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八章 纠缠【三更】 作者:香辣凤爪 sodu,,返回首頁 sodu 正文二百八十八章纠缠三更 這声音不小,船舱裡头也听得清楚,小小一听便赶紧低了头,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来。 天赐不好說他,忙叫墨兰两個进来,让松针去回话,就說自己忙着赶路,不好招待客人罢了。 松针依言站在船头回了话,那青衣小厮回头似乎是听舱室中人的吩咐,回头满脸不耐烦地說:“我家公子說了,今日就是要见上一见!” 說罢就指挥船上的人拿了抓钩之类的物什要往小小他们的船上套。 天赐恼了,瞪了小小一眼,又舍不得在下人面前說她,吩咐墨兰:“叫护卫们去撵了,让船家快些赶路!” 待青竹墨兰两個出去,听见外头护卫去亮了相,呼喝几句,似乎跟对方起点争执,不過船還是加速前进了。這才回头低声說小小:“瞧你不慎惹来的闲事!” 小小心知定是刚才在窗前看花船招了人眼,嘴上也不肯承认,低了头强辩道:“也不一定是我,說不定是人家船上有位小娘子瞧见你英俊潇洒,急着攀上来呢?” 她不但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气得天赐脸色涨红:“我都坐在船内,人家哪裡有可能瞧见我?你還嘴硬,殊不知君子谨言慎行,女子更是要……” 天赐一掉起书袋来,跟赵明礼有得一拼,要不然天佑也不会格外畏惧。小小听他教训自己,口口声声都是拿着“女戒”“女四书”那些东西来印证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心裡更气,懒得理会,背過身去捂住耳朵表示自己的抗议。 见她這态度,天赐气的胸口发疼,干脆也懒得再說,起身摔了门出去了。 青竹两個见天赐脸色。就晓得他们俩定然是吵架了,进去只见小小也是满脸忿忿之色,少不得劝慰几句。可是小小此时哪裡听得进去,冷脸一言不发,青竹墨兰到底是下人,又怎么好多說?只得住了嘴不提。 到了晚间泊岸处,天赐吹了一会儿江风,倒将心口怒气散得差不多了,进来看小小满脸委屈的样子,又有几分不忍。可還是做出冷脸道:“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小小点头,又一脸倔强:“我又不是故意的,值得你发那么大的火?” 天赐叹了口气:“都不是小孩了。這出门在外的,自然是多事不如少事。你還别說发火,我這气還沒消呢。那條船远远坠在我們后头,少不得等下要烦恼。” 小小哼了一声:“咱们雇的船,又有护卫。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难道還怕他们不成?” 天赐恼道:“刚說了多事不如少事,這要不是你刚抛头露面的,哪裡会有這番纠葛?” 小小又来气了:“什么抛头露面,說得這样难听!若是照你這样說,什么陪着我去扬州。看寒山寺,都是哄我吧?” 天赐不想跟她吵架,按捺了火气道:“既然答应陪你去玩。我自会做到。可是這船行江上,又不是旁的地方,惹来纷争总是不好,何必多生些事端么?” 小小都气笑了:“這不過人家上前說句话,你就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连人家的意图都沒闹清楚,就强說是我让人瞧了去。惹了人家觊觎。天下哪裡有這样的道理?你這不是给我安些莫须有的罪名么?” 天赐楞了一愣,回過味来才明白小小是說自己冤枉了她,可他总不能說這是因为私心裡不想让任何人瞧见小小的面貌,只想把她藏着,所以才会特别紧张吧?脸红了红,放了身段哄她:“好好好,是我冤枉了你,咱别气了。若是待会儿那人再過来,就叫护卫们将他丢下江去可好?”(“莫须有”一词出自宋代岳飞冤案,在本人的架空背景裡头是不存在的,所以天赐才会愣住,因为沒听說過這個词。) 小小见他服了软,也乐得不再追究,微微笑了道:“丢下去就是,大不了咱们亮出身份,叫他還敢来惹咱们!” 天赐也笑了:“看来你這郡主身份,震慑宵小之徒也能有用,那還不如直接拿帖子将他扭送官府,岂不是更好?” 小两口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几句话功夫,两人便和好,互相打趣起来。 果然晚饭刚刚端上来,那條船便也在此处泊了岸,那俊秀的青衣小厮站在船头朗声问道:“不知贵主人可在?我家少爷乃是扬州黄家二公子,想邀贵主人月下小饮几杯。” 刚在前头见這边船上站出了五大三粗的护卫,這位公子再是沒眼色,也晓得对方并不是什么穷酸,而是家世尚可用得起护卫的人家,自然也就谨慎了些,沒有了之前的张狂之色。 天赐在船舱内听得清楚,望着对面的小小挑了挑眉。小小调皮地一笑:“去应酬两句,說不定是看上你了。” 见她這個时候還在玩笑,天赐都不晓得說什么好了,拂袖站了起来出门去了。 旁边青竹和墨兰一边收拾桌上的残羹,一边小声问道:“郡主,要真是冲着您来的,该怎么办啊?” 小小浑不在意:“天塌下来也有高個子顶着,郡马爷不是出去了么?让他处理就是!”說罢走到舱门处,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郡主真是……两個小婢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默默做着自己的工作。 外头天赐正跟人家說话:“多谢你家公子美意,只是旅途疲惫,就不耽搁公子的雅兴了。” 对方见主人家出来了,那位黄公子也赶紧出来拱手为礼:“不知這位兄台贵姓?” “免贵姓赵。”天赐懒得跟他费口舌,只是旁边還有别的船只,又不想闹出事来,還是笑着說:“多谢黄公子美意,只是在下多日行船已经疲惫,枉费公子的用心了。”這话說起来难免就带了几分讥讽的意思。 黄公子见天赐站在月色之下,虽是一身样式简单的青色圆领长衫,可是整個人显得气度非凡,又一表人才的,倒真起了几分结识的心思。他倒也不是特别贪好美色,只是之前偶然见到小小,青春貌美又带了几分其他女儿身上少见的活泼俏皮,有些惊艳。谁知上前搭话,人家竟然不理,還出来了护卫。想来這位小娘子定然是出身好的,自然就勾起了黄公子一点好奇之心,加上刚好顺路,這才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对着天赐明显的讥讽之色,他也沒有见怪,郑重行礼道:“想是在下之前的举动叫赵公子误会了,在下给您赔礼了。不過這行船枯燥,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若是赵公子不嫌在下无礼,我俩谈诗论词,月下小酌一杯,也是解了旅途劳顿。何不一同做個伴儿呢?” 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天赐倒有些踟蹰了。一路上的确有些无聊,如果這位黄公子真的跟自己同路,看对方那只船儿与自己的相仿,想来速度也差不多。這到余杭還有两三日功夫,只這一條水路,少不得路上时常碰见,若是拒绝得太過直白,确实有些不太好。想了想便道:“既然黄公子盛情相邀,小生便却之不恭了。” 黄公子大喜過望,便叫手下整治酒菜,邀了赵天赐到自己船上来坐。說来還是他自己有几分心虚,不好意思往人家船上去,那就只能让别人上自己的船了。 旁边青衣小厮赶紧提醒道:“二少爷,不晓得那人是什么来路,這样有些不妥当吧?” 黄公子低声呵斥:“少爷做事還用你教?快点叫船娘把下酒菜整来!” 天赐回房同小小說了一声,小小其实全都听见了,少不得理直气壮地說天赐冤枉她。天赐哄了她两句,叫墨兰开了箱子取了一支竹雕的笔筒做礼物,往黄公子船上去了。 黄公子在船头甲板上摆了小桌,简简单单四個下酒小菜并一壶花雕,与天赐互相见礼坐下,聊起天来。酒過三巡,觉得差不多了,這才敢开口询问天赐的来处、去处等事。 好在天赐也不是那等沒见過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了,小心与黄公子打起太极来,只說自己是来自江陵,往余杭看望亲戚,顺便游山玩水。 谁知黄公子一听笑道:“果真是缘分。在下也是往余杭去,我外祖父過些日子便是六十大寿,家中事多,母亲便叫我押了寿礼先行一步,倒跟赵公子同路了。不知道赵公子的亲戚是哪位?余杭那边我熟得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意吩咐一声就是!” 天赐连连拱手:“岂敢岂敢,只是听說苏杭人杰地灵,托了看望亲戚的名头出来玩耍罢了。倒是黄公子,之前听你家小厮的口气,似乎黄公子倒是扬州的有名人物,還請赐教一二。” 后头的小厮小声嘀咕道:“乡巴佬,连我們扬州首富黄家都不行晓得……” 黄公子回头瞪了他一眼,天赐只当做沒有听到的,依旧笑眯眯地看着黄公子。 他有些不好意地跟天赐道歉:“小仆无状,還請赵公子见谅。什么扬州首富不過是各位叔叔伯伯看得起我們家,抬举罢了。我是扬州黄家三房的,家中行二,若是赵公子不嫌我铜臭,叫我一声黄二也就是了。” 见他客气,天赐便也报了自己的字,两人兄弟相称,推杯换盏,聊些诗文曲艺,谈兴十足。天赐学问扎实,在這诗词一道上却不怎么擅长,而黄二是风月场裡的老手,蝶间花丛的常客,說起诗词曲赋、佳肴美食、风景名胜,更是相当在行。两人聊得十分投契,直到月上中天,酒意微醺方才散了。 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