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胖次是什么?”
“嘛……沒什么。”
“记得欠我一件事。”
“不用再特意說一遍。”
“悟空、八戒,你们還在那裡磨蹭什么?继续赶路吧,免得那土匪头子再带些手下折回来,耽搁了进城時間。”
唐僧的语气說不上坏,也绝对算不上好,显然是对于方才两個徒弟为了彼此比试而抛弃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和小小的气闷。
這大徒弟和二徒弟心性太跳脱顽皮,作为师傅,唐僧甚感操心,所幸他還有一個老实本分的三徒弟。
唐僧的目光扫向一地的‘尸体’,对于沙悟净很是满意:“悟净,你做得很好,果然沒有让为师失望。”
沙悟净抬头,双眸中迸发出激动的灼灼之意,那是被尊敬之人夸奖和认同的喜悦。
“大师兄,其实我对阿木古悍口中那個大房有些好奇。”楚臻摸着下巴說道:“总觉得是一個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当然,楚臻口中的‘了不得’并非是指实力,而是指其他地方。毕竟能把阿木古悍养成這性格的人绝逼是一個彪悍的存在。
孙悟空挑眉:“你想见那個大房?”
“确实有些想见,”楚臻顿了一下,瞟了一眼還在师徒情深的唐僧和沙悟净,才不疾不徐的說道:“不過還是取经更重要。”
事实上,楚臻有一种预感,阿木古悍和他口中的那個大房可能会与他们再次相遇。
与其自己花费時間去找他们,不如等那两人主动找過来。
孙悟空似乎知道楚臻此时所想一般,漆黑如墨的纯粹双眸中闪過一丝无奈,语气裡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淡淡宠溺,声音冷冽却還算温柔:“适可而止,别惹麻烦。”
楚臻的身体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颇为意外的抬眸看向孙悟空,也不說话,就只是静静看着孙悟空,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
几十秒過后,见楚臻還沒有收回目光的打算,孙悟空有些绷不住了,开口道:“你一直盯着看我干什么?”
楚臻闻言,這才收回目光,“大师兄,你方才那温柔又宠溺的样,着实让你师弟我觉得不习惯。”
“你的错觉。”孙悟空尽量很自然的错开目光,语气平稳而沒有什么情绪起伏。他看向前方,缓缓說道:“继续赶路,不然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儒幻国的城门。”
這时,唐僧也骑着马和沙悟净一起走了過来:“悟空說得对,我們继续赶路吧。”
楚臻笑着调侃道:“师傅,其实用不着這么着急,反正照我們现在的速度,无论怎样也会在儒幻国投宿一晚。”說完,他又补了一句:“不過只投宿一晚的话不会与那缘会大典撞上的。”
唐僧脸上闪過一抹薄怒,有些哭笑不得的呵斥:“八戒!你又在戏弄为师!”
“师傅其实最宠爱的就是二师兄。”沙悟净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不得不說,有时候沙师弟真的是真相了╮( ̄▽ ̄)╭
先不论现在的猪八戒是楚臻,就算是西游记裡原本的猪八戒,也是及其受唐僧喜歡的。在原著裡,无论是孙悟空還是沙悟净,犯错之后免不了受唐僧的责罚,特别是孙悟空,就紧箍咒唐僧就不只念了一次。与之相比的,猪八戒每每遇到什么挫折,就喜歡說分行李散伙的话,而唐僧都只是半是无奈半是郁闷的呵斥,并沒有哪一次是真正对猪八戒动怒過的。
這简直是十分不符合常理的。
无视掉原著中唐僧特别‘宠爱’猪八戒的原因,就以现在這偏轨的西游记而言,抛开其他或许是更深一层的原因,楚臻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强大╮( ̄▽ ̄)╭
毕竟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自恋是一种病,得治!
原本师徒四人应该在太阳下山之前就能到儒幻国的入城口,然而由于阿木古悍這個土匪半路拦截以至于耽搁了時間。结果等师徒四人终于能看到儒幻国城门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暮色像一张浅灰色的大網,悄无声息地撒落下来,一点一滴的笼罩了整個大地。
一直到醉人的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师徒四人才走到了儒幻国的入城口。此时,天空已经像是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帘幕,夜空中闪耀的群星仿佛是撒在這块帘幕上闪光的碎金。
不過值得庆幸的是……当师徒四人走进儒幻国入城口后,周围灯光璀璨,一点也不黑暗。或许是因为再過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缘会大典的原因,尽管此时已是戌时過半,儒幻国却是一副宛如开展某個灯会一般喜庆热闹。
道路————也可以說是街道的两边全是一排排高低不同的圆壁房,每個圆壁房正下方都是一個开放式的空间,有卖水果的,有卖馒头的,也有卖衣服的。這一点,到是与现代一些商业街的店面房有些微妙的相似。
每個圆壁房的最顶端都挂有两個大大的喜庆红灯笼,在圆壁房那类似于小阁楼的卧室处還有一個窗户。這些圆壁房整体的设计和王子煜与柳淮宸的住所十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王子煜和柳淮宸的那处窗户下沒有一個木制的阶梯。
至于這些木制阶梯的用处,毫无疑问的就是为了缘会大典的时候方便男子日落之时爬上心仪对象的窗户。至于這阶梯设计的来源,自然就是儒幻国的‘走婚’风俗。
当师徒四人再加一匹白龙马行走在儒幻国街道上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儒幻国的和尚很少,又或者是儒幻国很少有外来人的原因,一些小商贩都将目光投到了师徒四人身上,那眼神颇有一种看到新大陆一般新奇感。
有些人甚至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相互谈论着———
“是和尚啊!”
“過路的和尚?也不知是哪国的和尚,這年头年和尚都长的這么端正,除了大黑胡渣挑着行李担那個和尚,其他三個都還长的不错。”
“我瞧着那走在最前面和牵着马那個两個最好看。”
“骑在马背上的那個看起来最和善。”
“我也這么觉得。最前面那個一看就是性子非常冷的,虽然长的好看,但跟冷面阎王似的,不好相处。至于牵着马那個,就更不用比了,你看他左瞧又瞧的,定是性子游浮,那眼睛跟桃花眼似的,有一种随处放电的感觉,太過招摇。”
孙悟空:“……………”
楚臻:“……………”
所以這些人明明說得如此大声,何必在用手捂住嘴!
此时此刻,楚臻与孙悟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
孙悟空:“我不好相处?”
楚臻:“我太過招摇?”
楚臻“不是”
孙悟空:“是”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楚臻:“…………”
“我哪裡招摇了?”楚臻挑了挑眉。
孙悟空的目光在楚臻身上来回游转了几下:“哪裡都招摇。”末了,为增加言语的說服性,他還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楚臻有些自恋的說道:“难道太有魅力也是我的错?”
孙悟空张唇:“你……”
“别說话。”
楚臻直接伸直手对着孙悟空比了個暂停的手势。然后以标准的45度角仰望天幕中的闪闪繁星,在灯笼的微光和星光的照耀下,使得他侧脸的轮廓几近完美,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然他的眼眸深处却犹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厚重的沉韵与這夜色交相辉映、融为一体。那瞳孔中微微泛起的涟漪犹如清澈流水荡开的细小波澜,似有一种撩拔人心的力量。眉微微皱起的同时,透露出几分清冷的孤傲、又透露出几分难以言說的忧郁。
然而……
下一秒————
楚臻突然收回目光,表情瞬间切换了回来,变成以往吊儿郎当的流氓样,盯着孙悟空问道:“我刚刚那样看起来够苏嗎?”
“苏?”孙悟空微垂下眼帘,似在琢磨這‘苏’字的含义,不過很快他就抬眸,很是认真的回了两個字:“還行。”
楚臻闻言,一把环住孙悟空的脖子,手搭在孙悟空的肩上,身体微靠着孙悟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大师兄,比起苏破天际的你,我觉得自己就目前而言還差了那么一点点。”
孙悟空瞟了一眼楚臻搭在他肩膀除的手,神色一动,正欲說话时,一旁悄悄围观他们的一些人又叽叽喳喳的开始谈论————
“你们說那两個和尚是不是那种关系?”
“不会吧!”
“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我觉得那两個就像是那种关系,不然会靠的這么近?”
孙悟空面色一僵,楚臻见状,用指尖轻轻扣了扣他的肩膀,有些戏谑的說道:“大师兄,其实你完全不用在意那些人。”
“那谁在上?谁在下啊?”
“那黑衣服的在上,浅黄衣服的在下。”
“你的眼光一向不准!六子,以你多年看人的经验,你說,到底那两個谁在上谁在下呀?”
“這我還不敢妄自定夺,不過保守估计的话,应该是黑衣服的在下,毕竟那浅黄衣服的一看就是处在上位的人。”
這下轮到楚臻面色僵硬了,此刻孙悟空的嘴边突然就荡开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在楚臻的手背上拍了拍,学着楚臻方才說话的语气,不疾不徐的道:“八戒,其实你也完全不要在意那些人說的话。”
楚臻很快恢复過来,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笑得沒心沒肺:“我一点也不在意,毕竟那叫六子的家伙眼睛长在了屁股上。”
楚臻說這话的声音不大,也沒有刻意的掩饰,事以,叫六子的男子和其他几個人都听见了。可能是因为是自己先谈论别人在先,這個叫六子的男子此刻不但沒有动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目光,悄悄拉着另外几個人离开了。
唐僧看了看四周,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孙悟空:“悟空,我們在哪裡借宿?”
“前面有一处客栈。”孙悟空示意唐僧看向左前方的一处圆壁房。
只见那圆壁房的顶端横了一块木牌,上面雕刻了四個字————清歌客栈
這字端得上是龙飞凤舞,潇洒有力!
而這一处圆壁房的整体空间远远大于周围的圆壁房,高度更是超了几倍不止。就连圆壁房的‘独特窗户’也是比其他圆壁房多了太多,一排排的,窗户的数量少說也有几十来個。
几十来個窗户,也就意味着有几十来個‘小阁楼房间’。从楚臻和孙悟空他们這個角度来看,四十四個窗户中只有十几個窗户是闪着微光的,這個点還不到休息的时候,說明其余那些沒有亮光的房间要么是住店的客人還沒回房,要么就是房间是空余的。
唐僧的眉头微微皱起,轻抿着唇,虽内心有些抗拒,最后却還是在行至‘清歌客栈’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极短暂的纠结了一下后,他从马上下来,端着一個师傅应该有的姿态,几步走上前,对守在门口的小二行了個佛礼。
“阿弥陀佛,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過此地,天色已晚,希望施主能带我們去见贵店掌柜,好让我們师徒四人借住一宿。”
小二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僧,又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楚臻等人,眼睛一转,笑着說道:“四位长老快請进。”說着,他侧开身体让唐僧先行。末了,他又指着客栈右侧用稻草搭得马厩:“马的话直接栓在那裡就好。”
楚臻是最后一個进去的。他前脚刚一踏进去,后脚唐僧就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說道:“八戒,你有沒有觉得這個清歌客栈看起来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