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话语刚落,說话的几人就下意识地互相看向与自己說出同样数字的人,除了大道寺枝裡。
大道寺枝裡在关注门锁,完全沒注意其余人的目光。
反倒是看向了她的那些人又默默地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五條悟看向了一旁的夏油杰,夏油杰看向了太宰治,太宰治看向了高专二人组,江户川柯南……他瞥了這几個人一眼就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這种复杂的情况已经是他這种搞青梅竹马纯爱的人无法理解的了,虽然表面上似乎看不出来什么,但他作为侦探的直觉却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于沒有硝烟的战乱那样针锋相对的紧迫感。
而处在居中的大道寺枝裡虽然确实是感觉似乎周围的气氛有一瞬间变得奇怪,但等她看過去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都已经收回了目光,除了……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铃木园子。
大道寺枝裡:?
大概是看出了她表情上的困惑,铃木园子做了個口型。
——‘看手机。’
哦对,刚才是有感觉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原来是铃木园子发的消息嗎。
可明明她俩就在一块儿呢,铃木园子干嘛要发消息联系她呢?
大道寺枝裡正想掏出手机看看,那边的毛利小五郎已经打开了门锁。
密碼正是1251。
“开了!开了!”耳边传来了毛利小五郎似乎很是激动的声音,随后,大门被打开,也就在那扇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大道寺枝裡突然再一次感觉到了一种与先前看到画中藏着的那個‘綾’时一模一样心悸感。
像是有什么正在敲击着她的内脏——不,這样說也并不准确,因为那感觉并不疼痛,但就是让人非常不适,以至于她的身体都不由得摇晃了一下。
‘我怎么了?’
她询问系统。
系统:「检测出应是先前的咒灵還未消化完全,与刚才的字和這個地下室产生了共鸣」
……吃咒灵還有消化一說的嗎,怎么感觉好像更恐怖了。
系统:「毕竟是吃下去的东西——」
系统又被禁言了,因为某位超级敏锐的屏蔽器觉察到了她失神的状态,戳了戳她的手臂。
大道寺枝裡回過神,就看到了這個人暗沉沉的眸子中隐约映出她失神的模样。
也许是在表达关心?
大道寺枝裡胡乱猜测着,随口道:“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沒事了。”
前方传来五條悟叽叽喳喳的声音:“走啦!快過来啦——”
大道寺枝裡看過去,大家已经进入地下室的大门,陆续往裡面走了,她赶忙拉着太宰治跟過去。
她现在也非常好奇這下面究竟有些什么。
见大道寺枝裡過来,夏油杰的目光先是往她拽着太宰治的手上看了一眼……嗯,只是隔着袖子拽着他的手臂罢了。
似是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很快就将目光收回到了大道寺枝裡身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问:“刚才怎么了?”
“沒什么。”大道寺枝裡将先前敷衍太宰治的台词又同他也說了一遍,然后便好奇地问,“你们能感知到這裡有什么特别之处嗎?”
正巧因为已经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她便非常自然地将拉着太宰治的手放开了。
耳朵非常尖的五條悟一听大道寺枝裡问這個,立刻转過来打断正想开口回答的夏油杰,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說:“這裡的咒灵残留气息超——浓郁的哦!那家伙之前应该一直都呆在這裡,甚至、這裡很可能是那家伙的诞生所。”
大道寺枝裡不禁睁大了双眼。
被五條悟超快超积极的语速打断的夏油杰:……
接下来,大家陆续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
随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甚至可以称得上温馨的陈设,有摆放着几盆绿植,桌椅都是米白色的,還有许多使用過的颜料、画笔,看上去像是一個画室。
当然,這份温馨得除却墙上挂着的那些画作。
墙上挂着许多长泽杏的画作,且每一幅画的都是形态不同的《恶鬼》。
“长泽小姐真是热爱自己的作品啊。”观赏着墙上的画作,毛利兰感慨道。
但……
大道寺枝裡环顾四周。
她也不是沒有见過长泽杏的其他作品,在這個地下室外面的其他房间裡就挂了许多,但這裡却沒有出现過任何别的作品,仅仅只有各种形态的《恶鬼》。
而且外面的其他画作虽然被装裱得非常华丽,但那些框上皆落有一层较厚的灰尘。
可這间地下室裡的却不一样,虽也有灰尘,但明显比外面的那些要少许多。
想必是长泽杏還在這裡居住时曾用心护理這些画作。
那么也就是說,比起长泽杏热爱自己的作品,不如說她最为热爱的恐怕只有《恶鬼》才最正确。
联想起先前她看见的那個咒灵的模样,大抵已经可以推测出那是因长泽杏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
但长泽杏恐怕是深爱着那個‘鬼’的,同样的,而那個拥有了意识的咒灵恐怕也是爱着她的,正因如此才会试图阻止他们进入這篇树林,希望這裡的凶案能顺利发生。
至于为什么咒灵不自己动手亲手将他们全都杀了,而是将本在地下室的遗书拿出来引起经常来偷窥长泽杏的清水修一的注意,接他之手作案,恐怕是因为在這位咒灵的心裡,清水修一也在处置名单上。
一個精神不正常,容易为情绪所控制的人想不出多么缜密的作案方法,清水修一败露是迟早的事。
比起让他们全都干脆利落的死掉,這样的方式应当才是更加折磨的。
只不過,即便這样,长泽杏依然不会知晓它的存在吧。
因为一般情况下,咒灵是从非术士的普通人身上外泄然后诞生的,所以既然它大几率是因为长泽杏的负面情绪所诞生,那也就意味着长泽杏只是一個普通人,知道咒灵存在的可能性极低。
高阶的咒灵拥有自我意识,那么拥有一定的感情也是正常的。
只不過……
互不知晓的爱嗎?
真是奇妙。
很快,他们就在桌上发现了一些揉成了团的纸张,因为已经从也很在意为什么家中会传出奇怪声响的长泽杏那裡获得了随意翻看的同意,于是他们将纸团展开来看。
展开后,皱巴巴的纸上写了一些字,应当是病发后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正常握笔的长泽杏写的,因此那些字看起来每一笔一划都带着颤抖。
‘为什么每一次,带给我的都是如此惨烈的结果呢,明明我也很努力了啊?’
‘我原以为他是不一样的……’
‘甚至现在就连我唯一能做的都要夺去……’
‘我已经不能再画你了,綾。我原以为如果是你的话,就能一直陪伴我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這些话从前看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因为刚才发生的案件,大家对长泽杏的過往已经有了许多新的认知,而根据刚才所了解到的那些,不难推测這些话都是长泽杏正处于一個什么样的心境中写的。
她那时的绝望情绪想必一定已经到了巅峰。
而先前看到的‘綾’和现在又看到的‘綾’,应当是长泽杏为作品中的‘鬼’起的名字。
“长泽杏在之前的采访中有提到過自己从小就习惯于用绘画来宣泄情绪,儿时生活在福利院,外出时见到别的有父母关爱的孩子,心中也有了想法,想要有個别的什么也来陪伴自己,那时候心裡就有了《恶鬼》的雏形。”這时,太宰治突然开口道。
所以对于长泽杏而言,這恐怕也是意义最大的一部作品。
在见到一旁的大道寺枝裡向自己投来惊讶的目光后,太宰治又道:“之前看到過,毕竟我還挺喜歡她的作品风格的。”
极端又黑暗,独具一格。
铃木园子有一些好奇:“可为什么明明是渴望陪伴,却不是那种,嗯……我小时候又想過天使啊王子啊但从沒想過這一类的……”
向来家庭和睦的快乐大小姐会问這個問題沒什么奇怪的,铃木园子的语气裡带着非常单纯的求知欲。
紧接着,大道寺枝裡就听到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一声后說:“大概……对有一类人而言,比起高高在上的天使,還不如恶鬼来得更为亲切。”
当然,话虽這么說。
如果能把高高在上的发光者拖入泥潭一同沉沦,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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