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柴家
书房裡,在席文栋說完后,陷入了沉默。
席鸿晖踏在地上的那几個步子,踏的不是地,是席文栋的心巴。
席文栋赶紧老老实实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席鸿晖,抬眸就看见席鸿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半晌,席鸿晖才开口问:“你从前在埠昌郡跟着他们几個,横行霸道,纨绔风流。从舆长县回来后,你散走了屋裡的侍女,也不流连赌坊花楼,反而要起了产业。我以为,你该是改了。”
席文栋咽了下口水,小声的說:“我的确…改了。”
“我只问你,還想不想继续和他们交好?继续恢复你从前的日子。”
席文栋头摇的跟個拨浪鼓似的,大胆发言:“我沒想像从前那样,我打算以后好好经营阿父您给我的造物厂。至于冯子安他们,我是怕明日去柴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恶劣。所以烦請阿父能让柴家接受我們的拜访,這很重要。”
席文栋說完后,就感觉席鸿晖的目光凝固在他身上。
在他受不住,想要挪动一下肩胛骨,就听到席鸿晖說,“可以。”
席文栋长舒一口气。
注视着席文栋离开书房,席鸿晖還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他马上就要献上大半家财,以此還清国债欠款,平息天子怒气。与此相对,他也要斩断和席家的关联,彻底分支出去。
這事,他谁也沒說……
包括夫人,也只是知道他要交上一大笔财产。
席鸿晖闭上眼,回忆起前世后来的事情。這一世,和裴致远之间沒有成为死敌的关系,往后這些都不会发生。
他叹了口气。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文栋他是他嗎?
第二日眨眼就到。
席文栋坐在卧房门口,手撑下巴,也不知要望眼欲穿還是盼望希望落空。
派去盯着大门的侍从過来汇报,“少爷,几位您的好友都在府外等着您呢。”
“都来了?”席文栋不确定,又不死心的问。
等到马车到了柴府外,席文栋几人便被人迎进了大厅。
席文栋沒兴致欣赏這柴府风景,他還在为待会会发生的事胆战心惊的,暗自祈祷席鸿晖能把柴家给劝动。
他也能好好的把他们几個都给劝走。
走进大厅,就瞧见一個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估计就是那個原来小說裡被活活气死的柴家老爷。
噢!這柴家老爷旁边怎么還跪着一個人?
席文栋瞧那人长得還行,就是行为表情贼眉鼠眼的。
這都不重要,为什么他们来作客大厅還跪着人?
蓬高阳几人也难得的沉默了,显然被柴家老爷這套拳打蒙了。
柴家老爷向他们行了大礼,铿锵有力的說:“难为几位今日来我席府,恐怕压迫先观一观我教育這不孝子孙!”
冯子安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安,他叫嚷道:“我們只是来看画的,看完之后,席老你想什么时候教育就教育呗。”
蓬高阳和游苑博两人难得沒出声。
“来人!”柴家老爷大喝一声,倒把冯子安给吓了一跳。
蓬高阳眉眼阴沉,只觉得這柴家老爷是为了给他们一個下马威。
柴家侍从将一根大棒递给了柴老爷。
席文栋一瞧,真是好粗一根大棒,有他胳膊那么粗。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柴家老爷是要打大棒了吧。
“啊!”“救救我!”“爹!”“娘!”“救命啊!”看到大棒,那趴在地上的贼眉鼠眼的男子才大呼小叫起来。
在一旁静坐着的人群裡
叫声之尖利,刺得席文栋耳膜嗡嗡嗡响。
“柴伯谦,你是我柴家几代单传,享着我們家裡最好的资源!可是你,不思进取,学业差劲,考不进這裡好的学院就算了。”
“你還要留宿花楼,在外打肿脸充胖子,学着人家一掷千金,因此欠下了樊家几千两银子!”
“在外透露我柴家是严康顺的后代,致满城风雨!我說难怪樊家不止一次上门询问府上是否有《青城山水图》。原来都是因为你!”
蓬高阳看了一眼游苑博。
席文栋正紧张的盯着骂人现场,柴老爷骂完后举着棒子就敲了下去,从柴伯谦口中传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啧啧。难道這就是便宜老爹的计策?
在叫骂声、哭喊声中,蓬高阳突然沒头沒脑问了一句,“你早前就问柴家要過這画?”
什么?
席文栋看向蓬高阳,不知他问的是谁,可這裡所有人却只有他是和這画有关系的,下意识摇头,“我沒问柴家要過画啊,我只是昨天让他们家准备一下迎接我們。”
“不是问你。”
蓬高阳沒有看席文栋,他一反常态的死死盯着游苑博。
這下,连冯子安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冯子安有些局促,“怎…怎么了?”
席文栋也看向了游苑博。他還是搜索了记忆,才意识到游苑博的母家姓樊,属于放贷一把手。
“蓬兄怎么想?我却是沒见過文栋兄画過人物像。他不是一贯爱山水嘛。”
“那這柴家定有严康顺的大宝物啊,不知有沒有国画之称的青城山水图。”
“文栋兄不必怕那柴家不给我們几個面子,一幅画而已,我們還看不得了?”
……
是游苑博要画!
他一直在引导着他们来看画。
樊家也只是在普通百姓那嚣张跋扈,但是再上一层的,却是拿不住了。吃了柴家几次闭门羹,得不到画。
但是蓬高阳、席文栋他们的地位无疑更高,能压得住柴家。
“這,外家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游苑博說。
蓬高阳显然不信,他抓起一旁的杯子就摔到游苑博身上。杯子摔在地上,“哐当”碎了一地。
换别人可能会相信,但是他们做事,常常要通過游苑博的外家,也就是樊家。要說现在這情况,和游苑博沒有关系,蓬高阳可不信。
在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柴家老爷也放下了锤柴伯谦的棒子,柴伯谦趴在地上,血都染上了裤子,喊也喊不出来。
柴家老爷彷佛沒看见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又行了一個礼。
“来人!将《青城山水图》拿上来!”
几人闻言都看向了柴家老爷。
很快,侍从手捧着镶金匣子走到了大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