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虽然醋得很隐晦,但好在他并不是根木头,一听就品出来了。
沈今风摸了摸下巴,沉吟着道:“圣上要问這個的话,我就不好评价了。”
萧望舒抬眸:“为何。”
“因为我沒吃啊。”
那日沈今风回宫后,先去了梁珏那边,进屋把东西一放去了趟茅厕,回来点心就被他们瓜分了。
回去的时候他正看见小宋拿着吃了半块的桂花糕,還在說味道和平时的很不一样。后来得知這是人家送给沈今风的礼物,三兄弟大为震惊,但为时已晚。
沈今风当场表示要把他们仨拎去给姑娘谢罪,可惜自那天以后,就沒再见過那個紫衣姑娘了。
倒也不难理解,就好比现代看球的女生塞给你一瓶水,但第二天她未必還会再来這個球场。何况那之后過了沒几天,沈今风就沒再去铁匠铺,這件事不了了之,他本来都快忘了。
哪能想到时隔半月,秦孤松還会拿来說事。
萧望舒听他解释完,看不出高兴還是不高兴,修长的食指轻轻拨弄着他手腕上的铃铛。
殿内一片安静,只有铃声清泠泠的响。
過了一会儿,沈今风道:“圣上,你站起来一下。”
萧望舒:“嗯?”
萧望舒依言起身:“怎么了。”
他们面对着面,沈今风上前半步,抬起手臂,一下就把萧望舒抱住了。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萧望舒微微一怔,回過神轻轻弯了弯唇角,也伸手将他揽进怀裡。
沈今风抬眼见圣上笑了,也跟着弯了眼:“开心了?”
萧望舒长睫微垂,道:“十一,你知道朕喜歡你。”
他当然知道,但听圣上這么直白地說出口,心跳還是变得有一点快。
沈今风“嗯”了一声,就听圣上接着道:“所以知道你和别人亲近,朕会难過。”
沈今风:“圣上冤枉,我沒有和别人亲近。”
萧望舒垂眸望他:“你可不可以答应,只考虑朕一個人。”
他询问的语气很轻,像羽毛徐徐飘落在心湖,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沈今风心裡忽然变得很柔软,仔细想了一想,朝圣上伸出一根小拇指:“行,那我們拉钩。”
听他這样說,萧望舒也抬手勾上了他的小指,于是沈今风继续道:“除了你……”說着觉得不够庄重,遂改口“除了萧望舒,我不考虑别的人。”
說完,将大拇指牢牢贴住圣上的,盖了個章。
拉完勾,一時間他们谁都沒把手松开。沈今风不仅答应,還和圣上拉勾约定,萧望舒看着两人勾缠在一起的手指,轻声道:“十一,你答应了朕,以后不可以有别的人了。”
沈今风:“我本来也沒有别的人啊。”
萧望舒:“朕的意思是,上回你說,不愿意做朕的皇后,怎么现在答应考虑了。”
其实這個問題沈今风自己都沒有很认真地想過,此时听圣上问起,才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而后正色道:“因为——圣上很喜歡我,我想喜歡回去。”
這波啊,這波是礼尚往来。
萧望舒听完,眼裡笑意更深,看着他满是欢喜。正要說什么,外边传来李公公通禀的声音:“启禀圣上,刑部尚书严大人求见。”
李公公边說边走进来,一抬眼看见他们俩,“哎哟”了一声,忙不迭地捂着眼睛背過身去:“圣上恕罪,圣上恕罪,老奴来的不是时候,老奴這就請严大人回去。”
沈今风:“啊?這不合适吧。”這要传出去圣上因为和他在一起不接见官员,他妖妃的剧本又可以再添一笔了。
萧望舒轻笑着道:“那朕离开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沈今风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正事要紧。”
待萧望舒离开,他见李公公還沒走,出声问:“李公公還有事嗎。”
李公公望了一眼圣上的背影:“老奴伺候了圣上這么久,還从沒见過圣上這么开心呢。”
李公公想了想,形容:“如沐春风似的。”
听他這样說,沈今风也跟着望了過去,发现圣上的步伐都比平时轻快许多。
李公公感慨道:“能把圣上哄得這么开心,您也真是厉害。”
沈今风:“說得对,不愧是我。”
李公公:“……”
您倒是谦虚一下?
……
严韶之在紫宸殿外焦灼地走来走去,抬眼见到圣上出来,忙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圣上。”
萧望舒:“不必多礼。”
严韶之听出圣上声音裡的笑意,愣了愣:“圣上今日……心情不错?”当了两年官,他還沒听過圣上說话是這种语气。
闻言,萧望舒轻笑了一声:“朕表现的,有這么明显嗎。”
严韶之:“……”
這何止是心情不错,已经可以用快乐来形容了。
严韶之迟疑地往紫宸殿裡望了一眼:“是因为——那位嗎?”刑部接手调查爆炸案,自然也知道沈今风现在住在圣上的寝宫裡。
萧望舒并不避讳,轻轻颔首。
严韶之的面色顿时凝重了:“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這件事一說,怕是要坏了圣上的好心情。
然而沒等他說是什么,就听萧望舒道:“是皇宫爆炸案的事,对嗎。”
“回禀圣上,是這样的。”严韶之艰难地說“因为现场沒有留下痕迹,之前我們一直沒有取得有用的进展,只收集到一些爆炸后的残留物。但今日临仙台清扫下来的那些余烬,经過对比,和前两起案发现场留下的……基本一致。”
严韶之說完,却发现圣上的神情并不意外,心裡隐约有了一個猜测:“圣上,您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皇宫裡出了這种事并不值得宣扬,传出去扩大影响容易引起大熙百姓的恐慌,所以除了宫裡的人,還有负责调查這起事件的人员,对其他人都尽量封锁了消息。
今日宫宴上,其他官员看完沈今风的演示,只感叹那把兵器威力非凡,但刑部尚书看了却很难不产生联想。所以宫宴结束后,严韶之就叫人帮忙把残留物取来查验,沒想到,這一查果真查出了問題。
严韶之想,既然自己都想到了,以圣上的才思,会猜到也很正常。
萧望舒微微颔首,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你先回去,暂停调查。”
听圣上這样說,严韶之眼神一动,心裡大概明白了:“微臣遵命。”
能在短短两年内肃清先帝时期动荡的朝局,熙元帝的手腕自然不差,刑部作为监察百官、查案量刑的部门,正是皇帝整肃官员的重要手腕之一。
萧望舒继位之时就将前朝的刑部换洗了一遍,严韶之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可說是圣上在朝中的心腹之一,完全遵照皇帝的旨意做事,不会有半点违逆。
……
萧望舒离开的期间,沈今风独自呆在紫宸殿的书房裡,起草一张图纸——既然要铸造一把新的兵器,他也可以顺便改造一番,让秦书燕用得更趁手一些。
听见从容的脚步声,他抬眼望過去,道:“圣上這么快就回来了。”
萧望舒轻轻应了一声:“嗯。”
說完,走到了他的背后,视线扫過刚刚勾勒出雏形的图纸。
沈今风用右手拿着笔,左手则撑在旁边的桌案上,萧望舒的手掌轻轻覆住了他左手的手背,修长的手指和他的交叠在一起。
被這样半拢着,沈今风转過脸,对圣上笑了一下,就见萧望舒低垂着羽睫,轻声道:“十一。”
“嗯?”
“宫裡的两起爆炸案,和你有关,对嗎。”
闻言,沈今风缓缓地眨了一下眼。
其实听圣上问起這個,他并不觉得意外。
刚才听說刑部尚书求见,沈今风心裡已经多少有数,他做出一個這样的武器,本就沒打算藏着掖着。如果是之前還可以選擇瞒天過海,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一直瞒着圣上。
沈今风搁下了笔,看着萧望舒的眼睛說:“圣上猜的不错,那两起爆炸,是都和我有关。”
顿了顿,他展开說道:“曹春生的那一起是我自己干的,不過影司的事就纯属意外了,是邱睿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动了我的箱子,才导致了爆炸。”
听他說完,萧望舒道:“朕知道了。”
“那圣上打算怎么处置我,”沈今风想了想,重复了一遍圣上之前說過的“追查到底,严惩不贷?”
萧望舒清冷的眉眼微动,沒有立刻开口答复他。
见状,沈今风慢慢垂下视线,笑了笑說:“那我要是蹲了大牢,圣上会不会经常来看我。”
“你误会了。”萧望舒低声道“朕刚才是在想,如果早一点找到你,你可以不用自己做這些。”
“曹春生和邱睿欺君瞒上,本应以死罪论处,朕想知道的是……”
“十一,你在影司的两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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