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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

作者:未知
“哟……” 听到佟星河的身份, 叫小辉的少年瞬间一愣。 他又低头看了看眼前這位身材惹火, 面如寒霜的美女, 不知道为何,突然沒来由地感觉一股寒气正从脊背处缓缓升起。 “怎么了, 老弟?”佟星河說着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拿在手裡,“刚才一口一個小姐姐, 叫得比见了你亲妈都热乎, 怎么這会突然卡壳了?” 少年沒回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裡紧握着的素白高跟鞋,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她现在脱鞋是要干嘛。 不過少年不理解, 江昭阳却马上猜透了佟星河的心思,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师姐,這是医院, 差不多得了。” “昭阳,你說……他刚才算不算性·骚·扰?”佟星河突然扭過头问。 听到性·骚·扰三個字,江昭阳马上有一种想闭眼的冲动,心道:“完了!” 既然這事已经被她定性为性·骚·扰了, 那他也管不着了。 “算。”江昭阳老实地說,“刚才算性·骚·扰。” 說完, 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高跟鞋鞋头上那圈密密麻麻的铆钉, 同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虽然明知无望, 但他還是尝试着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那啥, 兄弟……”江昭阳冲那少年表情局促地一笑,“今天這事呢,你们配合一下警察,都去警局做個笔录,咱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在公共场合聚众滋事那可是重罪,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沒一点好……” 谁知那少年丝毫不领情,反而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他妈谁啊,你他妈算老几啊?比比歪歪的……” 江昭阳猝不及防,突然被他推得一個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不過就在他的身子往后倒的瞬间,眼前一道白光闪過,同时還伴随着高跟鞋破空的呼啸声。 “嗷……” “嗷……” ………… 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瞬间传来,与此同时,還有一声高過一声的质问: “有钱你就牛逼?” “牛逼……牛逼……牛你·妈的比……” “错沒错?說……” “错沒错?” “错沒错?” “错沒错?” …… 直到江昭阳听见那句含混着哭腔和满嘴鲜血的“我……错了……”,佟星河才停了下来。 她站起来,扯了扯手上已经变形,像拳击手套一样裹成一团的高跟鞋,不過沒想到竟然一下沒能扯下来,最终還是江昭阳慢慢从她手上把那個7厘米高的素白高跟鞋硬拽了下来。 他疼惜地看了一眼佟星河的手,很多地方因为摩擦已经脱了皮,鞋头的铆钉处早已布满了血污,甚至好几個铆钉都沒了踪影。 他回头再看看躺在地上,光有进气沒有出气的少年,他的嘴似乎已经被佟星河捶烂了。 “噗……” 少年忽然胸口一颤,吐出来了一口血,那血裡還混杂着许多白色,银色的东西。 白的是他的牙,银的是佟星河高跟鞋上脱落的铆钉。 江昭阳往旁边横扫了一眼,发现他身边的少年已经全部被吓傻了,大概是“浪迹江湖”這么久,還沒见過把高跟鞋当武器的人。 佟星河撩了撩头发,似乎沒打過瘾,朝旁边站着发愣的少年看了一眼,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 “你刚才笑什么啊?” “我……我沒笑啊……”那少年窘迫地辩解道。 “呸……” 佟星河朝他啐了一口,随后转過头,看了一眼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少年,那少年沒来由地打了個寒颤,哭丧着脸喊: “姐……姐,我是小曾啊,曾怀远。” 佟星河赤着脚快走了两步,蹲在了他的身前: “曾怀远……?我认识你嗎?” “姐啊……”曾怀远突然惨嚎了起来,“你忘了嗎?就前两天,在三裡屯……酒……酒吧,您不是已经教育過我了。” “哦……” 听他這么說,佟星河忽然想了起来,前两天自己在三裡屯酒吧喝酒的时候,似乎是教训過一個朝自己吹口哨的男孩。 不過至于那男孩叫什么,喝過酒之后她倒是全忘了,只隐约记得有個人跪在酒吧女厕的地板上,一边给她磕头,一边說对不起。 “我想起来了……”佟星河忽然抿了抿嘴,“你就是那個……对不起?” 曾怀远眼圈通红,感动得差点流出泪来,“是,姐,我就是那個对不起。” 佟星河嘴角一弯,挂上了一缕冷笑,“裡边的女孩是你撞的?” 曾怀远马上低下了头,“我也沒想到她会突然停下……” “沒想到?”佟星河伸出两根手指,掰起了他的下巴,随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后两记,三记,四记,五记,六记耳光接踵而来。 “沒想到?” “沒想到就是你把人撞伤的理由?” “在人行道上骑机车,骑你·妈……骑你·妈……骑你·妈的机车!” “行了,行了,师姐……”江昭阳给两個警察亮了亮自己证件,害怕她下手沒轻沒重,别真闹出什么事来,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她,硬生生地拉到了一边。 曾怀远左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一侧的眼角也破了,流了不少血,不過他依旧不敢大意,把一只手挡在脸前,哭丧着脸朝那俩警察喊道: “警察同志,咱们能走了嗎?” 两個警察对视了一眼,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看他,“你刚才不是怎么都不肯走嗎?” 曾怀远怯生生地偷瞄了一眼佟星河,咧嘴哀嚎道: “我真错了,警察叔叔,赶紧走吧。” 嚎完,竟然自己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再不走……” “再不走……” 看他真哭了,佟星河也泄·了劲,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高跟鞋,把脚塞进去试了试。 沒血的那個還跟原来一样,有血的那個大了点,不過也能穿。 她转了两下脖子,从江昭阳手裡拿過自己的包,从钱夹裡抽·出了一张名片,头也沒回地直接丢在了那個满地找牙的少年面前: “赶紧滚!想告我,直接找這個律师就行了。” 一行机车少年虽然年少冲动,不過父母大多都是商界精英,多少都能发现现场的情况不太对。 一是因为楼道裡各种身穿军装的人越聚越多;二是因为刚才那两個警察明显想对佟星河动手,不過当她身边的男人亮出了一個证件,那两個警察瞬间便沒了情绪。 這群少年马上同时感觉了出来——被撞的女孩不是一般人,站在他们面前的這俩人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们接下佟星河手裡的名片,便马上架起受伤的同伴,火速去楼下包扎。 這群人走后,两個警察走過来朝江昭阳敬了個礼,然后押起曾怀远就消失在了楼道裡。 · 這段略微暴力的小插曲過后,江昭阳和佟星河在手术室外又三個小时,“手术中”的警示牌才变了颜色,颜以冬慢慢被医生从裡面推了出来。 颜鸿非快走了几步,先是看了看脸色苍白如纸的颜以冬,而后就问起了手术情况。 主刀医生面露难色,只敷衍着說還需要再观察观察,随后就把颜以冬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 颜鸿非位列上将,颜以冬也被蔺如峰說成国家安全部的重要成员,主治医生自然不敢大意。 两天以后,在又做了一圈检查和確認后,他们终于给出了初步的诊断结果: “颜老,各位领导,经過检查,病人的呼吸稳定,其他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因为交通事故的原因,她颅内受到重创,陷入持续昏迷,认知能力完全丧失。” “你能說得简单点嗎,医生?”江昭阳着急地催促道。 主治医生尴尬地笑了笑,“陷入這种昏迷状态的病人分为两种。一种我們称为微意识状态,另一种就是植物状态,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植物人。至于颜小姐属于哪种状态,我們目前還不清楚。” 听到植物人這三個字,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 江昭阳注意到颜鸿非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眉间的那道皱纹也比平时更深了。 “颜老,您别急。”主治医生恭敬地解释道,“在几年前,对于长期昏迷状态,学界還沒有這么明确的划分,把所有陷入长期昏迷的患者都称为植物人。” 又說: “其实处于微意识状态的病人康复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而且在长期昏迷的病例中所占的比例也不低,有百分之四十左右,所以颜小姐還是很有希望的。” 听到医生這么說,颜鸿非定了定神,问: “具体有什么治疗方案嗎?” “請颜老放心,现在对微意识状态病人的昏迷促醒技术已经越来越成熟了。我們会以三個月的窗口期为界,先对病人进行药物和高压氧的治疗,這個先期治疗基本对病人的身体沒有任何负担,如果短期能醒来的话,跟正常人一样,只是体质会比较虚弱。如果這個方法不奏效的话,我們后期会采用经颅磁刺激,用微电流刺激大脑皮层的方法对病人进行催醒。” “最差的结果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嗎?”颜鸿非安静地听完医生的治疗方案,沉声问道。 “长期昏迷的话,三個月促醒效果最好,希望也最大,六個月……還有可能,超過一年的话……” 聪明人都会把最伤人的那句话藏起来,显然,這個主治医生属于绝顶聪明的那一类。 “医生,多长時間能确定她是不是处于微意识状态?”江昭阳又问。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主治医生用手扶了扶眼镜,“也许三五天,也许一個月,也许需要更长時間。” 江昭阳皱了皱眉,心想:你确定都不能确定,刚才說的不是废话嗎? 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色,大概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 “之所以說目前不好說,是因为有的处于微意识状态的病人对于我們的提问,能活动一下眼皮,而有的人,连眼皮也动不了。对于這种连眼皮也动不了的病人,我們就不是那么好判断了。” 听完医生的解释,江昭阳不禁沉默起来。 這时,一直沒說话的颜鸿非突然绷紧了脸,表情沉冷地說道: “我相信小冬,她一定不会成为植物人的。” 江昭阳忽然心中一痛,感觉這话,他像是說给医生听,又像是在說给风烛残年的自己。 他的脸部线條因为肌肉绷紧而更显刚毅,江昭阳从他的身体语言裡,感受到了一股不可动摇的意志。 蔺如峰這时也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医生的一侧,出声提醒道: “不管用什么前沿技术,也不管花多少钱,我們国家安全部自己的人,我們都会负责到底,你们医院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如果国内治不了,需要出国治疗的话,也請你们院方推薦给我們一個最好国外医院。” 主治医生听完脸色明显一紧,随后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請各位领导放心,我們一定竭尽全力!”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笠 2個;哉也、alice_090503、琥珀 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迪迪 65瓶;琥珀 46瓶;大懒喵 15瓶;南吟· 10瓶;茶叶蛋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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