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姜秀托着腮,总觉得大老板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不過她也懒得想了,当一條咸鱼就要少点思考多点放空。况且姜秀知道陆雪音不会死,宁疏狂才是被虐的那個。沒什么好担心的。
紫色光照亮天空,姜秀诧异地抬起头,发生啥事了?
糊涂妖带着一個魔奴走過来,把姜秀带回诛神宫,“你的师姐惨了,魔君穿過通道去教训她了。”
姜秀:“……”快回来啊大老板,你打不赢她的!
魔奴熟练地驭马飞上天空。姜秀抓着铁笼,果然看见结界那面剑影交错,在陆雪音的灵剑下涎丝显形。看得姜秀直摇头。
她并沒观摩多久,游云遮目。回到诛神宫,糊涂妖把姜秀放了出来。
姜秀活络活络筋骨,跑去找吃的,又回棺材睡了一觉。這一觉睡得早,天還沒亮她就醒了。其他魔奴硬邦邦地躺在棺材裡,很安详。
姜秀走出宫殿,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排血迹。直直地延伸往前去。在宁疏狂的“磨练”下,姜秀已经不怕血次呼啦的场面了。她拿起放在殿门口的提灯,点燃了蹲下身,照亮血迹。這明显不是魔奴的血,魔奴的血是猪肝色,黏糊糊的,這血很鲜亮。
她不由得冒出個想法:這不会是宁疏狂的血吧?他真的被陆雪音打伤了?
要不要去看看?姜秀第一反应肯定是捂住眼睛,我啥也沒看到我啥也不知道。咸鱼要有咸鱼的修养,大半夜的,地上有血,一看就知道沒好事,凑什么热闹呐。
她還有好多话本沒看呢,最近看的一本是魔族版屋塔房王世子,魔族男主看到女配尸体的第一反应是翻角,然后抱着那泡得发胀的尸体痛哭:“沒错,這就是她的角!”
姜秀背对着走了几步,慢慢转身,盯着那消失在长廊黑暗裡的血迹。
姜秀,你有辱咸鱼信條,今天我就要代表咸鱼协会消灭你!把你丢进水裡,让你再也当不了干巴巴硬绷绷的咸鱼!
她一面吐槽自己一面沿着血迹来到了一间宫殿前,抬起提灯,灯光照亮了葬花宫三個字。看来這血的确是宁疏狂的,沒跑了。
门半掩着,露出一條缝。姜秀屏住呼吸,她就是来看看的,看宁疏狂是不是挂了,如果他挂了下一任魔君是谁,她還能不能在诛神宫逍遥。不能她就跑,此处不留咸自有留咸处。
血迹蔓延到了屏风后。姜秀绕過屏风,只见宁疏狂躺在床上,被褥被他的血染红了,银发像一道道滑過血色黄昏的流星。双眼紧闭,羽扇一样的睫毛妥帖而安静,无声无息。
书裡可从沒提過魔君的名字,只說他是魔界的统治者,残忍狠戾的魔。万一宁疏狂死了,下一個叫李疏狂王疏狂的也能当魔君。
姜秀把提灯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伸出手去探宁疏狂的鼻息。就在即将碰到人中时,宁疏狂倏地睁眼,另一只手攥住姜秀的手腕,天旋地转,姜秀回過神时被压在了下面。
【竟敢趁我受伤垂涎美色,该死。】
姜秀:“……”淦。你能不能要点脸啊!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沒,你死了我就安乐了!
“福星?”宁疏狂似乎沒缓過来。明显怔了怔才认出来人是姜秀。
合着他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对,姜秀从沒說過。大老板也沒问。姜秀动弹不得,“是,魔君大人受伤了嗎?我去给您拿药吧。”言下之意是你丫快起开我要走了。
“沒有能治我的药。”宁疏狂煞白得和魔奴一样,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把你吃了我就好了。”
姜秀:“?”說好的入神期才吃呢?不讲武德。
看着姜秀表情变幻,宁疏狂不禁哈哈而笑。這么一笑扯动伤口,血流得更凶了。
姜秀感觉宁疏狂的血沾到她了,湿滑黏腻,“魔君大人,你真的需要吃药。”
“我說了,沒有能治我的药。你不是福星么?你留在這裡,也许有点用。”宁疏狂說着,忽然重重地倒了下去。差点把姜秀压吐血,“你那個师姐确实有点厉害,說不定我将来会死在她手裡。”
那可不是說不定,那是命中注定。
宁疏狂整张脸埋在姜秀颈间,满是血的手摸索到她的脖子,虚虚掐住了,“我要想办法早点把你吃掉,到时成了天魔她就奈何不了我了。”
能不能别在当事人面前提吃吃吃,我天天吃那么多海鲜都沒在它们面前說“我要吃你”。那对海鲜多残忍啊。
他的一缕银发掉在了姜秀鼻尖,搔得很,她忍不住想打喷嚏。
“为什么来?這個时候你一般在睡觉。”
大老板這么了解她的作息,是不是为了更好地压榨。姜秀实话实說,“走廊地上全是你的血。”
“所以你来看看我死了沒?”他好像在笑。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沒有沒有,我是来看魔君大人有沒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宁疏狂忽然咬了姜秀一口。姜秀毫无防备地被啃,正懵着,又听见他心声。
【這福星可真难吃,臭臭的。】
咸鱼愤怒,咸鱼无语。难吃你别啃啊,我被啃我說啥了嗎?
“你是不是在心裡骂我?”宁疏狂又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别否认,你的表情管理很差。”
那你看我的表情,看出我骂的是什么嗎?
姜秀虽然是咸鱼,但她也是一只有脾气有理想有志气的咸鱼。不知道是否魔伤壮咸胆,她恶向胆边生,她要做出一個很明显的骂他的表情,有多凶多凶。
姜秀摆完表情扭头面向宁疏狂,却见他又睡着了。這次是真的睡着了,苍白的脸颊似乎多了一团红晕,嘴唇红得滴血,像亚当会忍不住咬一口的苹果。
姜秀默默把故意露出来的牙龈收回去。
她费力地把自己的手从宁疏狂身下抽出来,摸了摸刚刚被他咬的地方。沒有破皮沒有出血,估计他就是浅咬一口。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哪裡臭了?她每天洗一次澡,還用了诛神都新出的、各家魔族少女都喜爱的玉檀香露。這么香亏他觉得臭。
也不知宁疏狂是活着睡着還是奔死了睡。姜秀在床边蹲了一会儿,亲眼看着他的脸色从苍白转红润,又是往日神完守固的模样。看样子不会死了。
不对啊。她是来看這位爷死了沒的,他還活着她应该高兴嗎?姜秀摸着下巴颏思索。应该吧,毕竟他死了,诛神宫就易主了。尽管這位爷总說要吃她,但他眼下既沒办法也沒打算,就会口头威胁,吓唬吓唬她。要是换一個魔君,指不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烧水煮了。
姜秀拎起提灯,缓步走出葬花宫,轻轻阖上殿门。
她离开后,屋顶一块砖掉了下来,碎在地上。薄薄的光射下来,照亮浮尘裡无数條贯穿宫殿的涎丝。它们刚刚就在她头顶,只要她有任何下手的打算,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杀她。一根她躲得過,上百根她躲不掉。
宁疏狂看着那殿门良久,缓缓阖上眼。
姜秀离开葬花宫之后去洗澡换了身衣服。天已亮了,魔奴们一声不吭地将长廊的血迹打扫干净,姜秀路過葬花宫时好奇地看了看,那被褥也换了。說明辣大老板屁股的被褥也被扔了。
天亮后宁疏狂就不知哪裡去了。他沒有召唤姜秀,姜秀自然不会主动往那跟前凑。午后姜秀看了一会儿话本,觉得有些无聊,就去书库跟糊涂妖闲聊。
糊涂妖今日换了一排書架,姜秀来了兴致,“昨天那一排你都看完了?”
“沒有,不過你提醒了我,我换了一個查阅方向。”糊涂妖不知哪裡搞来西洋镜,煞有其事地推了推镜架,“魔君大人受伤了,你的师姐确实有点本事。”
女主嘛,谁也别想在她的bgm裡战胜她,“我看他恢复得很快。”
“他长大了,很多事都不告诉我了。”糊涂妖叹了口气,有点惆怅。
怎么一副老管家吐槽大少爷的口吻,“糊涂妖,你多大了?”
糊涂妖:“五万岁了,诛神都刚建起来的时候我就在了。”
“那你一定是這诛神宫的元老咯。”
“不,我是跟着他一起来的。”糊涂妖略略一顿,“他的名字,是我给他起的。”
怪不得,“宁疏狂”三個字听着很有诗意,不像個沒文化会起的。
“你不问问魔君的来历嗎?”
“啊?我不想知道。”姜秀摆摆手,她问糊涂妖几岁只是礼貌闲聊,至于宁疏狂的過去——有关危险人物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当初和女主深入丛家,死去两百年的丛家老祖宗想跟她說事,姜秀直接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管了解這些是为了拯救還是诛杀,与她沒有半毛钱关系,她才不要卷入危险。
糊涂妖:“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不思进取,得過且過。”
嗯哼,谢谢夸奖啦。
几只小黑团子沿着書架爬到顶,合力拿下一本书,不小心带下来几本书和卷轴。团子把那本书递给糊涂妖,糊涂妖接過后礼貌地說:“麻烦你把那些书拿起来放在桌上,可以嗎?”
這等举手之劳還是沒关系的。姜秀拿起卷轴,眉头倏地一皱。這卷轴上有刺?将手掌翻過来,她的食指被戳破了。幸好沒抹到卷轴上。
“啊,找到了。”糊涂妖忽然高兴地說。
姜秀将其放到桌上,“找到什么了?”
“找到可以让你提高修为的方法了。”糊涂妖摇头晃脑,“很快就可以吃你咯,福星。”
姜秀:“……”啊我這张嘴!别问,都說了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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