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来是她
她的呼吸有一瞬间乱了节奏,手不自主的抓住了手下的裙。這個在《革金》中被安上了很多罪名的席文栋此时看起来无辜极了,就像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羊羔一样。
兄长们信。
但她不信。
《革金》中提到的那家特殊的“古董店”,她已经去转過了。在柜台最裡第三栏第五格那,确实摆放着一個上下各有五寸網纹路的彩陶器。
书籍中提到裡面装着开贩卖私盐账本箱的钥匙。
她也趁着阿父不在家,去他房裡翻過家中藏物,翻到了那個上锁的檀木盒。在那本书籍裡說是举世珍宝的存在。
桩桩件件,无疑不证明着此书不假。
那么,眼前這個人,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未来杀了她的人,成为让她家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
裴姝沒办法不用打量的目光审视着席文栋。
“這小郎君是来找你兄长的。”沈姨见裴姝也不认识這個小少爷,便介绍起她领来的人所为何事。
果然真的很好看!
席文栋在心裡“哇”了一声,這不是活脱脱一個清新脱俗的小仙女!就是十分稚嫩。
不過他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眼熟。
“沈姨,我不知道我兄长還认识這位郎君。”裴姝对沈姨点点头,转身打算撇下這人离开。
沈姨不明所以,也不打算掺合事,笑眯眯的先走了。
“是你!”席文栋终于想起来眼熟在哪裡了,分明就是他刚到舆长县的时候,抓了一把头发的那姑娘!
认出人来,他有些激动,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在裴姝面前比划起当时的场面,试图让对方记起来他是谁。结果只得到了一声冷笑。
他发誓,那真的是冷笑!
這不对啊,說好的温柔纯真小可爱呢?
此时席文栋的概念裡完全沒有他這個相认行为会让对方不高兴這回事。
他只是震惊于男主的妹妹和想象的不一样
裴姝的脸色冷了下来,清新脱俗的气质也变成避而远之的冷若冰霜。
“郎君识得我,我却是不识。”
语罢,裴姝转身进入旁边的院子,进去之后又将院门“砰”的关上。
隆尚在一旁牛喘气一样气愤,替自己主人好心好意提礼物上门被拒之门外不值,“這個小娘子好刁蛮!”
席文栋深表认同。
男主妹妹小小一只,怎么凶巴巴的
怪像一只博美犬的。突然联想到這的席文栋傻乐起来。
隆尚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就在席文栋反复纠结要不要再敲敲裴家的院门,和裴姝好好說话。
“席兄?”从学院回家的裴致远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两個熟悉的背影,不确定的喊了声名字。
裴致远的声音一传来,席文栋马上惊喜的转身,就像听到好声音转身的导师一样。
“裴兄!”席文栋快步走到裴致远身旁,像看见家人一样高高兴兴的說:“距上次一别已有两日。我今日来县裡办事,便想着反正来都来了,顺路拜访你一下。”
“原来如此,席兄。”裴致远点点头,赶忙招呼道:“那快进屋吧。”
裴致远推开院落门,就看到裴姝在院子裡浇花,听到开门声,也沒有抬头看一眼。
裴致远心中了然,猜到之前裴姝一定给席文栋吃了個闭门羹。
他仍然喊道:“阿姝,過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裴姝不情不愿的挪了過来,走到裴致远旁边。
裴致远向席文栋介绍道:“這是我妹妹裴姝,性子有些倔,還望席兄海涵。”
听到介绍裴姝性子倔,席文栋深以为然。赫!男主。你在小說裡可不是這么說的。這或许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嗎?
又对裴姝介绍席文栋,“阿姝,這是我前两日新认识的友人,席文栋席兄。”
“席郎君好。”裴姝草草的问好。
席文栋挠挠头,有一点尴尬,回道:“裴家妹妹好。”
席文栋的回答又一次不明所以的成功噎到裴姝一下。
裴致远一在身边,手机电量蹭蹭蹭一路往上涨,就像吃了脉动一样的炫。席文栋美滋滋的,看着裴致远傻乐,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让隆尚将礼物放下。
裴致远推辞了两下沒推掉,在席文栋一口一個“来請教的学费”中只能受了。
裴姝在一旁听着,更坚信席文栋這個人面善心恶,浇花的手一抖,水咕噜咕噜流下,浸不到土裡,都溢出来了。
席文栋正在那谈论他發佈下去的财务报表的任务這回事,裴致远一听就听出来不对劲。
“席兄,你初衷是好,可店铺账本,供货往来都是可以作假的。单纯交你說的报表,太理想化了。”
席文栋哑然,想說這种事情造假是犯法的。可又一想,這都不是现代了,這個朝代有沒有规定這种事情,或者這個朝代的造假手段是什么。
他发现自己一无所知。
啊,今天也是又一次发现自己沒有经商才能的一天呢。
這时,听到全程的裴姝踏进屋子给了席文栋又一棒。
“席郎君,学院裡曾派我們参加過各家店铺的实习,每家店铺子客源不同,营业方向不同,记账方式不同。你家铺子多,你能保证交過来的报告一致嗎?查账派你,未免也”
裴姝话沒說完,但轻视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
席文栋对账目的事务实在是一窍不通的太明显了。
裴致远不认同的看了裴姝一眼,宽慰席文栋:“家中一定为你配了资历深的管事,何妨问上一问?”
裴姝马上接话打击道:“一份财务报告下去,管事该藏的都藏了。现在再查,還有什么意思?”
席文栋觉得都很有道理。
他那张纯白的脸上是迷茫的神色,露出迫切需要人指引的渴求。“那我该咋办?”
“小远,阿姝!”
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裴姝抛下正在提建议的兄长和待她找茬的席文栋,跑了出去。
父亲手提着一打羊肉,笑着看她跑過来。
生羊肉有一股骚味,裴姝离得近了,有些闻不惯,皱了皱鼻子,“阿父,今日怎么吃羊肉了。”
裴南好笑的看着女儿,明明喜歡吃羊肉菜,却又闻不惯羊肉的膻味。
他将左手拿着的羊肉移到右手边,离裴姝远一些,直到她眉头平缓了,才說道:“今日铺子裡来了個要做大家伙的人,我看那物如果能做出来,很不错。再說,傻丫头,是不是忘了你马上就要技艺终考了。你不是最喜歡羊肉,這两日我给你好好做几道羊肉菜,吃好喝好了给你阿父考個十甲回来。”
裴姝无奈的看着父亲,“阿父,你都被兄长那成绩带偏了。他能门门第一,我那些学科能占几個头筹已经是這舆长县数一数二的了。”
裴南笑着刮了一下裴姝的鼻头,“阿父逗你呢。”
就在父女俩其乐融融的时候,在裴姝听来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伯父好。”席文栋像棵松柏挺拔拔站在门口,一本正经打招呼。
裴南有些意外,不過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能被他邀請到家裡来的人,肯定是合他心意的。从小到大,還沒见他看错過谁。
裴南听阿远介绍席文栋,看着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有些局促又不好意思的对他笑,心生喜爱,留客道:“那正好,小郎君和你随从一块在這用晚膳吧。”
“那怎么好意思!”
“阿父!”
席文栋和裴姝异口同声,两人都是要拒绝的意思。
同时讲话,席文栋和裴姝四目相对了一下,就收到了裴姝立马转過头的不理睬。
席文栋在心裡委屈小人蹦蹦跳,百思不得其解,除了不小心抓到裴姝头发,自己還做错了什么嗎?
裴南热情留客,不過還是被席文栋再三推辞掉了。
真在裴家吃饭怪尴尬的。還不如现在,席文栋带着满格电的手机心满意足的离开。
席文栋离开后,裴南炒了裴姝爱吃的羊肉和几個拿手小菜,一家三口吃完后,和平常一样各做各的事。
就在裴姝打算回自己房间时,被裴致远叫住了。
“阿姝,你過来。”
裴姝乖巧的坐在裴致远跟前。
“今日你对席兄为何如此?”
“我”裴姝想随便扯一個谎,但兄长慧眼如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让她开不了口。她只得說:“我不喜歡這人。”
“为何?”裴致远耐心问道。
裴姝不知道怎么开口,那本书籍的事她還沒打算告知兄长。
而兄长這人,凡事认理。她拿不出什么证明席文栋此人不可交,他便不会因为她的话便将那人抛之脑后。
“我听人說,席家這個郎君平日裡行事浪荡张狂,为人不”
裴姝有些說不下去,她口中的這些传闻与這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席文栋沒有一丝相似。
也是因此,显得传闻不過危言耸听。
“我跟你谈過,看一個人,用心为佳,用眼次之,用耳末流。判断一個人怎么样,怎么可以仅凭传闻呢?”
裴致远不赞同的說:“往日裡,就算碰见柳叶巷那王家三郎,你不喜也不会当面下脸子。对這种人尚且如此,我实在不知道席兄到底是哪点惹到你了?”
裴姝垂下眼眸,挺翘的长睫毛在蜡烛的光照下微微颤动,不合作的姿态让裴致远有些头疼。
他叹了口气。妹妹每次這样,他就拿她沒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