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番外 纪 &许篇 (101)
门口两人的說话声尽数传到许攸的耳朵裡。
“我妹妹怎么样了?下午有沒有闹脾气?”
“沒有,你走后她說身体不舒服找過一次医生,医生检查完走后也一直安安静静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滴水未进。”
许仂拧眉,“我进去看看。”
门把手轻轻转动,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走到病床前,将手中的包装袋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拉开椅子坐下。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静静地陪她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太阳落下去的那一刻,许攸心裡有一阵失落的滋味,她想要伸手拥抱它,可是被无情的拒绝,根本抓不住它。
良久,许仂缓缓开口,小心翼翼地问,“攸攸,心情好点了沒?”
许攸并未說话,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在他面前落泪。
许仂轻喟一声,“攸攸,哥哥给你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糕点,還给你熬了小米枸杞粥,吃点东西吧,好不好?”
一秒,两秒,三秒,房间内鸦雀无声。
“攸攸,你是想通過绝食在向我抗议嗎?”
许攸依旧沉默不作声。
许仂深吸一口气,“攸攸,你這样做,不仅沒用,還会让我更加恨他,你向来听话懂事知进退,你看他都把你带坏成什么样子了。”
许攸抱着自己膝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狠狠掐进自己肉裡,却丝毫不觉得疼。
“邪不压正,正义会迟到,却从来不会缺席,纪宪东早晚有一天会做坐牢的,你是演员,是耀眼的明星,有大好的前途,哥哥不想让你后悔,算我求你,忘掉他吧好不好?”
许攸闻言就像吞了满满一口玻璃碴,满口鲜血却吐不出来,她淡淡吐出两個字,“不好。”
不想忘也忘不掉。
许仂压制着自己的满腔怒火,声音沉了几分,“许攸,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攸的下颌因用力咬着而颤抖,眼角露出一点红,挤出一個比哭還难看的笑容,“我想见他。”
“想都不要想。”许仂阖了阖眼,“你们已经分手了。”
许攸捂住自己耳朵,缓缓躺下,将被子盖在头上,“我困了,你走吧。”
夕阳西下,暗沉的天空,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個世界裡流淌着阵阵压抑。
许仂有些手足无措,印象中兄妹两人从未闹過什么大的矛盾,一路扶持,相亲相爱,走到今天。
他窗边站着,也不說话,就杵在那裡,神色满是寂落。
在病房中默默待了一個小时,才缓缓走出那间病房。
這次,许仂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
许攸闻声掀开被子,探出头来,那张小脸早已布满泪痕,本是干瘪的嘴唇被咬的流血,枕头上浸满了大片的湿意。
她知道许仂的难处,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就是這种软禁她的做法,让她心裡感到委屈。
思念如潮,将她席卷,她好想他,控制不住地想他。
许仂出了病房,乘坐电梯直达医院十二层。
迈步一路来到一间病房前,门口站着两個身穿黑衣黑裤戴着耳麦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找纪宪东。”
“东哥不见客。”
保镖话音刚落,病房内传来纪宪东低沉的声音,“让他进来。”
“东哥有請。”保镖做了個‘請’的手势,将病房门打开。
许仂大步走进去,只见纪宪东躺在床上,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一只手正在输液,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只用纸折的红玫瑰。
对于许仂的到来,他并不感到意外。
“我有伤在身,沒法招待你,随便坐。”
“不用了。”许仂问,“怎么样,好些了嗎?”
纪宪东不咸不淡地說,“下午病情加重,刚醒,你来的也是时候。”
许仂說,“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好了你就赶紧出院,你要是還要继续在這住院呢,我們就转院。”
纪宪东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关心自己的身体好沒好,简直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
“我走,让她好好休息。”
“好。”许仂說完便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攸攸...她怎么样了?”纪宪东沒忍住,還是问出了口。
“她好或者不好,跟你沒关系,你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再提醒你。”
许仂說完,径直走出了病房。
纪宪东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长的雪茄,烟雾升腾,隐沒了他的表情。
烟雾缭绕的背后,只看见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透着丝丝青白之色。
這般森冷,只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纪宪东一把将自己正在输液的针管扯下,血顺着针眼的位置缓缓溢出,流进指缝裡,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嘴上叼着烟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周正推门而入,正好跟一脸煞气的纪宪东撞了個正着,“东哥,您這還病着呢,上哪啊?”
“病好了,出院。”
一连两日,许攸像一個精神的孤独症患者,将自己尘封在一個独立的世界,不言不语,滴水未进。
许仂咬紧了牙关,觉得抗一抗许攸就会死心,可他低估了一個人爱一個人的决心和毅力。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许仂怕她身体支撑不住,让护士给她输了葡萄糖和维生素补充体能。
夜裡十点,许攸想上厕所,但感觉身体昏昏沉沉,又有些犯恶心,根本起都起不来。
许仂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她睁开眼睛,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推开。
许攸使出全身的力气按下床头的护士铃。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护士拿着医用托盘走进来,“许小姐,您沒事吧?”
许攸摇了摇头,指了下厕所的方向。
“我扶您過去。”
卫生间内,许攸感觉自己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沒有了,直犯恶心、想吐,還是小护士帮了她一把。
完事后,护士冲她笑了下,给她手裡塞了一個硬硬的东西。
许攸垂眸,打开自己的手掌,裡面静静地躺着一朵用纸折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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