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_468
江肆一溜煙下了車,宋逾白轉頭柔聲問,“老婆,你沒事吧?”
“沒事。”
黎晚意說完,幾人透過雨水洗刷的玻璃看見外面的情形。
一個女人頭髮凌亂的貼在臉上,看不清面容,但許攸卻憑藉她身上的衣服認出了來人。
她快速打開車門下車,完全不顧外面的滂沱大雨。
黎晚意忙撐開一把傘從另一側推門跟下去,生怕讓許攸淋雨着涼。
女人正在糾纏着江肆,吵着嚷着要見自己。
“我要見許攸和黎晚意!你給我讓開!”
許攸一把扯開桑顏,啞着嗓子說,“桑顏,你到底想幹嘛?”
桑顏眼眶通紅,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許攸,我想幹什麼你清楚,你也不想我親自調查鬧得人盡皆知吧?”
許攸眸色一凜,“你在威脅我?”
黎晚意冷聲說,“我們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威脅,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去查好了。”
桑顏喃喃道,“我爸跟我妹妹都說我得了失心瘋,可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你告訴我,無論他是生是死,我保證這輩子不會再糾纏。”
許攸掃了她一眼,淡淡啓脣,“紀憲東確實已經死了。”
話落,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處,整個人溫柔地不像話,“但是...我孩子的爸爸還活着。”
此話一出,桑顏整個人像突然卸了力氣般,癱軟的坐在地上,哭着哭着就笑了。
那笑容如櫻花般絢麗。
五個月後。
愛爾蘭——金賽爾小鎮。
整個小鎮的每一棟房子都像一個小幢彩色的城堡,窗臺上總會放上一些五顏六色的花盆,時不時還有可愛的小松鼠在房頂跳來跳去,像進入了一個童話世界。
夜晚,月光灑在灑落在前廳的綠油油的草坪上,混着暖黃色的星星燈,點綴着這無邊濃郁的夜色。
許攸穿着寬鬆的棉麻布料米色連衣裙坐在搖椅上,裙過膝蓋處,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
她一隻手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處,嘴裏輕輕哼着一首《小星星》,溫柔至極。
男人腳步輕盈,緩緩走到她的身後,將一件針織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夜裏涼,別凍着我的寶寶。”
許攸故作喫醋狀開始撒嬌,“現在寶寶還沒出生呢,你怎麼就開始偏心眼了,你把話說清楚,誰是你的寶寶?”
男人笑了下,柔聲哄着,“你你你~你是我的寶寶,我的心肝寶貝。”
許攸嬌笑了下,“這還差不多。”
她視線落在他的腿上,從搖椅上站起身,“你快坐下,小賈醫生特地囑咐過,你不能久站。”
紀憲東脣角上揚,伸手攬過她纖細的腰肢,“不打緊。”
許攸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但四肢仍然纖細,只長肚子,從後面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孕婦。
紀憲東帶她看向外面,修長的指節指向前方。
“攸攸,不要眨眼。”
許攸側頭的一瞬間是男人那張近在眼前的絕美俊臉,藉着月色更顯得蠱惑誘人。
儘管天天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她的心還是不可抑制地漏掉一拍。
許攸愣神之際,‘嘭!’一陣響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一道美麗的弧線竄上天際,綻出一片火樹銀花,將夜空燃的如同白晝。
“我有那麼好看嗎?別看我看煙花。”紀憲東的聲音極爲好聽慵懶。
彷彿在許攸心中炸出一朵花,她回過神,轉頭看過去。
五彩斑斕的煙花肆意綻放,星光緩緩灑下,像是一場煙花雨,美的無法形容。
緊接着,天空中的煙花逐漸匯聚成一句話,‘XY,你是我心裏最亮的星星’。
‘想牽你的手,從心動,到古稀,到盡頭,JD。’
沒錯是‘JD’,自西西里火拼事件後,紀憲東便帶着許攸長居於此,隱姓埋名。
從此世界上再無‘紀憲東’,只有‘紀東’。
絢麗多彩的火光照映在許攸的臉上,比什麼都來的要美。
許攸一眼不眨地盯着天空中五彩斑斕的煙花,沉溺其中,挪不開眼。
沒人會不喜歡一場只爲自己而放的璀璨煙花,她也不例外。
她在看煙花,而紀憲東在看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她臉上每一個細小地表情。
光影映在兩人的身上,浪漫的有些不真實。
許攸看着看着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沒人能懂這一路走來的艱辛。
短短六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期間,她經歷了生死,經歷了手術室外三天三夜人生中最漫長的等待,經歷了與哥哥的差點決裂,經歷了背井離鄉搬到愛爾蘭的這座小鎮,經歷了紀憲東雙腿痛苦復健的全過程。
每一步,都是咬着牙走過來的。
半年的時間,她像是快要過完了一生,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最害怕他的雙腿就此留下殘疾
無數個夜晚躺在牀上的時候,她腦海中盡是紀憲東渾身都是血水的樣子,腹部插着刀子,腿上兩個血窟窿,像是快要流乾身上所有的血液。
剛開始來金賽爾小鎮的時候,她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慕風身中數槍而亡,夢見她被昂多的手下打死,夢見窮兇極惡地追殺
好在,一切都挺過來了。
紀憲東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攬着她的手臂收緊,脣角在她細軟的髮絲間貼了貼,“攸攸,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你看我的腿現在不也能站起來正常走路了嗎?”
“可你也吃了很多苦。”許攸看着漫天璀璨的煙花,說她多愁善感也好,說她矯情也好,她就是想哭。
紀憲東的脣角緩緩下移,吻掉她臉上鹹溼的眼淚,“別哭,往後餘生我們只有數不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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