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白玉京
最令人矚目的,當屬那石碑之上蒼勁有力,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白玉京!
這三個字中,彷彿蘊藏着天地偉力,筆走龍蛇,力透石背,僅是看上一眼,就莫名會生出一種天命不可違逆的渺小之感。
“白玉京?”顧寧安玩味一笑,提劍飛越而過,朝着雲深霧繞,宛若仙境的白玉京深處掠去。
再往深處去,便可見無數連綿不絕的巍峨仙山,山巒之間古木參天,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幽香。
於仙山四周,時常有仙鶴飛過,鶴鳴高昂清脆,直透雲霄。
如此盛景,倒是符合常人印象中的仙界
飛掠不足半炷香的工夫,便有七座連排的巍峨高樓映入眼簾。
高樓以白玉爲基,翠瓦爲頂,於日輝映照下閃爍着柔和溫潤的光澤。
然而,在這七座高樓之側,竟夾雜着五處廢墟。
從廢墟中剩下的殘壁斷痕來看,不難猜出,這五座高樓,曾經也如同那尚且矗立的高樓一般恢弘。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這白玉京有了,十二樓只餘七樓,還有五座廢墟?
莫非有人先我一步,來砸過這白玉京了?
思索間,顧寧安於最右側的那座高樓之前,望見了一道灰濛濛的身影。
細看去,那道身影被一層細密而又虛幻的灰色細線所纏繞,絲線輕盈飄忽,時隱時現。
那人的面容之上,籠罩着一層灰色陰影,使其五官變得模糊而深邃,如同古老壁畫中走出的旅人。
位於其身周,不時地有花瓣大小的灰燼輕輕墜落,灰燼憑空而來,落地則又化爲虛無,好似時光碎片,於微弱的光芒中徐徐消散。
似是發現了顧寧安的到來,灰濛濛的身影朝着顧寧安的方向看來,在停滯了片刻後,便是拱手道:“灰燼司天,於白玉京恭候顧先生多時了......”
灰燼司天?
這是道號?
顧寧安徐徐落至其身前不遠處,應聲道:“閣下便是愚弄我學生石毅,害其自盡的那位吧?”
“算不上愚弄,不過是設計了他一番......”灰燼司天的話還沒說完,灰濛濛的雙眸中便浮現了一抹赤紅的劍光!
錚!
如龍吟般高昂的劍鳴聲響徹寰宇!
這一刻,天際彷彿被撕開了一條口子,耀眼至極的赤紅劍光,猶如烈日初升,將天幕染得血紅!
剎那間,整個白玉京中的飛禽走獸,仙鶴靈鹿,皆是戰戰兢兢的匍匐在了原地,生怕被那可怖的劍光沾染到一絲而煙消雲散。
在這驚天動地的劍光之後,拖曳着一條狹長的,如同紅色披風般的尾翼,一路朝着天門之外蔓延而去,直至將尚是黑夜的大戊徹底照亮後,方纔平息下來
再說灰燼司天,望着迅速逼近的可怖劍光,他面露一絲苦澀:“果然是一見面,連話都不讓說完,就要斬我......”
嘴上說歸說,可灰燼司天並未放棄抵抗,似是早有準備的他雙手一攏,其身前便浮現了一道通體散發着黑色光芒的棺材板!
這棺材板處處透着詭異,周身緩緩流淌出墨黑色的光芒,氤氳出一股股玄奧之氣。
說時遲那時快,劍光徑直砸落在棺材板之上
一息,兩息,三息之後,只聽棺材板發出一聲支撐不住的“咔嚓”聲,隨即斷成了兩截!
而此刻那驚天一劍劍勢縱有減緩,卻依舊一一崩碎了環繞於灰燼司天身周的灰色絲線,貫穿了他的軀體!
然而詭異的是,這灰燼司天被劍光貫穿身軀之後,身上只是滲透出一道血痕後,劍傷便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幾乎是眨眼的工夫,他便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朝着顧寧安拱起手來。
一擊不成,顧寧安當即調動已然黯淡了幾分的紅塵劍,打算再度斬出一擊!
見此情形,灰燼司天搶先開口道:“先生且慢!若你再要動手,那大戊將徹底淪爲人間煉獄,再無任何生靈!”
聞言,顧寧安下意識的朝着來時的路望去,透過天門,他瞧見了大戊的天地,似乎染上了一層灰色!
一片片花瓣大小的灰燼,正氤氳於半空中,堆砌在一起,如同一朵朵灰色的雲彩般,緩緩飄蕩。
感受到那灰燼之中暗藏的可怖毀滅之力,顧寧安意識到那灰燼司天沒有欺騙自己,那可怖的灰燼若是如大雨般落下,大戊沒有一個生靈可活
不過,還是要排除大戊的兩位真仙和兩位大妖,他們興許是能夠多活一陣子的
“顧先生,可否坐下聊聊?”灰燼司天隨手一揮,變幻出桌椅後,便是坐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顧寧安反手收劍,行至桌前坐下,正色道:“白玉京中仙,就這些氣節?拿天下人做要挾?”
面對這樣的譏諷,灰燼司天笑了笑道:“顧先生,你一言不合便是動手,吾實在是沒辦法,纔出此下策,想要同先生好好聊聊。”
顧寧安冷聲道:“我等有甚可聊?”
“顧先生,當下之你,遺忘了很多事情,白玉京之外的人,即使知曉,也無法同你說......但我可以。”
說到這,灰燼司天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鄭重的邀請先生,成爲我白玉京中的一員。”
“想必先生在此之前,已經知曉了成爲真正的仙,是何感受......”
“所以我也就不多做贅述,只希望先生好好考量,是否加入我等......”
我等?
白玉京中,果然不止眼前這一人......顧寧安頓了頓道:“我此番前來,就是來報學生之仇,你說要我加入你們,對於一概不知的事物,又談何加入?”
“你總得同我說說,這白玉京爲何物,是天地演變還是後天認爲,你灰燼司天,司天一詞又是何意。”
“說說清楚,我好多加考量......”
望着顧寧安平靜的面容,灰燼司天思索了片刻後,方纔笑道:“那我便同先生講講,這白玉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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