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1
永寿宫裡一早就备好了茶水和糕点,太后娘娘左盼右盼,迟迟盼不到人来。若是寻常的新人,還可以遣人去催,但萧望舒贵为国君,催也不是。
太后娘娘拂了拂茶盏,想起昨日婚宴上沈今风一走,皇儿就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两個年轻人,昨晚洞房估计沒少折腾,一时半会儿怕是起不来了。
太后摇了摇头,心裡還是替皇儿高兴的。若不是沈今风出现,就照萧望舒那個性子,她還真怕皇帝孤独一生。
“秋璇,把這些茶点给下边的人分了吧。”太后抿了口茶,缓缓道“再去通知长乐宫的人一声,就說是哀家的意思。請皇上今日不用来了,明日一早养足了精神,再過来請安。”
“是,太后娘娘。”大宫女秋璇领命,便去了一趟长乐宫。
长乐宫常年只有一群小太监在侍奉,她找到其中领头的一個說明来意,本意是想让他等到两位主子起了再行告知,哪知道小太监不谙世事,得了消息立刻就跑进去禀报。
一人正在床帐裡,就听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寝殿门口响起:“启禀圣上!永寿宫来了位姑姑,說是……”
萧望舒蓦地停了动作,难抑地闷喘了一声伏在沈今风的颈边。沈今风被握在他的手心裡,陷在柔软的枕头裡,回過神忍不住笑了一声。他笑起来一向好看,笑音也好听,颈窝的线條紧绷漂亮,渗着清亮湿润的汗水。萧望舒蹙起眉,忍不住用力创了一下。
沈今风:“!”
他的笑声瞬间变成了别的什么声音,随即被萧望舒的吻封住,只从喉咙之间溢出了一点。
沈今风抬手去推,過了一会儿,萧望舒才将他放开。萧望舒垂着清冷的眉眼,声音又轻又哑:“……抱歉。”
小太监還在外面,等着替永寿宫向主子传话。沈今风缓了缓,比萧望舒更早地冷静下来。婚期准备的期间他就替长乐宫的這些個小太监登记了名字,但一时半会自己也沒记牢,想了想,不确定地向外唤道:“小梳子?”
小太监正经道:“沈少卿,小的名叫柳儿,不叫小梳子。”
“好的,小柳子。”沈今风问“永寿宫来人說了什么?”
柳儿答道:“太后娘娘說,請皇上今日不用過去了,明日一早养足了精神再到永寿宫請安。”
沈今风听完,默了默道:“知道了,你可以忙自己的去了。”
柳儿答得很大声,萧望舒在旁边自然也听见了。
萧望舒是记得請安這件事的。只是长乐宫的喜床本就宽大,床帐掩着层层红纱垂幔,在裡面很容易就忘了時間流逝,不分昼夜。等到他发现,已经過了請安的时辰。
沈今风见圣上的神色黯了下来,轻声问:“我們现在收拾一下去永寿宫,向太后娘娘赔罪?”
萧望舒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必。”太后既然說了让他们明日一早养足精神再過去,就沒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而且:“你现在走得动嗎。”
沈今风:“……”沈今风:“问得很好,下次不要问了。”
萧望舒伸出手,帮他揉了揉:“朕是不是有些……荒唐了。”
沈今风瞥了一眼。萧望舒从清心寡欲、克己复礼的君子变成现在這样,他功不可沒。不過他也沒有想到,萧望舒对他的念头会這么强烈。婚前還算是克制了,成婚以后就跟封印解除似的。
但他觉得問題不大。按照大熙的惯例现在本来就在婚期假内,太后娘娘那边也谅解了,只要沒有影响到政务,就不算荒唐。
不過這对于萧望舒以往的德行来說,大约是一种挑战。
沈今风道:“我听小柳子說,长乐宫的宫名是你登基以后改的。”
见萧望舒颔首,他又问:“为什么叫這個?”
萧望舒看着他,眼裡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朕希望你住在這裡,能长长久久地平安快乐。”
其实不用问,沈今风已经猜到了。他弯了弯眼:“我也是。我也希望你能开心。”說完翻了個身,一手托着下颌看萧望舒:“昨晚整整一夜,你开不开心?”
萧望舒轻轻一眨眼,红着脸点头。何止是开心。
“那不就得了。”沈今风笑着道“我在工部,你在宣政殿已经很多事忙,回了家還不能做自己爱做的事,這還有人权嗎。”
萧望舒听完,唇角弯起了一点,手揉着揉着就握住了腰:“继续嗎。”
沈今风翻身坐過去,低头附在萧望舒的耳边:“圣上,在我這裡,你偶尔可以当一個昏君。”
萧望舒仰脸望着他,闭了闭眼:“朕……已经是了。”
翌日一早,永寿宫還未备好茶点,萧望舒和沈今风就到了。秋璇伺候完太后娘娘更衣洗漱,忙不迭地去安排茶水和早膳。
太后见了他们,笑吟吟地问:“昨晚可歇够了?”
萧望舒以往在母后面前都是個清心寡欲的形象,乍一被這样问起,不自然地掩唇轻咳了一声。旁边沈今风笑着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昨晚睡得很好。”
太后颔首道:“如此,哀家就放心了。”顿了顿,若有所指地对沈今风道:“皇上若是哪裡做得過了,你不要不好意思說,尽管告诉哀家。虽然哀家现如今管不动他了,好歹能安排人给你炖点补汤,养一养身体。”
沈今风忍着笑道:“多谢太后娘娘,圣上待我很好。”說着瞥了旁边萧望舒的表情一眼“补汤已经安排上了。”
萧望舒:“……”
太后掩嘴轻笑,朝他招了招手:“好孩子,来哀家的身边坐。”
沈今风依言坐了過去。
先前他和萧望舒還未确定关系,太后有心在他面前维护皇儿的形象,不好多聊些什么。如今一人成婚,在太后眼裡他就是自己的第一個儿子了,关系亲近,能說的话题也多了。
太后看了看离自己稍远,坐姿优雅的萧望舒,不由感慨:“哀家還记得皇儿当年才到哀家的膝盖這么高,现在一晃眼,已经是個顶天立地的男子了。前两年還替他的婚事发愁,如今你一人成婚,哀家可以放心地颐养天年了。”
听太后提起萧望舒儿时,沈今风就想起了他以前苍白清弱的样子:“圣上到您膝盖高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太后回忆了一下:“皇儿出生的前几個年头,哀家在先帝面前還算得宠,那时他养得玉雪白润,从小就乖。哀家還记得他学步的时候,走两步就平地摔一跤,摔疼了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爬起来,抹干净脸上的泥巴,接着走……然后又摔一跤。”
沈今风脑补了一下那個画面,眼角眉梢掩不住笑。
萧望舒在旁边垂着眼抿了口茶,耳朵有点红了。
太后问:“皇儿,你可還记得?”
“……朕不记得。”
沈今风蓦地笑出了声:“看来太后娘娘比圣上记性好。”
太后深以为然:“皇儿长大以后,哀家說起他幼时的糗事,他一样都不记得。”
萧望舒抿了抿唇,附到沈今风的耳边,轻声道:“十一,你现在可以和朕一起唤‘母后’了。”
沈今风眨了眨眼。他毕竟刚和圣上成婚,還不适应,反应過来很快地改口唤了一声:“母后。”
太后听了也是一怔,回過神拂着茶盏笑道:“好孩子。”說完摇了摇头“皇上遇到你以前,哀家還以为這辈子听不见第一個人喊‘母后’了。”
沈今风笑吟吟地:“母后,您還记得什么圣上儿时的糗事,多說点,我特别爱听。”
萧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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