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协议二十五天
秦江隐的房间位置不错,地方也大,還摆了书桌和书柜,林点不太懂這些,但看着就能够感觉到是花了钱的。
而且书桌上還摆着秦江隐的照片,房间也收拾得很干净。
要不是亲眼见识過秦江隐和秦家的剑拔弩张,林点都要觉得秦家是真的很爱秦江隐。
冯庭看了一圈:“每天還打扫着呢,他们不嫌累嗎?”
林点坐到了小沙发上,略微疑惑的看了過去。
冯庭解释道:“据我所知,从秦哥自己能赚钱后,就沒回来住過了,但秦家一直给他留着房间還每天打扫。”
他哂笑:“不是盼着秦哥回家,就是为了做戏,怕有媒体来采访或者有人来拜访时发现秦哥在家沒地方住,然后上那些花边新闻被人议论。”
他边說,边观察着林点沒什么表情的脸,嘀咕了句:“要是秦哥真說自己今晚睡這,那伙人怕是能当场变脸,一個個都跟吃了屎似的。”
然而林点什么都沒有问,他只是拿起了摆在桌子上的相框。
照片看着像是截下来的,因为旁侧還有一点别人的衣角。
相框裡的秦江隐穿着红白色的球服,淡笑着看镜头,脑袋后面還有红色横幅的几個字,可以依稀辨出是“球赛第一”。
林点的视线就落在了秦江隐的球服上。
上头用红色印刷着“09”。
林点记得這身球服,也记得穿這身球服的秦江隐。
那是他第一次见秦江隐。
京都师范大学的附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两個校区虽然挨在一起,但因为占地面积過大,所以平时都是王不见王。
而那天是因为初中部校篮球队的教练突发奇想,邀請了高中部校篮球队的一起打一场训练赛。
简单来說教练是认为初中部的孩子们還未尝一败,想让他们感受一下失败的感觉,从而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实說现在回忆起当年,林点還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大人都那么喜歡“未雨绸缪”。
林点当时是初中部校篮球队的小前锋,虽然他前几天因为打架受伤,脸上還贴着纱布,但那场训练赛他得上场。
而秦江隐则是替补在一边站着观赛。
其实那时两人都沒有看到对方,秦江隐明显心思不在篮球上,即便有着身高优势,看着也有爆发力量,却沒有選擇做正式队员。
林点初三的时候是最沉默的时期,不喜歡和人有太多交际,也懒得多說多看。
彼此都沒有注意到对方。
让他们的线交错的,是来自初中部校篮球队队长太過用力投球,砸在篮板上飞出去的那個球。
那個球直直的冲着秦江隐就去了,林点就站在那边,反应极快的冲過去伸手拦下。
只是因为冲势和角度問題,林点整個人的撞进了秦江隐的怀裡。
秦江隐一步也沒退,還托了他一把。
林点低垂着脑袋回身想要說句抱歉,话還沒出口,就先听见脑袋顶上传来秦江隐的声音:“沒事吧?”
十八岁的秦江隐声音温润低沉,直接让林点忘记要怎么說话。
林点抬眸,透過自己因为被汗打湿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的留海去看秦江隐。
秦江隐长得很好看,這也是十五岁的林点会在他身前停住的原因。
他的笑容很淡很轻,却也是浓墨,在林点的心上狠狠的画了一笔。
林点只摇了下头,在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中重回球场。
那时候林点就想,他好像明白“如沐春风”這四個字的意思了。
之后林点的世界就多了一個人的名字。
他会在路過成绩榜的时候停下脚步看高中部那個和他一样始终排在第一的名字,也会在无聊刷论坛的时候看到名字缩写点进去。
在他踏入娱乐圈的时候成为他的第一個粉丝,为他写第一首歌……
甚至林点還认真考虑過要不要报考京都大学。
因为秦江隐是保送进京都大学的。
不過后来林点還是選擇了南方音乐学院,回到了穗城。
因为音乐对他来說,還是要比追星重要。
冯庭也凑過来看了眼:“這是秦哥在校篮球队的照片吧?前几天听他說過他高中时是篮球队的。”
林点嗯了声。
他放下手裡的相框,看着這间被称作“秦江隐的房间”,但却沒有丝毫秦江隐生活痕迹的屋子,想秦家做戏其实也不太会做。
秦江隐拿過這么多奖杯奖状,却一件都不存在這個屋子裡。
它就像是一個被装饰好的空壳而已。
两人安静坐了会儿,房门就被人敲响。
林点和冯庭都還沒有喊进,门就被人打开。
是那位老管家。
他朝林点和冯庭微微躬身俯首:“林先生,老爷請您過去。”
林点觉得除了秦江隐以外,和秦家這些人都挺神奇的。
看他们的动作举止,感觉到他们似乎是挺客气的,就连话都挑不出太大的错。
可這些人,骨子裡就刻着傲慢两個字。
像是某些客服的“亲亲您好您的問題了解了我們也感到很抱歉呢”這种无用礼貌废话。
林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同样都是人,会有人觉得自己比起其他人要高人一等。
但他也沒有跟他多废话,只点头示意可以。
冯庭却沒让林点独自和管家前往:“我跟你们一起,我不进去,总行吧?”
管家看了看冯庭:“我需要向老爷請示,請二位稍候。”
林点很怀疑秦家“百年世家”這四個字,指的是不是秦家仍旧保留着数百年前的封/建思维。
等到管家打电话询问了秦挚,得到了秦挚的同意后,管家這才带他们往外走。
林点其实什么都沒說,主要他本身也就不知道要說点什么好,脑子裡還在想秦江隐的那张照片。
他也就有亿点点想扣下来带回家……
不過好像不太好。
见他不說话,管家便以为他是对秦家的做法有意见,故而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忽然出声道:“林先生是混血吧,或许不知道在我們国家有句话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当今律法本身也是一种规矩……”
他絮絮叨叨了一堆,林点只觉得這個說法有些耳熟。
比如他十八岁那年迷上游戏,总是打到深夜才入睡。
那年過年因为他成年了,所以是跟应柏一起回的他爸那边過年。
他爷爷得知了他大晚上熬夜打游戏,早上干脆不吃饭,于是亲自操着鸡毛掸子看着他洗漱上床睡觉,第二天還操着鸡毛掸子来喊他起床吃饭。
不仅如此,他爷爷還要求他不能在电脑前连续坐两個小时以上,一天最多只准玩五個小时的电脑,剩下的時間除开休息,林点就是被他爷爷强行带着在自家后院打高尔夫。
跟他伯伯学網球,堂哥教他玩赛车,偶尔還要帮他侄女完成家庭作业……
在那边過年的一個月,林点都被规定好了每天要运动多久,還要求他每天到饭点的时候必须好好吃饭。
那边還有宵禁時間,午夜的钟声响起时,一定要回家,就算有事在外,也应该打电话跟家裡說明情况。
林点在那边都忍不住嘀咕過一句规矩真多。
那时候他爷爷就跟他說有句老话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云云,說了很多很多的道理,却不会像现在走在前面的這個管家带着点傲慢和說教。
他爷爷只是想让他知道這個道理。
尤其他家规矩是很多,但他爷爷也說過一句话。
林点真的很不想动的时候,他爷爷只会牵着他的手,和他坐在庭院裡跟他聊一些趣事。
林点想出去看游戏比赛,但肯定要凌晨才能回家,他爷爷也只会摸摸他的脑袋,让他快要结束前跟家裡說一声,会有司机接他,然后给他一把纸币,让他玩得愉快。
从某种程度来說,秦家和他父亲那边很像,但又完全不像。
而通過他四哥应柏的话来看,秦家大概率是和他们家有一点小交集的……
林点瞬间觉得秦家就像是只描摹到皮的东施。
冯庭不是第一次听秦家這個论调了,每次他听到都是哈哈一笑,這一次因为被說教的是林点,冯庭本着保护嫂子(?)的心,正要开口說句话,林点就从自己的思绪裡出来。
他抬眸看着努力想要挺直自己因为年迈而佝偻的脊背的管家。
管家推开了书房的门,微微弯腰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林点在经過他时,平淡的问了句:“你们知道应家家训‘无规矩不成方圆’的下一句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嗎?”
管家有点错愕的抬头看向林点。
林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了那枚打在他左耳耳屏上的黑钻耳钉。
他刚打這個耳洞的时候,不少說自己思想超前的人都觉得沒必要,男生打耳钉多少有点不伦不类,而被他们笑话老古董的爷爷却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耳朵,說挺好看,還送了他這枚黑钻耳钉。
据說,還是老爷子特意請人定制的。
听到這边动静的秦江隐坐在真皮沙发上,停下了自己抛打火机的手,挑眉看了過来。
林点冲管家点了下头,然后再沒有看一眼,径直走入房间。
门关上后,坐在书桌前的秦挚也看向了林点。
林点想了想,還是喊了声叔叔。
秦挚却沒给什么太多的好脸色:“既然昨天话都說开了,那我现在也直說了吧。”
他道:“我這個儿子一向就喜歡乱来……他给你开的多少钱,秦家可以出三倍。”
林点站在秦挚和秦江隐两個人中间,他俩一個坐在他前面的办公椅上,一個坐在他背后的沙发上。
秦挚的眼神锐利,直直的盯着林点,而秦江隐在林点背后微微眯了眯眼,视线也始终落在林点身上,眸中神色意味不明,扬起的嘴角却始终沒有落下。
秦江隐微微摩挲着手裡银色的打火机,等待林点的答案。
有时候林点的十八级话废,也能语出惊人。
比如此刻。
林点几乎是沒有什么犹豫的,他偏了下头,语气真诚而又疑惑:“您要给我三個秦江隐?”
作者有话要說:点点狂喜jpg
另外更新還是和以前一样哈,日六,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如果有加更就会在作话裡說,包括加更机制也是一样哒
存稿写到42了,大家放心追,不坑不断更爱你们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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