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不就是我家的小男朋友……
除了方淮两口子,腰子和维奇,盛夏還叫了汪琦,她的学校离玉大不算近,来一趟麻烦,可一听說這局四舍五入算是摆酒,她当即答应并当场翘课了。
订完桌,盛夏回尤远的宿舍浇花,尤远不知道一天忙什么,短信不回人也不像回過宿舍的样子,不過他不想追着问,作为一個贤惠懂事的小男朋友,对方忙就忙,忙完自然会搭理他,刨根问底追命连环call是恋爱大忌,汪琦教的。
阳阳還是那么金光灿灿,娘娘枯得差不多了,日本樱花水土不服,盛夏已经不抱希望,阳台上的酸酸呵护得最细致,修剪,培土,施肥,弄完他拍了照片,登陆手机qq给失踪一個来月的kk发過去信息。
尼桑一打七:我学着种花,给你看看。放在我哥宿舍,希望他看见就想到我。
尼桑一打七:kk你是不是還不能接受這样的我,沒关系,我可以等。别人也就算了,我沒那么在意,但你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但渴望你能理解我,還想在某一天咱们能坐下来一起吃饭,然后光明正大地把男朋友介绍给你。我今天就要做這件事,只邀請了他的好友和我的,我的只有一個哈哈哈,惨,你能在就好了。
发完等了五分钟,還是沒回复,盛夏也不难過,索性在尤远的宿舍睡了個午觉,下午接着上课。
“我這边随时有時間,看你进度。”徐主任送尤远出门,站在优佳的门口寒暄,“辛苦你了小远,聊一上午就吃口盒饭,改天叔請你吃顿好的。”
“沒事儿,别送了徐主任,我先回公司,争取今天和法务把合同弄出来。”尤远摆摆手,上车直接往智胜集团赶。
一早拿着产品過来,给徐主任和一干负责人過目,又跟美国的科研团队进行了视频连线,将来产品面世,使用和投放的终端就是优佳关爱中心,很多具体問題需要细聊,尤远又是翻译又是负责人,沟通了一上午,基本沒什么問題了。
尤康慈善基金会的总部就设立在智胜集团大厦,尤军虽然挂着個主席的职位,事情都早交给尤远来处理了,等他得空就会接手過来。
尤远停好车,坐电梯到55楼,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尤军从一堆文件裡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你怎么過来了,吃了沒?”
“吃過了。”尤远走到大班台那儿扫一眼,皱着眉把冷掉的饭菜扔了,然后叫了董秘进来,“给你们尤总重新买点热乎的,看着他吃。”
董秘难得见到尤远来,笑着答应,转身去买饭了。尤军有点沒面子:“你是老总還我是老总?”
“你是我爸。”尤远把文件递過去,“說多少次了,到点吃饭,搁冷了吃,得胃病有你好受的,我见一次扔一次。”
儿子体贴,再沒面儿尤军也美在心中,笑在脸上,他扯了张纸擦擦嘴,翻开尤远的文件细看。
“爸,陈律师借我,事儿谈好了,需要罗列的條款內容大致有這些。”
尤军认真看文件,沉吟道:“后面這些几乎不涉及這次产品投放。”
“为以后做打算。”尤远說,“美国那個科研团队的实力我是信得過的,肯定不止這一次合作,将来发展智能科技是大趋势,能改变的也不止听障人的生活,你之前提到集团的发展方向,除了实业也想涉足科技和互联網行业,這次算试点,慈善不盈利,但沒有充足的资金支持,慈善也做不长远,我也得想办法赚钱。”
尤军眼放精光,试探道:“你肯回集团帮我了?”
“等我学有所成,這條路子我来走。”尤远怕他爸太激动,又說,“只是個设想。”
尤军激动坏了,他拼搏一辈子,攒下這巨型家业为的谁,早就想给尤远,人還不要,不要又不能硬塞,也不知道跟谁赌气,现在松口愿意接了,可不得激动么,尤军一拍大腿:“我给老陈打电话,你直接去法务部吧,跨境业务部還有专业的法律团队,叫上他们一起给你弄合同去!”
下午的课一结束,盛夏火急火燎地冲到校门口等汪琦,接上汪琦给大伙发短信,国际食堂二楼悦薇西餐厅西西裡包间,六点,远夏与您不见不散,恭候各位大驾光临。
看完短信汪琦翻了個白眼:“抄的结婚請柬?”
盛夏点点头。
“远夏又是什么鬼,你酸死我得了!”
盛夏笑得跟個柿花似的拉着她往食堂走。
“谈個恋爱跟定终身了一样。”难听话不想說,怕打击盛夏的热情,有些事儿总是這样的,月满则亏,乐极生悲,感情的事尤其不好掌控,汪琦越是看他一脑门热情勇往无前地冲,越是担心他会受伤。汪琦恨铁不成钢地掐他,“矜持点!這才刚开始!”
盛夏给尤远发去包厢信息,嘱咐了一句别忘了,然后拍拍胸膛,让汪琦放心。
五点半人就来得差不多了,刘晟和陈维奇听說有妹子,到得最早,盛夏热情地把汪琦介绍给大家认识,汪琦一向大方利落,又是個性格飒爽的大美女,十分钟后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倒闹得刘晟和陈维奇有点不好意思。
快六点的时候魏晓楠和方淮也到了,一堆人坐着闲聊,盛夏把菜单翻過来翻過去,手机看了好几遍,有点坐不住了,又给尤远发過去一條短信问什么时候来,這人也沒回。
魏晓楠碰碰他手臂:“尤远是不是被老师叫走了?”
“沒有吧。”刘晟抬起头,“他今儿一早就出去了,课都沒上。”
方淮问:“去哪儿了?”
“沒来得及问。”刘晟转過头看盛夏,“他知道今天吃饭吧?”
盛夏点头。
“那就行了,鸽谁也不至于鸽你,等着呗。”
又等了十分钟,方淮看了一眼盛夏,抱着手机坐立不安的,于是說:“我打個电话问问。”
电话拨過去,那边好久才接起来,方淮开门见山:“到哪儿了?等你一個。”
“哦,谁啊這么大阵仗?”
“行吧,那你――”
方淮话沒說完,对方挂了,盛夏甚至听得见嘟嘟嘟的忙音,他眼巴巴地看着方淮,表情从期待变成失落,方淮說:“他来不成了,要不咱们先吃吧。”
陈维奇肚子饿了,但這顿饭吃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堆人聚,他說:“远儿怎么回事啊,忙啥也不至于少顿饭的時間啊。”
刘晟附和:“就是啊,我琦妹大老远跑過来,就吃他俩喜酒呢,他還缺席?”
“周姨把他逮走了,說是家裡朋友的女儿从美国回来,要一起吃饭。”方淮小声问盛夏,“他让我俩陪你吃,我听那意思,他根本不知道有這么多人吃饭啊?”
盛夏摁着手机,写字:一开始只說我們四個吃便饭,我发工资了。后来想着大伙一起吃热闹,我有钱請客了嘛答应過大家的,所以都喊了,還沒跟他說。
连魏晓楠都觉得尴尬,盛夏委屈地搓着手机,情绪低落,魏晓楠撇過头问方淮:“朋友家的女儿回国干嘛非得陪着吃啊,我們可以打牌玩游戏等他,你让尤远吃完赶紧過来。”
方淮为难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多少年沒回国了,不然尤远肯定不得去這种局,两家算是世交,姑娘在美国读书,将来远儿也去美国,父母不是想着那什么――”
魏晓楠在桌底踹了方淮一脚,生生把他說的话打断了。
刘晟是個二愣子,稍一琢磨脱口而出:“是不是你们以前說的那個宣嘉懿?”
“尤远的青梅竹马?”陈维奇也有印象,“照片看是真漂亮,她在美国啊?”
刘晟說:“這么說是相亲局?他爸妈那么急的么,大三就相亲?”
盛夏整個人都萎了,七嘴八舌的,青梅竹马,大美女,美国,家世显赫,相亲。所有字眼都让他一颗心酸得难受,汪琦攒凳子搂過来:“家裡安排有可能推不开,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发個短信问问?”
汪琦才說完,盛夏就收到了尤远的短信,他赶紧点开看。
尤远:今天太忙了,你和淮子他们好好吃,晚上回来我再跟你說。
盛夏:哥,你在干嘛呢?
尤远:白天去优佳了,现在陪人吃饭。
盛夏彻底泄气,把手机给汪琦看,汪琦摸摸他脑袋,也不知道从何劝起,一桌人等着吃饭,主角不来,那還有個主角的,盛夏再难受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面委屈,他扯着嘴角打字,让汪琦跟大家說。
汪琦:“咱们先吃吧,选了几個菜了,你们再看看点什么,盛夏說這裡他沒来過,什么好吃他不知道,你们看着随便点,他請客,也是为了谢谢大家对他的照顾。”
众人无言,汪琦看大家沒反应,怒了,拍着桌子說:“快点!你们不饿啊!老娘坐地铁一個来小时還翘了半节课,饿扁了都!”
刘晟站起来:“吃什么吃,不在這吃,淮子你问问他们在哪,我們现在就過去,单开一桌,相他妈什么亲呢,我弟還在這儿呢,别怂啊,腰子哥哥给你撑腰。”
陈维奇也站起来,背起包:“走着。”
方淮报了個餐厅名,一行人互相怂恿,抱着捉奸的心态莫名其妙地换地方吃饭。
盛夏坐在后排发懵,他想劝来着,但是苦于沒嘴,打字的功夫人就被捉上车了,說到底,他還是有点委屈,想看看那位青梅竹马到底什么魅力,能让尤远不惜放自己鸽子也要去赴宴。
路上,汪琦根本懒得安慰盛夏,瞅他一眼就知道他憋了什么屁,索性自己去问方淮:“方淮哥,那位归国竹马到底什么来头?”
“家境很好,跟尤远家不相上下。”方淮踩了一脚油门,“父母是商场上的朋友,小时候像我們這样一起玩的小伙伴挺多的,尤远搭理的就俩,我和她。”
汪琦问:“性格很好么?长得很美么?”
“性格好人也漂亮,听說成绩也不错,跟尤远算得上门当户对,宣宣的爸妈跟周姨還订過娃娃亲呢。”
魏晓楠赶紧說:“都什么年代了,這些当不得真。”
“這些是当不得真,也不重要。”方淮向后瞥一眼,“不過盛夏,我得跟你說实话,宣宣和我是唯二知道尤远家事的人,尤康的事你已经了解了,尤远对他這個弟弟有多在乎不用我說,我是发小我都沒怎么接近過尤康,但是宣宣可以。”
潜台词盛夏听得懂,尤远能把家事告知对方,可见有多信任,关心有多亲近。
“尤康跟她很亲,把她当亲姐,在不确定尤远性向之前,我都一直都把宣宣当他女朋友看待的。宣宣很喜歡尤远,表白无数次了,到她出国了都沒成功。”
汪琦:“說明尤远不喜歡她。”
魏晓楠也斩钉截铁地附和:“gay就不可能喜歡女的。”
盛夏并沒有觉得轻松,尤远不会吃着碗裡瞧着锅裡的,他担心的也不是尤远会和竹马這样那样,而是两個人之间的差距。
有的人轻而易举就能靠近他,可谓近水楼台,在别人眼裡,這是门当户对。那自己呢,想要靠近他,這個距离宛如天堑,残疾和健全,贫穷和富有,平凡和精英,就拿最容易量化的来看,大西洋的距离,也是对感情時間空间双维度的考验。
他要怎么去跨呢?
到达神坂木日料,盛夏撒着癔症被提进餐厅,米其林三星店,要不是有刘二代在场,连位置都订不到,盛夏一听每位一千三,当即腿软,刘晟是给弟弟撑腰来的,拍拍钱包推着人往上走:“今儿我請,谁都别抢,琦妹你多吃点。”
日料店在商场什么,還拿肩膀撞他,尤远竟然害羞地笑了下,盛夏忍不住向上苍祈祷,瞎了算了。
魏晓楠忍不住惊呼:“干嘛呢這是。”
盛夏要拍桌而起了,汪琦扯着他袖子:“不至于。”
“弟弟,别冲动,咱再看看。”刘晟咽了下口水,也有点不敢相信。
盛夏跟汪琦摇摇头,苦着脸把她手拿开,往露台外挪。他就是想近距离看看這俩人搞什么飞机,更想听听他们聊什么聊那么开心,還能把自己男朋友给聊害羞了。
又气又觉得不可能,再看一眼,生气加倍,不可能被现实推翻,盛夏站在他们包间露台的最外围,趴着栅栏猛盯,脑子裡转着莫名其妙的两句诗。
明眸皓齿无人惜
冲冠一怒为红颜
前言不搭后语,两句诗硬凑在一起,就是他此刻的糟心。
宣嘉懿撇過头正好看见盛夏烧红的眼睛,她端详了片刻,凑近尤远說:“那边儿有個小孩儿气鼓鼓地盯着我俩。”
“哪儿啊?”尤远低头划拉着手机问。
“不知道生什么气呢,我打個招呼逗逗他。”宣嘉懿优雅甜美地冲盛夏sayhi,然后挽着尤远的胳膊說,“越看越像你那小男朋友,不信你看。”
闻声尤远才舍得抬头看一眼,正好对上盛夏的苦瓜脸,他整個人愣住。
可不就是我家的小男朋友本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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