一棵都不合适。
万一,咱就說万一,一管灵气都用完了還沒找到,那就完蛋了啊。
难不成要出去打工攒钱,攒到六十岁拿退休金去买七块羊脂白玉?
《年過花甲开始修仙》
倒也不是不行……呸,肯定不行!
要不然换個思路?
骆一航一咬牙,一跺脚,把邪恶双手伸向一棵稚嫩的油松。
它高不過三米,红褐色的树皮上刚刚裂开细细的口子,小小的枝條皱皱的、粉粉的,尖尖的叶针又短又软還是那种嫩嫩的绿。
活脱脱一棵正太小松树。
结果,结果,它就成了。
一股玄妙的感觉泛上骆一航的心头,說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它就是一种“觉得”,觉得這就是合适的树。
毕竟骆一航在修仙界只待了四個多月,所学东西大多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也解释不清。
不過沒关系,找到了就好。
沒想到大树沒挑中,挑了棵松树中的天才少年。
可惜,遇见我了,就当是树生中不可缺少的磨难吧,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桀桀桀桀!”
骆一航发出怪笑,荒山野岭又沒人听见。
抽出柴刀,手起刀落,咔嚓一下斩下一條一米多长手臂粗的树枝。
人家嫩松树总共就两根粗点的树枝,现在变独臂了。
好在骆一航又不是坏人,還知道挤出一丝丝灵气涂抹在断茬上,真的只有一丝丝,毕竟他也不富裕。
至于這点灵气能起什么作用,只能說聊胜于无吧。
沒有断根,留着慢慢长,沒准以后還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