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秦时律为了向他证明他跟助理什么事都沒有,每天让他去公司给他送饭,顺便监督他和黎诚。
自律是很自律,但懒如唐煜,他一点都不想监督他们。
唐煜手脚一摊,原地摆烂。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时律打电话過来:“到哪了?”
一连送三天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此刻唐煜躺在他刚改装好的阳台上晒太阳,旁边放着一壶泡好的大红袍,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說:“我今天不去啦,你自己吃饭吧。”
他心想,他不光今天不去,以后也不去了。
沒有人能指使一個懒汉行动,手握生杀大权的秦时律也不行,這也是一种施虐行为!
秦时律以为找了個诱惑他来公司陪他的好办法,毕竟总裁也是人,也想撒狗粮,结果人就来了三天,连一個礼拜都不到,公司见過他的人還寥寥无几。
秦时律說:“黎诚今天又来骚扰我了。”
唐煜:“......”
骗人,他才不会骚扰你。
唐煜冤枉黎诚为的是一劳永逸,结果秦时律不但沒把黎诚开除,居然還让他继续当助理。
更可怕的是他每次去给秦时律送饭都能撞上黎助理要吃人的眼神,唐煜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住,他真的一点都不经吓。
唐煜躺在榻榻米上巍然不动:“那你就把他开除了吧。”
這么危险的人物不开除還留着吃他的席嗎?
办公室裡,黎诚听着老板为了哄人来给他送饭,堂而皇之的诋毁他的名誉,有那么一瞬间黎诚在想,要不我辞职算了,活着真的挺难的。
秦时律好說歹說唐煜都不来,挂断电话,秦时律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黎诚:“還有事?”
黎诚觉得他今天非得解释一下才行,他24k纯直男,被人這么冤枉也太难受了:“秦总,我对您真的沒有非分之想,我对天发誓,唐煜是故意的。”
“我知道。”秦时律把签好的文件丢给他,“不然你以为我還会让你继续留在這?”
黎诚:......我感谢您的大公无私?
黎诚将近一米九的壮汉突然感到委屈:“那您怎么還......”
秦时律笑了下:“你不觉得他吃醋很有意思嗎?”
黎诚:“......”我不觉得。
gay的乐趣我不懂!
黎诚并沒有因为唐煜冤枉他而吸取教训,不死心的想让秦时律看清唐煜的真面目:“他就是怕我把上次看到他跟萧炽衡在一起的事告诉您,打算先下手为强。”
道理秦时律都懂,但他就是□□熏心,被家裡的小妖精给蒙了心智:“過了都一個月了,你确定是他先下的手?”
更早之前就已经打了小报告的黎诚:“......”
秦时律提醒他:“他在打击报复你呢,你看不出来?”
黎诚:“......现在看出来了。”
唐煜就是知道他肯定会打小报告,所以才扯出這么荒唐的理由冤枉他,唐煜這一招出的并不隐秘,或许是一时兴起,甚至有点堂而皇之。
秦时律一开始也沒想明白,還以为黎诚真对他有意思,把他送去非洲的念头都动了,他也是后来才琢磨過劲来,唐煜這是小猫爪子又伸出来挠人了!
沒有按照他的意思把黎诚送走,秦时律打算给小猫儿点补偿,“南海湾的房子处理干净了嗎?”
秦时律去老宅的第二天就叫人去了南海湾,他把秦钟的情人从南海湾赶了出去還不算,還让人把屋子裡别人用過的东西全都换了。
黎诚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這個:“都处理好了。”
秦时律点了点头:“下午约個律师,把房子過户给唐煜。”
黎诚:“......”沒救了!
余乐洋来找唐煜的时候正赶上唐煜准备出门,余乐洋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门外:“我今天喜提新车,去哪,我送你。”
大门外停着一辆黄色奇瑞,小小的還挺符合余乐洋的身高,唐煜沒见過這种车,他好奇的问:“是定制车嗎?”
“你少嘲讽我!”余乐洋撇他一眼,“你坐不坐?”
唐煜打开车门坐进去,空间不是一般的小,但他也不挑。
余乐洋上车问:“去哪?”
唐煜:“去找画展老板,我的画卖掉了。”
余乐洋惊讶:“這么快?”
唐煜也沒想到会這么快,电话裡秦沅沒多說,只說画卖掉了让他請客吃饭,唐煜上次放了她鸽子,答应画卖掉后請客。
正好是中午,秦沅跟唐煜约在餐厅见面,巧的是這家餐厅就在秦时律的公司附近。
唐煜下车的时候朝着公司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的进了餐厅,生怕秦时律隔着楼层的高度看见他把他叫去送饭。
秦沅来得时候在餐厅门口遇到了沒人送饭不得不自己出来吃饭的秦时律,秦沅唏嘘:“一個人来吃饭?”
秦时律沒想到会在這遇到她:“你也一個人?”
秦时律刚想說搭個伴,就见自己的亲小姑显摆的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一個人,我约了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小男孩。”
秦时律挑眉:“见的這么勤,确定不是我未来的小姑父?”
之前秦沅都是矢口否认,這次却沒有:“你還别說,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他了,如果他愿意,给你当小姑父也不是不行。”
秦时律挑眉的动作带着好几种意思:“认真的?”
秦沅知道他想问什么,“认真的又怎样?”
秦时律点点头:“這话让老爷子听见,能立马扔了拐杖跳個托马斯大回旋!”
秦沅:“滚蛋!”
這么多年了,秦沅一直沒松過口,秦时律都要以为她打算跟王行僵一辈子了呢。
秦时律有点好奇了:“我恐怕要见见這位了。”
秦沅拒绝他:“得了吧,你還是回去找你的小灿烂吧,万一你看上人家了怎么办,你又不愿意离婚。”
秦时律当她护食:“怕我跟你抢人?”
秦沅开玩笑:“那必须怕啊,你要钱有钱,要型有型,关键是,你沒听過结了婚的男人才更招人觊觎嗎?你還是离他远点吧,万一人家真看上你了,你又不愿意离婚,多造孽!”
秦时律也就是嘴上說說,难得秦沅有看上的人,他沒打算去当电灯泡。
秦沅被服务员带进包厢,包厢裡唐煜已经到了,旁边坐着余乐洋。
余乐洋打了声招呼:“秦老板。”
秦沅在心裡嗤笑,秦时律還說不想当电灯泡,结果這裡坐着這么亮一個,早知道就带他来了。
点完菜,秦沅递给唐煜一张卡:“這裡面是卖画的钱,比你出的价高了两百万。”
秦沅看唐煜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余乐洋只见過她一次,那次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是這种爱不释手的样子。
余乐洋震惊的问唐煜:“两百万?你画了什么卖這么高的价?”
秦沅說:“不是两百万,是多了两百万,一共一千万。”
余乐洋:“!!!”
余乐洋震惊的看着唐煜。
唐煜并沒有受到一千万這個数字的影响,他看向秦沅:“之前說好的,我只要八百万,多的给你。”
秦沅也沒跟他客气:“放心吧,我收了‘入场费’,你的画在我這挂了三天,倒不是因为卖不出去,而是要买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卖给谁,最后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的,两千万的价格,我抽了一半。”
一千万的入场费,收的确实沒客气,不過唐煜也不在意,他之前就說過,卖多了钱给她。
余乐洋:“......嗝。”
两,两千万???
余乐洋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煜——這可是唐煜啊,他不糟践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啊?!
秦沅說:“我沒想到你的画這么受欢迎,我对水墨画不太了解,不知道唐字這個名字在行内小有名气,不過现在我知道了,应该不算晚吧?”
别說秦沅不知道,唐煜也是才知道自己有名的。
余乐洋觉得“唐字”這两個字有点耳熟,但他脑子太乱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過。
秦沅這次叫他出来其实是想问他還有沒有别的画,沒有的话,现画也行。
唐煜摇了摇头:“最近沒時間画。”
他画画需要专注,不能被人打扰,之前他画那幅画的时候秦时律不在,他可以心无旁骛,但现在不行,他舍不得每天晚上的快乐。
再加上花房就要盖好了,他要给花房安装一些恒温器材,還得把花培育进去,他是真的沒時間。
唐煜說:“画是沒了,但還有幅字,你要嗎?”
秦沅连忙說:“要!当然要!”
那副画之所以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就是因为一個人看中了上面那首诗,于是跟一個收藏画作的先生争了起来,一来二去的引来了不少人抢画,最后把价钱抬到了两千万。
唐煜跟秦沅约好了明天见面把字拿给她。
吃完饭离开餐厅,唐煜上了余乐洋那辆黄色奇瑞。
“沅姐?”
秦沅回头,看见胡正廷从餐厅裡走出来,胡正廷看着奇瑞开走:“那是谁啊?”
秦沅:“两個朋友。”
“朋友?”胡正廷看着车开远,为什么她那個朋友背影那么像唐煜?
胡正廷开玩笑似的說:“沅姐有時間陪新朋友吃饭,就是沒空跟我吃,你那個朋友叫什么,我去找他取取经,看看怎么才能约你出来吃饭。”
秦沅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学学,他能给我赚钱。”
胡正廷一愣:“赚钱?”就他?
“是啊,一幅画卖出去我净赚一千万。”秦沅說:“你說我是陪你吃饭還是陪他吃?”
“!”
一幅画净赚一千万!
這是唐煜能干出来的事?
胡正廷忍不住问:“你這個朋友......该不会姓唐吧?”
這回换成秦沅惊讶了:“你认识?”
胡正廷:“......”還真姓唐?
秦沅:“他叫唐字,字画的字,你认识嗎?”
胡正廷:“唐字?”
胡正廷听着這陌生的名字愣了愣,不是唐煜嗎?
他摇头:“......不认识。”
虽然确定的那個人不是唐煜,胡正廷還是在秦沅走后给唐洛打了個电话。
他上来就问:“你弟会画画嗎?”
唐洛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九年义务教育他光靠逃课都比别人少拿两年笔,画画?你看他像嗎?”
是啊,唐煜哪裡是那块料呢?
“沒什么,我就问问。”胡正廷說:“我刚才看见一個人有点像他,听說這個人挺厉害的。”
唐洛笑了:“所以你以为是唐煜?”
胡正廷也觉得自己可笑,唐煜有多废他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会觉得唐煜有能力赚一千万,他估计连赚钱两個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黄色的奇瑞开在路上,车速不快,余乐洋时不时的转過头看一眼。
“你要不要去——”
“不去庙裡,不去拜佛,不去上香。”
余乐洋刚一开口就被唐煜三连否决,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两千万的画我看都沒看到就被卖了,這是不是你的错?”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是在找茬。”
余乐洋也不否认:“谁让你上次死活不给我看的。”
這事儿唐煜沒法說,索性就不吱声。
余乐洋啧啧了几声,随后咯咯咯笑起来:“你這手暗度陈仓玩的真厉害,连我都以为你被你舅舅养废了,你舅知道你会画画嗎?他要是知道你一幅画能卖一千万,会不会嫉妒死?”
看到他有出息,余乐洋比谁都高兴,毕竟是穿着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虽然中间断了几年,但小时候的情谊是断了多少年都换不走的。
唐煜“嗯”了一声,他沒打算让他们知道,他要不是缺钱花也不会去卖画。
余乐洋說:“我不管,画我沒看着,字我得好好看看。”
那幅字還沒写落款,看就看吧。
唐煜答应他一会回去就给他看。
唐煜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谭南山的茶室,上次唐煜看上了摆在店裡的那块茶饼,当时他沒钱,但现在他有了。
茶室的小姐姐還是上次那個,看到唐煜立马就认出他是老板的朋友。
老板的朋友一般都是跟他年纪一般大,有的甚至比他還要大上许多的,很少有年纪小還长得這么让人過目不忘的,小姐姐跟他打了声招呼。
唐煜指着上次的那块茶饼:“我想买那块茶饼。”
余乐洋对茶叶沒研究也沒兴趣,他倚着柜台看了一眼,一個圆形的茶饼被纸包着,看不出什么稀罕。
小姐姐還是原话:“不好意思,這個不卖的。”
唐煜是真的很想要:“你给你们老板打個电话,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唐煜又要大手大脚了,余乐洋有反应了,他教育唐煜:“别人买东西都是讲价,怎么到你這就加价呢?她要你一万你也给啊?”
余乐洋胳膊架着柜台,转身问柜台裡的小姑娘:“這茶多少钱啊,怎么還不卖呢?”
小姐姐說:“這茶是我們老板一百多万拍回来的,真不卖。”
余乐洋胳膊肘一滑,他一個趔趄,拔高声调:“多,多少?”
他瞪着眼睛看唐煜:“一個破茶叶一百万,你居然還要买?你是败家子成精了嗎?我把你送去葛朗台家修炼几個月吧!”
谭南山還沒进门就听见嚷嚷声,一会败家子一会葛朗台的,骂的還挺有节奏。
他走进来:“怎么回事?”
唐煜回头,谭南山看到是他,挑了下眉:“這不是小唐嗎?”
唐煜点头:“我来买茶。”
谭南山走過来:“上次送你的茶喝完了?”
“沒有。”唐煜說:“想买点别的。”
柜台裡的小姐姐为难的說:“老板,他想买您的红标。”
谭南山看了一眼他的镇店之宝,问唐煜:“你是买回去收藏還是买回去喝?”
唐煜:“喝。”
小姐姐說:“他上次来的时候就问過這個茶了。”
谭南山挑眉,這么贵的茶,他都不舍得喝,這小孩居然想买回去喝,不愧是连搪瓷都能随便送的人,這到底是谁家小少爷?
谭南山不卖這茶是因为他知道沒人会舍得喝這么贵的茶,他自己也不舍得,但现在有人想买回去喝,這块老茶饼也算是物以致用。
唐煜花了一百三十万将茶饼买走,谭南山也沒赚他什么钱。
余乐洋看着唐煜刷卡,眼皮都抖成筛糠了。
谭南山看着余乐洋眼角有频率的跳动,觉得好厉害:“你沒事吧?”
余乐洋反问:“你沒坑他吧?”
谭南山乐了:“這茶是红标宋聘,你可以去網上查查就知道我坑沒坑他。”
余乐洋不懂這些,他就知道他爸喝茶几块钱一包,一泡就是一保温杯,一保温杯能喝一天,那不是一样的嗎,這一百来万的茶喝了能成仙?
余乐洋小声嘟囔:“喝金條多好。”
谭南山听见了:“那多卡嗓子。”
余乐洋看了他一眼:“......磨成粉就不卡了。”
从茶室出来,余乐洋连人带茶赶紧给唐煜送回了家,倒不是怕這么贵的茶丢了,就怕他一個开心再买点啥。
一千万花的跟一千块似的,当阴钞花呢!
秦时律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早,今天他回来的时候還沒开饭,唐煜正坐在他新到的电动轮椅上喝茶,一百多万的茶饼被他从中间掏了個洞。
电动轮椅呜呜的跑到秦时律跟前,唐煜仰着头问:“你看我的车帅不帅?”說着,轮椅又呜呜的退回去,在客厅裡转了一圈。
轮椅操作的已经很熟练了,看来他下午沒少练习。
“過来。”秦时律坐在沙发上,“有东西给你。”
唐煜操作着轮椅回到秦时律身边:“什么啊?”
秦时律从牛皮纸袋裡抽出一份房屋转让合同,唐煜看合同很认真,从头看到尾像是在找错别字。
看完后,唐煜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要给我房子?”
秦时律沒有从他脸上看到期待中的开心,“想送你。”
唐煜蹙起眉头:“是要分居嗎?”他的快乐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嗎?他是不是嫌给他洗澡麻烦?
秦时律不知道他是从哪裡看到的“分居”两個字,他明明只是想回個礼。
见他不說话,唐煜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是要赶我走嗎?”
看着他绝望的眼神,秦时律连忙說:“当然不是。”
秦时律抓着轮椅,连人一起拽到面前,脚踩住唐煜脚下的踏板:“只是送你個礼物,不分居,也不赶你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這,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唐煜忽略掉他的威胁:“礼物?”
见他听到重点了,秦时律沒再吓唬他:“嗯,礼物,现在這套房子是你的了。”唐煜眨了眨眼睛,脑袋瞬间变成印钞机:“那我可以卖掉嗎?”
秦时律:“......”万万沒想到啊!
既然不分居也不赶他走,那套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掉换钱,這样他就不用画画卖钱了。
唐煜觉得秦时律的這個“礼物”送的可真是时候!
秦时律:“卖掉?”
唐煜点头:“卖钱啊。”
秦时律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给他的那张卡沒怎么动過,花的都是一些小钱,只买些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秦时律问他:“你很缺钱嗎?之前你舅舅不是给了你两百万?”
唐伟宏又给了他两百万的事唐煜沒跟他說,反正說不說也沒什么用,那些钱早就花光了。
唐煜說:“花完啦。”
秦时律回想了一下——家裡多了什么值两百万的东西嗎?
他怎么沒发现?
“你买什么了?”
两百万不算小钱,秦时律竟连根毛都沒看见。
唐煜指了下窗边,秦时律顺着他的手看過去,那边摆着好几盆土,每天见他抱进抱出的带着花盆晒太阳,也不知道裡面是什么玩意儿。
秦时律:“?”
花盆裡种的难道是金條?
到最后秦时律也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哪了,不過他說房子可以卖,還答应帮他卖,唐煜高兴坏了,吃饭的时候他亲手从厨房裡端出一碗黑芝麻糊放在秦时律面前。
连续四天,餐餐都有黑芝麻糊,秦时律现在看到這东西就反胃。
唐煜站在他身边殷勤的看着他,往他面前推了推碗,“快吃吧,我专门让张婶给你熬的。”
秦时律不想吃,他把芝麻糊推到一边:“今天不吃了。”
“不行!”唐煜急道,“你工作這么辛苦怎么能不吃芝麻糊,劳累過度会谢顶的,你都這個年纪了,万一再過几年头发掉光了怎么办?”
秦时律:“?”
我哪個年纪了?
从沒想過自己会在年纪上被计较,秦时律看着唐煜:“嫌我老?”
唐煜又把装着芝麻糊的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真诚道:“我不嫌,但你确实年纪大。”
秦时律:“......”
比唐煜大了六岁的他连辩驳的资格都沒有,就很气!
他端起芝麻糊一口闷了,黏糊糊的东西在他嘴裡闷的他上不来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唐煜给气的。
当天晚上,秦时律身体力行的向他证明了一下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唐煜接受能力不错,加上秦时律每次前戏做的够久,并不觉得难受,但他怕累,做到最后他不但不求饶,還直接在秦时律身下睡着了。
秦时律:“......”你尊重我嗎?
第二天早上,秦时律全程黑着脸,沒有亲他,也沒有抱他,吃完饭连话都沒跟他說一句就走了。
唐煜坐在餐桌前慢吞吞的吃早餐,眼睛盯着那碗他沒有喝的芝麻糊。
他是故意躲芝麻糊的吧?
唐煜叹了口气。
一把年纪還這么让人操心!
张婶见秦时律走了,過来问唐煜:“你是不是跟先生吵架了?”
“沒有哇。”唐煜理直气壮,說完他问张婶:“秦时律是生气了嗎?”
张婶点点头:“多明显啊。
唐煜疑惑,他为什么好好的要生气?
唐煜拿起手机上網查了一下——年纪大的人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原因。
網上给出的答案是——可能是更年期,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這样的情况,作为家属要学会理解和开导。
唐煜恍然,他跟张婶說:“網上說他是更年期,张婶,更年期吃点什么好?”
张婶:“......”你上的什么網?
被小秦先生看到怕是要买断這個網站。
下午,唐煜去找秦沅,两人正在办公室裡喝茶,唐煜突然接到秦时律的电话。
“晚上有一位老先生過生日,你陪我去。”
唐煜其实不太想去,但想到秦时律早上生气的事......網上說了,尽量少惹更年期。
唐煜不情不愿的說:“好吧。”
秦时律问:“你不在家?”
他刚才叫人送衣服回家,送衣服的人說沒见到人。
秦时律以前不喜歡他往外跑是因为怕他一去不回,现在依然不想他出门,他就想把人关在家裡,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想知道他全部的事,他见什么人,做什么。
偏执的占有欲在得到唐煜之后似乎更加严重了,可偏偏這人最近乖得很,說什么都答应,让他想宣泄都找不到地方。
唐煜老老实实的說:“我在外面呢,一会就回家啦。”
秦时律沒追问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家等我,一会回去接你。”
挂断电话,秦沅笑着问:“男朋友管的挺严?”
“不是男朋友。”男朋友是在交往,有感情基础,两個人互相喜歡对方的,但他和秦时律不是,他說:“是老公。”
秦沅呛了一下,惊讶的问:“你结婚了?”
唐煜点了点头,“嗯。”
秦沅有些不可思议,唐煜气质虽好,但看着实在是显小,“你才多大就结婚了?”
唐煜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秦沅這裡的茶不错,他很喜歡:“二十四了。”
秦沅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么,觉得他英年早婚怪可惜的,“這么小就结婚了,你老公也是你這個年纪?”
唐煜摇头:“他三十了。”都已经进入更年期了。
秦沅皱眉,一脸“白瞎了”的表情:“那也太老了吧。”
唐煜:“......”
這话让他怎么接?
說你亲侄子老嗎?
唐煜觉得自己得为秦时律狡辩一波:“他长得年轻,头发也很茂盛,不老。”
秦沅:“?”
头发茂盛是什么规矩?他们家老爷子头发也挺茂盛。
秦沅嫌弃对方年纪大,尤其是听到唐煜還在为他狡辩:“三十了還不老啊,你才這么大点,他也下得去手。”
秦沅大概沒发现,她想给唐煜介绍的秦时律今年也三十了,唐煜走后,秦沅就给秦时律打了個电话吐槽。
电话那头,秦时律听着秦沅一口一個“三十岁的老男人”,听的他额角直跳,要不是秦沅是他亲小姑,他早就挂电话了。
怎么一個两個的全都拿年纪触他霉头!
“三十岁很老嗎?”
秦沅吐槽:“三十不老,但三十岁跟二十来岁比就很老了!你說他老公会不会是個变态啊,我刚才听他跟他老公打电话,他乖的跟個小绵羊似的,我真不敢想,那個老家伙每天晚上是怎么欺负他的。”
秦·老家伙·时律不知怎么的,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欺负唐煜的时候,他好像哼唧的都哭了他也沒停下。
秦时律不想听她继续往下說了:“你一個沒结婚的女的,管什么别人家晚上的事,你有這功夫自己找個男的嫁了行嗎?”
秦沅奇怪道:“你发什么脾气,我又沒說你。”
秦沅话音一顿,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你家裡的那個小灿烂......是不是也才二十来岁?”
回应秦沅的是一阵沉默......
秦沅从這阵沉默裡听出了一种大义灭亲的意思,然后就懂了。
她噗呲一声:“对不起啊,我真不是說你,虽然你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但我侄子长這么帅,不說年纪谁看得出你三十了。”
秦沅說完還笑了好一阵,直到电话被愤怒的挂断。
仔细想想,如果唐字的老公长得像秦时律那样,三十也不算太老,最起码看着還挺般配的。
想到秦时律刚才听到她唠唠叨叨這么半天都沒发火,估计憋的不行,秦沅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哎,老男人。
晚上,秦时律回家接唐煜,唐煜上了车,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奇怪,怎么好像比早上出门的时候更难看了?
秦时律一肚子闷气:“看什么?”
唐煜小心翼翼的问:“你還在生气嗎?”
秦时律沒說话,心說原来你還知道我在生气!
唐煜贴心的說:“沒关系的,我知道這种事你也控制不了,我理解,我不会嫌弃你的。”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理解什么?”
唐煜循循善诱,试图排解他因更年期而导致的坏脾气:“每個人都会经历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但最好還是不要发脾气啦,我看網上說,生气伤肝,年纪大的人要学会养生,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秦时律:“?”
故意气我?
所以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秦时律伸手捏住他的嘴,把他捏成一個可达鸭:“你别說话了。”
唐煜嘴巴被捏住,瞪大了眼睛呜呜的问:“为什么呀?”
为什么?
秦时律觉得自己可能心脏不太好,再让他說下去他容易被气死,到时候真印证了他說的年纪大怎么办?
秦时律松了手不搭理他,唐煜還在沒完沒了的說:“我看網上說,年纪大的人要多做运动。”
秦时律都快对“年纪大”這三個字免疫了。
“如果我沒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是你累的先睡着的吧?”秦时律看了他一眼,“要做运动也该你做,或者我們两個一起做。”
“!!!”
让咸鱼做运动属于虐待!
唐煜连忙道:“那算了。”
秦时律勾了下嘴角。
就知道他懒,成天跟個懒猫似的。
今天晚上他们去的不是正式的宴会,是一位老教授過生日,秦时律作为老教授儿子的朋友被邀請参加。
秦时律给唐煜准备的是一身套装,唐煜怕冷,把裡面的衬衫换成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薄毛杉,配上那头不经打理乌黑垂顺的头发,少年感十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還显小。
秦时律默默的拿他跟自己這一身正经西装比较,他好像确实显老。
秦时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酸溜溜的问了句:“萧炽衡算老嗎?”
唐煜眨巴着眼睛看他:“萧炽衡?他几岁?”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唐煜一脸茫然:“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他知道,小說裡有写,萧炽衡比秦时律小两岁,但這话他能說嗎?不要命啦?
萧炽衡对他来說就像個定时炸-弹,每次秦时律提起萧炽衡,唐煜心裡就会拉警报。
秦时律看他。
他不知道萧炽衡多大嗎?
秦时律其实是不信的,但他就是愿意沉溺在唐煜的谎言裡,哪怕這话是为了哄他开心。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黎诚說的对,自己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都摆脱不掉唐煜。
唐煜在听到他问起萧炽衡年纪的时候,短路的大脑终于连上了。
......所以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說他老嗎?
這可怎么办?
他刚才好像還說了好几遍!
唐煜偷偷用眼角瞄他,生怕他气急了自己的生命会有点什么未可知的危险,然而秦时律却默默的开着车,沒說话,也沒理他。
唐煜抿了抿嘴,软乎乎的叫他:“老公。”
秦时律浑身一僵。
這是唐煜第二次這么叫他。
秦时律转過头,就见唐煜猫眼弯的不见眼仁儿,笑的跟朵花似的。
唐煜侧着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去勾他胳膊:“你一点都不老,你是最帅的。”
天還沒黑,谁受得了這個?
秦时律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安全带压過去,大手捏着唐煜的后颈把人吻了個严实。
接吻对唐煜来說就像例行公事,他会喘息,会有感觉,但内心不会触动,他能感受到秦时律在不同时候亲他有不同的亲法,但還是第一次像這样,亲的他嘴巴疼。
“唔~”他推了秦时律一下,“疼。”
秦时律在他亲肿的嘴巴上含了含:“以后开车的时候别勾搭我。”
唐煜冤枉。
我就想夸你一下,是你自己上嘴的!
秦时律坐回去,憋闷了一天的心情突然间好了。
唐煜摸了摸自己的嘴——真是辛苦你了。
王兴德是国内著名金融系教授,如今已经不再任职,但他门下子弟却遍布各地,今天是他七十大寿,他的几個儿子想帮他热闹一番,可王兴德却不愿意大肆操办,索性就在家裡請了些人。
說是给王兴德過寿,但来的人大多都是王兴德的儿子或孙子的朋友,王兴德的几個学生都被叫去了二楼的书房。
秦时律是被王行請来的,王行是王兴德的小儿子,王兴德有三儿一女,两個儿子和女儿都已经结婚生子,就剩下王行這個老小子孤家寡人一個。
“来了?”王行看了一眼站在秦时律身边的唐煜,“這就是唐家那個?”
王行跟秦时律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秦时律用了些手段把人弄到身边的事王行是知道的,但他還是第一次见。
秦时律介绍道:“我爱人,唐煜。”
王行扬眉看他:“爱人?”
秦时律:“嗯,领证了,受法律保护的。”
王行有点意外,倒不是因为秦时律闷不吭声就领了证,而是他听說唐家這個小少爷是個鬼都管不住的,跟這样的人领证,就不怕生出一片大草原?
“你......”王行想說什么,看了眼唐煜,把话咽了回去,“行,你可真想得开。”
唐煜懒得陪秦时律应付熟人,他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呆着,走的时候再叫他就好了。
唐煜问秦时律:“我能去那边看看嗎?”
秦时律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王行却說了句:“請便。”
唐煜的询问好像只是例行公事,听到王行說“随便”他甚至沒得到秦时律的同意就走了。
秦时律想要叫住人,就被王行拦住:“這么放心不下,人在我家還能丢了不成?”
秦时律视线跟着唐煜:“怕他不习惯。”
王行跟着看了一眼:“我看他挺习惯的,对了,正廷跟他好像认识,估计去打招呼去了,别盯着看了。”
胡正廷是王兴德的外孙,今天也在。
王家的宅子比秦时律家大很多,唐煜倒是沒遇到胡正廷,而是碰到了萧彦秋。
萧彦秋是走了些门路才拿到邀請函的,看到唐煜的时候,他也很意外。
唐煜想假装沒看见他,正要走开,萧彦秋叫住了他:“小煜?”
萧彦秋像是沒看见唐煜见到他后不打招呼就要逃走,他走過来,亲切的问:“你是跟谁来的?”
唐煜转過身:“跟秦时律。”
萧彦秋猜也是:“好久沒见你了,最近過的好嗎?”
唐煜四下看了看,想看看萧炽衡是不是也来了,看了一圈后才想起来,他根本就不认识萧炽衡。
“挺好的。”
萧彦秋看出在他找什么:“阿衡沒来,他前几天出车祸了,他沒告诉你嗎?”
唐煜:“他给我发信息了。”
萧彦秋语气温和,俨然還是那個全文裡对唐煜最好的好哥哥:“他给你发信息,可你沒去看他,为什么?”
可惜唐煜手握剧本,知道這個好哥哥最后依旧会为了利益放弃他,唐煜沒兴趣跟他多来往。
唐煜說话慢悠悠的:“受伤了還是找医生看比较好。”
萧彦秋愣了一下,受伤了当然是看医生,但他问的并不是這個,唐煜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說话了?
萧彦秋:“可他想你去看他。”
“可我不想去啊。”唐煜觉得光是他自己力度可能不够,他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裡,他又說:“秦时律也不想我去。”
萧彦秋沒想到他会搬出秦时律,更沒想到他会因为秦时律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你跟秦总,你们真结婚了?”
“你不相信嗎?”不谙世事的目光直白的看着萧彦秋,唐煜說:“我今天沒带结婚证,但是我可以给你看照片。”
唐煜拿出手机,找到他之前拍的结婚证,献宝似的递给萧彦秋。
萧彦秋看着结婚证上的双人照裡唐煜笑的那么开心,一時間有些无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唐煜喜歡的人是他弟弟,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沒有对唐煜表现出過兄长之外的情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跟别人结婚了?
难道他喜歡的不是萧炽衡,還是說,其实谁都可以?
萧彦秋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唐煜手举的有点累了,他催促道:“你看完了嗎?”
萧彦秋点了点头:“看完了,照片拍的很好。”
唐煜收起手机,“我可以走了嗎?”
萧彦秋:“......可以。”
唐煜要走,萧彦秋突然拉住他的手:“小煜,如果秦时律对你不好,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唐煜抽出自己的手:“他对我非常好。”
唐煜沒說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秦时律对我不好,你也不会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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