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糊涂妖带着姜秀从小门离开,走到一扇门前。姜秀正诧异要怎么从這九十九层下去,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個负责按楼层的魔奴請他们入内。
绝了,果然是书改剧,脑洞大得不行。原作者可沒這出啊。
抵达一层,糊涂妖沒走正门,而是和姜秀到后院租了一辆小马车。沒過多久就回到熟悉的诛神宫,姜秀伸了個懒腰,见糊涂妖又往人汤走去,“糊涂妖!”
糊涂妖回头,“嗯?”
“我怎么那么重啊?”姜秀指着自己的鼻子。
糊涂妖是知道她還只是金丹期的。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糊涂妖說,“云海裡有一种常年趴在海底的生物,长得像人间的海蛞蝓。它看着小小一只,其实特别重,因此它的天敌很少,只要它腹部朝下一直趴在海底吃路過的小鱼小虾和海草,就沒有可以威胁到它的生物。书上叫它海咸鱼。魔族和凡人吃了它之后会在几個时辰裡变得很沉,你是不是吃了很多海咸鱼?”
姜秀:“……”咸鱼有被影射到。
姜秀揉着肚子,忽然感觉有种冲动从上至下,“那海咸鱼有什么副作用嗎?”
“有啊,很少有人知道,为了保护它们自己,海咸鱼体内有一种毒素,不過也不重要,毕竟只是小小一條海咸鱼嘛,吃了它的生物会腹泻不止,拉多久呢就看吃多少了……你沒吃很多吧?”
姜秀脸色变化如霓虹灯。
宁疏狂你這個黑心大老板!
姜秀捂着肚子往茅房跑,幸好她速度够快,赶在“一泻千裡”前坐到便桶上。
姜秀一拉就拉了两個时辰。转眼都到半夜了,一开始隔壁還有魔奴可以借纸,后来茅房就剩她一個人。
姜秀坐在便桶上,摆出沉思者的姿势。宁疏狂压根沒有给她吃灵材,那堆灵芝仙草不知道哪裡去了。他让魔奴做了一桌子海鲜,原来都是包海咸鱼。他为什么要這么做呢?难不成是想给那個刑天下马威,看他举不起来的尴尬样子?可是他可以直接喂她吃幽华嘛。
他为什么不呢?
姜秀掏出话本,不管,不想,她看了一会儿话本,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
等她终于能从便桶上站起来,姜秀觉得两條腿不是她自己的了。用灵力舒缓浑身才感觉又活了過来,她的灵力可是用一点沒一点。再骂一遍,宁疏狂、真黑心!
這都午夜了。姜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回去补觉。她刚刚躺进舒服的棺材裡,阖上棺材盖,忽然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吵醒了。
错觉嗎?姜秀揉了揉眼睛,又躺下了。
“啊——”
她又坐了起来,這次坐得太猛额头撞到了棺材板。姜秀揉着额头,掀开棺材板,环顾左右,到底是谁大半夜咋咋呼呼啊。
其他魔奴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他们就是這样,睡眠质量超级好,只要躺下就是個死人,天不亮不睁开眼。
姜秀想蒙住耳朵继续睡,但那惨叫声太有穿透力了,貌似离得不远,還此起彼伏的,显然不是同一個人发出来的。
不行,她要找到這個打扰她睡眠的源头。
姜秀翻身下床,转了转睡歪了的睡帽,随手戴上一個鹅绒填充的枕头当盾牌。
循着声音,她很快找到了惨叫声的来源,是距离不远的宫殿。姜秀记得那间宫殿是空的,却有灯火从窗户后透出来。
门半阖着,有一條门缝。姜秀一看就看到了被烛光照得发亮的血,在地砖上缓慢向门口流淌。
怎么這么多血,大老板大晚上杀人嗎?姜秀有点怵,打扰了我走了。
刚提起左脚便听到裡面传来咒骂声:“宁疏狂,你不得好死!你想杀我你也得有本事啊!龙阳大人看重我,护着我,你不能碰我一根汗毛,懂嗎?”
姜秀脚步一顿,這声音听上去是那個喝醉了叫嚣的魔族。
“够了,你别說了!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和魔君大人作对,我們怎么会被关在這裡?說是喝酒,沒想到你是故意灌醉我們和你一起迟到。還說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另一個魔族說话断断续续,时不时发出忍疼的抽凉气声。
看来宁疏狂把他们带回来惩戒了,居然沒有直接杀了,很稀奇哦。
刚刚就是這四個魔将的叫声吧,嗷嗷的,吵得姜秀睡不着。姜秀蹑手蹑脚地靠近门缝,果然看到四個被涎丝吊起来的魔族。
因为涎丝看不见,這四人就好像悬在空中的木偶。血沿着四肢滴滴答答往下流,魔族的愈合能力很强,這么做他们死不了,但要一直忍受血从身体裡流出去的痛楚。
這還不如杀了呢,辣眼睛又辣耳朵。
姜秀正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们别嚎,让她好好睡個安稳觉时,這四人聊起来了。
醉酒魔将還在叫嚣,“你们也是龙阳大人的手下,怎能屈服于他?”
“我只是相信上任魔君大人的眼光。”
“上任魔君大人……呵,你们都不知道。龙阳大人跟我說了,上任魔君属意的人选从来都是龙阳大人,他算什么玩意儿。凡人有一句话這么說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们站对了,因为魔君一定是龙阳大人,未来晋升天魔的也会是龙阳大人!”
又是吹小龙阳的。上次搞事情,龙阳豢养的死士沒死七成都至少死一半。這种不聪明的主子跟他干嘛。
“不是說胎生魔吃了福星会爆体而亡嗎?”
魔将沾沾自喜,“据說這胎生魔之所以不能吃福星,是因为少了一味中和的灵材。不過咱们魔界沒有记载,龙阳大人已经派人去人间查了。到时候拿到灵材,龙阳大人也能吃福星。”
咦怎么提到她了。
這姜秀就不能置之不理了,靠着门接着听下去。
“什么灵材?”
“据說是一朵长在地上的莲花……陆生莲,对,那灵材就叫這名字。說是修士吃了它能一步登仙,双生并蒂,十万年才出一朵。”
呼。姜秀松了口气,切,陆生莲啊,不就是上次红拂和丛冷炎抢输了的那朵嘛。现在应该已经进了陆雪音的肚子了,按他们說的那就是再也沒有第二朵了。
其他三個魔将有些动摇,如果龙阳真的能成为魔君、晋升天魔,他们喜闻乐见。
其中一個說:“其他三位大人会同意嗎?”
“刑天大人就是龙阳大人的兄长,他肯定沒意见。魍魉嘛,不足为惧。就是這红拂,我真是不懂,她为什么要帮宁疏狂。就算她出身卑微,可她毕竟是魔族,和宁疏狂不一样。宁疏狂就不配活着,更不配当魔君。天地生本就不应成魔,他還不如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至少他们知道自己曾经有父母,而他什么都沒有。身边永远跟着一條狗似的妖魔,可怜虫。”
姜秀的修士本能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杀意,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指向身后。她立刻回头,黑漆漆的走廊什么人也沒有。
错觉嗎?姜秀摸了摸不知不觉渗出一层薄汗的脖子。
這個魔将骂得好狠,是她见過胆子最肥的了。中二龙阳都不敢這么大放厥词。宁疏狂跑到哪裡去了,他要是在這裡怎么会容忍這家伙满嘴喷粪呢?
“宁疏狂,你就是個可怜虫!”
“宁疏狂,你永远都比不上龙阳大人!”
魔将放声咆哮。姜秀捂住耳朵,就是他吵得自己睡不了好觉,有够烦的。姜秀想了想,往厨房的方向跑去。過一会儿带着一坨膏药回来了,滚烫的膏药十分烫手,她又不想浪费灵力,便一路跑一路换手抛。
姜秀用肩膀撞开殿门,把四人吓了一跳。
她从右边开始,张嘴“啊”,对方下意识跟着她张嘴,姜秀右手揪起一坨膏药抛进他嘴裡。
滚烫的膏药把他的嘴糊住了,接着姜秀又往他嘴唇上糊了一坨,彻底封住他的嘴。
這一幕把旁边三個骇到了。
姜秀走到旁边的,“啊。”
魔将忙不迭摇头,一脸惊慌。
“不张嘴我就把你的鼻子也糊上。”姜秀一边說一边抛膏药,表情很像港片裡的古惑仔。
魔将:“……”
第三個不用讲,主动张开嘴,“能不能帮我吹凉一点?”
“不行,你看我的手都烫红了。”姜秀翻开红彤彤的手心,“是吧,我都忍了,你也忍一忍。”
魔将垂头丧气,“好吧。”
只剩一個了,就是叫嚣得最凶、說话最难听的這個。姜秀刚刚听下来,觉得其他三個都是被他连累的,人家躺得好好的被强行拉站队。
“你、你是福星,你为什么要帮宁疏狂?他可是要吃你!”魔将咆哮。
不愧是支持小龙阳的,话术都用的一套,像同一個培训班出来的。
還能为什么,太吵了,妨碍她睡觉。
姜秀揪起一坨膏药,往咆哮的魔将嘴裡扔。扔是扔中了,魔将竟然干脆吞下去了。
好家伙這也能吃啊,姜秀五官皱成一坨,這药可是作用于痔疮的。
“你加入我們,龙阳大人是胎生魔,不会吃你的,到时候你能和你师姐团聚,多好啊。”
姜秀看着他烫红的嘴,還在劝降呢,好敬业,“你们說的话我都听到的,那朵陆生莲已经被丛冷炎抢走了,别找了,沒有了。”
魔将愣了愣,“不可能!”
“我骗你干嘛,红拂和丛冷炎抢,抢输了,现在那朵陆生莲估计都进我师姐肚子裡了。”姜秀慢悠悠地捻了一坨膏药,“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就告诉龙阳,别争了,他有钱有地位,好好享受生活不行么,非要当什么魔君,又不是多幸福的位子。上任魔君不是到最后只剩他一個?這就是個谁坐谁孤寡的位子。”
魔将:“看来你也赞同宁疏狂是個孤儿——”
姜秀把膏药扔进去,這次成功了,魔将张不开嘴,她懒得再捏一块,就把剩下的都贴到他嘴上了。
世界清净了!
姜秀特意感受了一下這個安静的时刻,好,回去睡觉。
走出两步,姜秀回头,“宁疏狂不一样,我跟你說,越幸福的人在诛神宫就越不幸福,越不幸福的人在诛神宫越幸福。他才不是什么孤儿,孤儿会有一堆士兵追随他嗎?会有全天下最博闻强识的糊涂妖跟着他嗎?”
姜秀想起了那個阵亡的小泥人姜秀,失笑摇头,“会有一個为他牺牲且感动、开心的福星嗎?他有,你们沒有。你们才是孤儿,孤寡孤寡。”
魔将想反驳但嘴上糊了膏药,只能呜呜呜。
嗯,說得很好,我不接受反驳。
神清气爽,姜秀开开心心回去睡觉了。
姜秀刚走出殿门,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把门关上了。她连忙裹了裹睡衣,加快步伐以免感冒。
殿内很安静。
魔将气急败坏却沒有扯下膏药的能力。其他三個都放弃挣扎了,他還在疯狂扭动。
空气好像变冷了。
一只苍白的足从空中落下,轻轻踩在粘稠血液裡。魔将惊住了,宁疏狂什么时候回来的?
惨叫声划破夜空——哦,被膏药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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