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柏林街頭
從去年的十月初到今年的六月中旬,一共巡演了34座城市。
柏林的六月,氣溫涼爽。
最後的謝幕彎腰結束後,江怡下了舞臺,舊傷復發,膝關節、踝關節處都疼的厲害,咬着牙才堅持完了全部的巡演場次。
舞團和她關係最好的是一位來自荷蘭的年輕nV孩,Julia爲她披上薄外套,關心說道:“巡演結束後有兩個月的長假,你一定要記得去看醫生。”
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在翻通訊錄。
“我在柏林有認識很久的醫生朋友,他很厲害,如果疼的厲害,今晚過去檢查,我幫你和他提前預約。”
肩上的薄外套有往下掉落的趨勢,江怡探手將外套往上提了提,笑着搖頭:“今晚不行。”
她停頓半秒,將後半句話補充完整。
“十點的航班,回國內。”
Julia一瞬瞪大了眼瞳,“這麼突然?”
江怡點了點頭,上前抱住了她,“沒關係,假期結束後我會回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一路平安。”
Julia回抱住她,m0了m0她凸起明顯的背脊線條。
從舞劇院出來時,天空飄着一點細雨,街道上沒什麼人打傘,江怡也忘帶傘了,幸好今天穿的衣服有帽子。
她低下頭,套上帽子,溫吞步伐在雨中走着。
往前左轉直行大概三百米,有一家藥店,從柏林到京宜,長達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她需要滴眼Ye,七年前落下的壞毛病。
習慣X的眼角發g,偶爾還會不受控制的落淚。
眼睛是在那年盛夏過後徹底恢復的,次年她飛往英國皇家芭蕾舞團進修,這是第六年。
回國折返機票太貴,除去過年,這六年間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難得的長假,季青荷一直催她回去休息,再加上舊傷復發,江怡才下定決心回國。
付完錢,從藥店出來,她提着袋子,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肩上有個並不重的黑sE揹包,回國待不久,需要帶的東西不多,全都在這個包裏了。
柏林的雨在恍惚中好似下大了,她等的有些無聊,低着頭,沾了水的鞋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踩着地面,細小水花隨之濺起。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滴答。”
雨落傘面的聲音響起。
她仰頭,頭頂出現一把透明雨傘,帶笑嗓音降落耳畔:“好久不見。”
是陳黎。
江怡怔了一會兒,才慢半拍的帶着她的名字對上臉。
雖說這幾年一直在國外,但國內的芭蕾舞劇院她也關注過,陳黎在去年成了京宜芭蕾舞劇院的首席。
她笑了下,“你來德國看巡演?”
“嗯。”
陳黎點頭,最近她也正好結束國內的芭蕾舞劇巡演,放了個小長假,出國和男朋友散心,最後一站恰巧是柏林。
江怡剛纔在舞臺上的表演,她看完了全程。
“很JiNg彩。”
她點評說。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換作過往,江怡肯定是毫不謙虛的點頭,就像那個人一樣,不自覺沾染上他並不討厭的傲慢。
但好多年過去,她學會了收斂,更何況,她並未成爲首席,身上的舊傷太多,也過了巔峯時期,很多高難度動作已經很難做出來了。
不過沒關係,她依舊在爲之努力。
兩人站了一會兒,陳黎突然開口說:“當年在江州……”
她像是有些難以啓齒,盯着雨滴炸開傘面的弧度,好半晌,接出完整的話:“是我弄壞了你的足尖鞋。”
她看到那個揹包上的掛墜,猜到揹包的主人是江怡。
鬼迷心竅的,扯壞了她的足尖鞋繫帶。
她和江怡同一組b賽,如果不是因爲足尖鞋壞了的緣故,她也許真的b不過她。
後來評委私下和她說過,後續舞劇表演進行二次選拔,大部分原因是爲了江怡,不忍心埋沒她這棵好苗子。
可誰也沒想到,到了元宵節正式表演那天,她卻沒有順利參演。
太久遠的事情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忽然聽她這麼說,江怡在腦海裏想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事。
她只去過一次江州,在江州的YAnyAn裏,隔着一通視頻,看到了京宜的初雪,以及全世界最醜的一個雪人。
她移開視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直到雨聲漸停,她聲音壓的很低,輕描淡寫:“沒關係,早就過去了。”
壞掉的足尖鞋不重要了。
她也不再重要了。
“我還是欠你一句對不起。”
陳黎認真說。
江怡扯扯嘴角,算是應了。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我男朋友快到了。”
她男朋友並不是芭蕾舞演出的忠實Ai好者,來歐洲陪她看了七八場演出,人已經快看吐了,這場演出陳黎也就沒讓他再跟着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演出結束那會兒,她便打電話讓他來附近接她了,已經快到了。
江怡想要拒絕,打車軟件上,司機距離她還有八分鐘,陳黎瞥見了,手指往前一指,“你取消吧,我男朋友的車來了。”
是一輛黑sE奧迪,車速不快,輪胎壓過路面,水花飛濺。
她擡頭望去,隔着霧濛濛的水汽,一雙漆暗眼眸倨傲撞入她眼底,長睫下斂,表情冷淡,掠過她時的眼睛沒有情緒。
七年不見。
他出現在柏林街頭。
輕挑着笑意,出衆眼瞼是一如既往的惡劣懶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腕露出,囂張紋身覆蓋腕骨。
流逝的時間像被刻意拉長的細線,劇烈顫動的心跳聲先服了軟。
她看見。
那是一隻振翅yu飛的蝴蝶,心甘情願停在他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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